“阿香,阿莲,您们将被子,枕头,门,窗子,桌子,洗脸盆架,新鞋,衣柜等物品上所有的双红喜子全部撕毁,另外床上所有的红色床单全换成白色的。”婉容喝着早茶,淡淡地同身边两个侍女说着。
“皇后,恕奴才不敢!红色乃是新婚吉祥喜庆之色,皇后新婚才第二天,怎么可以换成忌讳的白色。”两个侍女扑咚跪了下来,死死低着头,浑身颤抖。
“以后我说的话,言出必行。”婉容的脸暗沉下来,露出冷冷的媚笑。两个侍女惊颤了一下。
“不得了,听说皇后娘娘要换白色的床单,您说这是怎么回事情呀!”
“听说,新婚之夜皇上是在养心殿里睡的呢。”
“这皇后,怎么也同皇上一样,很有不一样的做法呢。”
几个太监窃窃私语,一脸的无奈和不可思议。
白的纱缦,白的床单,白的枕头,白的床幔。
“皇后娘娘,一切都安置妥当了,请娘娘回屋里息息吧。”侍女施着蹲礼向皇后请示着。
脚踏进坤宁宫,跌进眼帘里的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婉容记忆的碎片如潮水一般袭击而来,这样的画面是这样的熟悉,这样的画面是这样令人不忍目睹。
在她只有五岁的时候,就看见姨太公的丧事,一走进姨太公家的,看到的是全是长长的白色的幔布,婉容紧紧拉着母亲的手,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婉容吓得大哭起来,漂亮可人的婉容随后被披上白色的孝巾和白色的衣服,母亲和父亲还有哥哥都穿上这样的孝服,目及之处,所有的地方都披着白色的花和白色的幔纱,那一刻婉容才没有害怕的感觉,而是追着哥哥嬉闹着,原来大家都穿着白色,如同走进一个曼妙的世界。
如今,依然是白色的世界,这里不是灵堂,而是新婚之房。
“皇后,这就是您喜欢的白色。”侍女看到沉默中的皇后想极力去讨好着。
“是的,这就是我喜欢的白色,就如天上的白去,有谁说见到白色就有讳气之感。”
“是的,皇后高明,蓝天下的白云是最美的的了。”
“蓝天下的白云,白云给人那么轻柔那么美妙的感觉,就是因为有蓝天的印衬,而我呢?”婉容想到这不免感伤着。
目及之处,全是白色,让婉容感觉这不是她新婚的坤宁宫,而是另一个气数已尽的未亡人的房间,白,一切都是白,总给婉容刺痛眼的感觉。
她为了讨好对她冷淡的皇上,可是她的心痛了谁又能来安慰?白色,刺眼,伤怀更痛心。
“来人,把这里所有的白色全换成玫瑰色。”婉容面无表情,如果她笑着说,太监,侍女一定会认为她无聊地在玩什么鬼把戏。
“皇后,玫瑰色就是刚才的红色。”阿香小心翼翼地回道。
“我说的是玫瑰色,而不是红色。听明白了没有。”婉容说后,嫌意地一笑,哪些侍女哪懂得她的爱好与心境。如果不是为了皇上,她怎么可能这样折腾着自己,因为折腾着自己,自己的心很累很累。
“皇后娘娘,送来玫瑰,请您选几种挑选吧。”太监送来一大棒有生气的玫瑰花瓣。
“血红,是那么艳丽,白色,是那么令人心碎。粉红,是那么地荡人心魂。蓝色,是那么地让人沉静。黄色,是那么地让人高贵。哪一种才是最爱的呢?”低着眉,纤细的手指一片片地摆弄着各种颜色的花瓣。
“红色!”婉容极力用最大的声音来强大自己的心。是的,她只要红色。
“遵旨,皇后娘娘。”太监尖声怪异地回说道。
“我只喜欢妖媚,艳丽的红色。”婉容想别人的心,我探测不到,我自己的心,我自己知道,我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再次环顾自己的房间,如同新婚时的新房一样,一切都是喜庆之色,红的耀眼,红的张扬,红的令人按奈不住的激动与喜悦。现在不同的是到处都摆满玫瑰干花。
“如果没有您,起码我还有我喜欢的红色玫瑰!”那天,她静静看着自己喜欢的书,用毛笔写下自己作的诗。
风轻起,卷纱幔
独掩孤影
玫瑰花,暗香袭
香识玉段
原本是写得是香识玉体,觉得太不文雅,太骨露,整夜与玫瑰花为伴,传出去让人耻笑的,将体改为段字,让人有摸不着头脑之感。
婉容很满意自己的大作,白嫩的脸上有了绯红之色,,嘴角扯着了微微一笑,这才发觉眼帘处早已站了一个人,那个光影岿然不动。
“皇上。”婉容失神地搁下笔,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