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云整理着桌上的药瓶说“你不会死的。”
“如果呢?”
抚云神色复杂的想了许久,什么都没说。
“是不是,就会娶妻生子,再无牵挂,美满幸福?”水云追问到。
“不知道。”抚云皱着眉,从心里抵触着这个问题。
水云淡淡一笑,说到“在常乐镇,我碰见一个道人,给了我两张签纸。告诉我,孽缘。”水云从原先的衣服里摸出了两张染了血的签纸,递给了抚云,接着说到“这条裙子,是我带从出来终钦门带出的唯一一样东西,如今也没了。如今你我,当真是相见不如不见。只是这裙子,我还是舍不得。”
说着,水云硬生生做起了身,将那满是鲜血泥泞的红裙套在了身上,微笑着说“其实我早就该死了。皇宫你救我,战场你救我。江湖要杀我,你救我。千面魔,依旧是你救我。这一次,还是你救了我。”
水云歪了歪脑袋,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抚云说,“若没有我,你本该一直做那个翩翩公子。仔细想来我们的确很不合适,本就不该在一起。只是,我心里太小,实在受不得生离。”
突然,水云从红裙袖中摸出一枚飞针,翻手深深的划开了自己的脉搏。抚云急忙吓得帮水云捂住伤口,水云却又一道内力打出,将抚云打翻在地,看着自己潺潺流出的鲜血,淡然的说“从此以后,独孤公子不必再受连,水云不必再相思。”
接着,水云汇聚内力,形成了一个结界。抚云怎么也无法靠近水云,只能看着鲜血一点一点不断流出。
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被挡回,抚云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喊到“你若离世,我必定追随!”
水云猛地一愣,恍惚间抚云冲破了结界,按住了水云的伤口。
“日后,我不能再保护你了。”
“我变强了!我可以保护你!”水云急忙抓住最后一丝希望,急切的说。
抚云打断了水云的话,拿起了纱布帮水云包住伤口。
“但我会倾尽所能于你,从此只有死离,再无生别。”抚云说着,有些怒意的指了指水云已经包扎好的手腕。
水云一听,立刻就精神了,直直的扑进抚云怀里哭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抚云心里一阵酸涩,抬手回抱住了那个自己日夜思念的人,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那个让自己坚持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那个给自己带来唯一的希望的人。
此时的水云,亦是如此。
良久,水云抹了抹眼泪,抬起头,可怜兮兮的问“那你还走吗?”
抚云看了一眼还穿着那破破烂烂脏兮兮的红裙,哭的像小花猫一样的水云,皱了皱眉说“还准备了很多,这件不要再穿了。”帮水云脱去了脏裙,接着认真的说“活着,就再也不走了。”
“我是说”水云偷偷一笑说“你晚上...睡哪里?”
抚云一愣,平常的说“晚上要守夜陪你的。”
水云急忙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是!”
“那是?”
“你趴床边,我心疼。我要抱着睡!”水云用额头蹭着抚云的肩膀,软绵绵的说。
抚云一听,笑着摇了摇头问到“困了吗?”
“嗯嗯嗯!”水云急忙眼巴巴的点头。
抚云起身褪去了外衣,躺在了水云身边。
“要抱!”水云晃着抚云的胳膊,撒娇的说。
抚云侧过身和水云面对面躺着,捏了捏水云的脸说“会压到伤口。”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抱抱我就不要好起来啦!”水云撅着嘴不高兴的说。
抚云无奈的将手臂伸到了水云颈下,将水云软绵绵的身体揽入怀中,轻轻吻了一下水云的眼角。
水云见抚云竟然这么乖,只觉得好像做梦一样,疑惑的问“你怎么...这么听话..”
“我只有你。只想要你好。不想你再做傻事。”抚云温柔摸了摸水云的头,转而变了语气“若你以后再这般,我也不拦你了,在旁边陪你一起划可好?看看谁的血更多。”
“哎?”水云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乖乖的缩在抚云怀里睡觉了。
一月后
“慢一点,当心再摔了。”抚云关切的挽着水云的胳膊,陪着水云慢慢的在院里走着。太阳刚刚落山,还带着些春光余温的风柔柔的从二人身侧拂过。
水云满不在意的边走边说“没事,我都已经好了!”
抚云皱了皱眉头说“现在就嘚瑟?忘了晚上疼的哭鼻子了?”
“真的好啦!我都要闷死了!走走又没事的!”
