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云一眼就看见了赫然摆在屋中的,那把谪仙的琴,“这...真的是给谪仙用的琴啊...”
只见那把琴长三尺六寸五,是用荼霜寒玉打造的,通体莹白,细腻无暇,隐约还能看见流光。琴身为伏羲氏,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祥云,光线交映下那祥云好像会动一般浮在琴面上。琴头的临岳处竟然是镂空的,乳白的烟从飞云图案中源源不断的飘出,暗香浮动,令人好似置身仙境。
“这把琴,真的好美啊...”水云不禁看的痴了,不住感叹道。
“那可不,老夫可没骗你。”白日笑理所应当的说着,“现在还是新琴,到时候主人养的久了,生了断纹,那时才美呢!”
水云想要拨弄一下这把琴听听音色,才发现临岳上的承露,七个弦眼此时竟然是空空如也。
“怎么,没有配弦呢?”
白日笑随手整理着乱糟糟的桌面,“老夫只管做琴,对弹琴可是不懂。这把琴里的合云髓老夫可是找了真玉观的子舒真人要来的!这香啊,一旦琴发声,便会环绕着抚琴之人生烟而上,岂不是宛若谪仙?至于这琴弦,什么样的好,老夫也不懂了。凡间的弦只会糟蹋了这仙琴。”
“那怎么办呢?无弦如何是琴?”
“得等这天下第一懂琴之人来配,这仙琴方可大成!”
“天下第一懂琴之人?是何人?我这就去寻他!”水云一听,一时间热血沸腾,只想着将琴弦配上,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抚云惊喜的脸。
“这天下第一懂琴之人,当属泉籁先生了,余音绕连三日不绝于耳,抚琴技艺精妙无双。”
“我这就去找他,他在哪?”
“不好意思,老夫这里只有酒。”白日笑拿起来了一个酒壶递给了水云,“老夫还没说完,你们年轻人就是性子急。”
水云一阵无语,接过酒也不喝,只是焦急的看着白日笑。
白日笑也不好再卖关子,慢悠悠的说,“若老夫说啊,这泉籁先生的琴艺,在凡间的确是举世无双,但若说配这把琴,灵动不足,还是少了那清冷的仙气。”
“那何人配得上?"
白日笑将目光定在了远处,带着一丝怅然“这世上能配上这把琴的人,该是当今的武林盟主,终钦门门主,独孤清。老夫曾偶然听过盟主半曲,曲中的飘仙意境已不是凡间俗物了,唯有他,配得上此琴!”
“噗!”水云听后,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佯装着继续问道,“那,你这琴上雕的云是何意?”
“江湖人人皆知,盟主好云,此琴自然该以云相辅。”
“哎,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水云心里发笑,又一阵甜蜜,自己竟然如今才知,整个江湖都知道抚云好云。只是不知道,此云非彼云。
“是啊,还没问过姑娘名姓。”
水云笑着说到,“你刚刚说到那个天下唯一配得上此琴的人,独孤清,是我的夫君。”
“啊?”白日笑大吃一惊,不敢相信的说,“你就是,那个,清水司?”
“不错,我就是水云。”
“不对啊!”白日笑反应了过来,“当时不是盟主退婚了,取消婚约了啊,如何你又成了他夫人?”
水云笑而不语,歪着头看着白日笑。
“也是,小两口的,床头吵架床尾和,正常正常!”再转而一想,瞪大了眼指着水云问道,“难道这云...”
“不错,盟主所好之云,是水云的云。”水云笑着答道,一脸的幸福藏也藏不住。
“怪不得!恐怕当今也只有清水司大司命一个女子敢只身前往藏蘼谷,又安然无恙的返回,连兵器也不用,这般勇谋,白日笑佩服!盟主,果然是眼光独到。”
白日笑说着,从里间拿出一个方案,上面盛着一方红红绫。
“那把琴,叫隽云琴,是老夫以盟主为基所制。这红绫啊,叫鬼袖绫,是老夫特意为大司命所做。大司命当日英姿飒爽,实则是让老夫叹服。只是那日,见大司命似乎不愿再用红绸,所以特意改了红绫,还望大司命莫要推辞,使这神兵无主。”
水云想了想,红绸红绫好像差不多,本想拒绝,又突然发现这红绫上的一排银针。
“这是?”水云指着银针问到。
“大司命,这红绫可与红绸完全不同,你看看,这端,里面是个机关扣,平时绑在大臂上看不出来,关键时刻,你就打开这个机关,红绫下的是绳镖!”
白日笑说着,就给水云演示起来了,水云一看,确实这红绫轻薄至极,与自己之前的红绸发力完全不同,于是也专心的听起了白日笑眉飞色舞的讲述。
“这里,大司命你放绳镖的时候,这个红绫也是可以用的,虽不似红绸那般有力,但是胜在轻柔,更神出鬼没!你看这个前段,纳着银针!稍一用内力就可射出。”
“白大哥,谢谢你。”白日笑正说着,水云突然打断到,“东西我收下了,水云该怎么回报你呢?”
此人的才能,若是不能为己所用,留在江湖必是祸端。复思一事让水云吃一堑长一智,水云不会再让自己犯一样的错误了。但是这几年跟着抚云,水云渐渐懂了人间冷暖生命可贵,不愿再像从前般滥杀无辜,只能尽力收拢。
白日笑一听,收起了笑容,取下了自己的酒葫芦,悠哉悠哉的坐在了桌子上,“老夫可不稀罕回报,见面即有缘。日后,再会无期。”
“白大哥,水云无功不受禄,又不好辜负白大哥的心意。只是,这几样东西若是真要论价钱,水云一件的付不起。所以想问问白大哥,你愿不愿意和我回去,帮我清水司协助武林?”
“江湖武林,说的好听,也就那么回事。”白日笑说着又往下一躺,翘起了二郎腿。
水云见白日笑躺下了,心中有了一计,说到“白大哥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怎的就对世间繁华厌倦了呢?该不是贪生怕死吧?”
“你这丫头!激将法对我可没用!”
没用啊,水云灵机一动,又说到,“白大哥沉迷兵器,若是去了我清水司,盟主不也可以给你帮衬着?”
白日笑犹豫了片刻,闭上了眼睛说到,“丫头,盟主在你那是个宝贝,在我这,有没有他啊,差不了多少。”
水云一时语塞,突然想起来自己没喝的那壶酒,眼睛一转说到,“那还真是可惜了。本想日后与白大哥把酒言欢,饮尽天下名酒,看来,那些杜康,也只好拱手于人了”
“什么?丫头,你那有酒?”白日笑猛地睁开眼坐起了身。
“那可不,義赋宗宗主天闲可是我的义兄,一直以来都跟我抱怨,无人同他饮酒。”
“丫头可没骗我?”
“白大哥,我骗你做什么呢,有一种酒叫留心酒,就是我义兄废了好大劲才找到的!就在涅华国,白大哥若是日后有缘,许是也能尝尝。”
白日笑一天,立马换了脸色,笑眯眯的说到,“丫头,这么多年老夫实在也呆的无聊了,清水司的确是个好地方!去也无妨!”
“哦?”水云会意一笑,“白大哥的意思是,愿意和我回清水司?”
“走吧!我这就收拾收拾和你回去!”白日笑听见好酒,馋虫一下子就被勾了出来,迫不及待的就要跟着水云回去尝尝那让義赋宗宗主都心仪的留心酒了。
“阿嚏!阿嚏!”
“今天怎么回事?难到着了风寒?”右臂上缠着绷带的天闲平白无故的打了好几个喷嚏,摸着后脑勺一阵奇怪。
前几日,