“好。陪你。”抚云笑了笑的说。
“你说,我身上会不会留疤?”水云有些怅然若失的问。
抚云挑了挑眉毛笑着说“你知道你受了多少伤么?”
水云摇了摇头。
“左脚脚踝一处割伤,险些断了经脉,小腿三处割伤,大腿中了三枚飞刀,还有一箭。右腿小腿六处割伤,大腿三处割伤,中了四枚飞刀。左臂四处划伤,左肩中了一箭。右臂三处割伤,一枚飞刀。后背中了四箭,左腹一箭一处割伤,最重的是心口的一箭,仅仅偏离了心房半寸。胸口中了一掌,还中了毒,其它小伤无数。”
水云不可思议看着抚云如数家珍的报着自己的伤,不耐烦的接话道“哎呦!又死不了!没事!”
抚云突然伸手抬起了水云的下巴,强行让水云看着自己,“加上你自己割的左手手腕,一共三十九处重伤!居然还好意思问会不会留疤?”
“呃...”水云不好意思的撇开了脑袋,支支吾吾的说“这不是好了嘛...线也拆了,都结疤了!”
“你啊!”抚云无奈的用食指点了点水云的额头说“下次若还如此,我可不救你了!”
“哪敢啊!谁还要有下次!”水云嘟起了嘴,突然眼中闪出一阵精光,试探着问“抚云!你爱不爱我?”
抚云一愣,点了点头。
“怎么证明?”
“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水云见抚云已经进了套,笑嘻嘻的说“那让我开心的事,你会不会去做?”
“会。”
“这样啊~”水云狡黠的指着酒尘留下的几坛酒说道“陪我喝酒!”
抚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水云,半晌还是乖乖拿起酒坛子,陪水云进了房。
房里之前被水云砸坏的桌椅,抚云早已收拾干净,又重新用竹子做了新的,还用竹子做了些竹的碗筷,以免水云又发脾气,让瓷的白白牺牲。
水云大摇大摆的坐在桌前,拿起酒坛子说“你要陪我喝喔!”
抚云淡淡一笑,端起酒坛,喉结打了几个漂亮的弧线,小半坛酒都进了肚。
水云一见,立马来了精神,笑眯眯的说“那我这酒,就用来谢你!”说着也端起来酒坛子,喝了约莫两杯的量。
“谢我何事?”抚云本以为水云要谢谢自己救了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不想水云说“谢谢你,让我当真明白了,何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说着又端起酒坛喝了几口“谢谢你的抚云,抚我一身铅华,赠我苍天净云。”
抚云一听,也端起来酒坛,陪着水云喝着。
一个时辰过去了。
大概是抚云没了武功,有些不胜酒力,趴在了桌上。水云唤了几声,抚云迷迷糊糊的应了几次也不再做声了。
水云见抚云这个样子,起身点了两支红烛,将抚云扶到了床上,自己盘腿坐着散下了头发。
想了想,还是将手伸向了抚云的衣带。白衣散开的瞬间,水云透过烛光,看见了抚云身上竟有无数密密麻麻的疤痕,虽然已经很淡了,但是数量直多还是犹如鳞片一般,一时有些匪夷所思。
最终,水云还是解开了自己的衣物,将唇凑近了那个日夜思念的人,慢慢覆了上去。
抚云感受到炽热的吻,有些迷离的伸出手去,却发现指间一片温柔,不知不觉真的沉醉其中,一颗心也随着水云的动作交融为一体。
第二日一早,水云就醒了,见二人的衣衫散了一地,满脸通红。
看了看旁边还在睡着的抚云,轻轻吻了吻昨日激烈过的唇,轻轻一笑下床随意捡起了抚云的外袍搭在了身上,光着脚跑到了厨房。
水云到了厨房,本想给几个月都不曾好好休息的抚云精心做些吃的,可是看见那些食材,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最后只是给抚云煮了几个鸡蛋,泡了一杯蜂蜜水。
正当水云左手端着盘子,右手拿着杯中,口中横咬着筷子进门那刻,看见抚云坐起身掩着被子,神色怪异的看着水云。
水云不好意思的一笑,将东西都放下,语无伦次的说“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哈哈..那个..吃点东西吗?哈哈..”
“我衣服怎么回事?”
“哎?哦..哈哈..你昨天喝多了..我怕你吐,就...”
“哦..”抚云怀疑的看了一眼水云套着的自己的外袍,“有必要一件都不留吗?”
“啊?”水云还没来得及张口,整个人已经被抚云拉倒在了床上。
抚云一个翻身,就将水云压在了身下,两人双双进了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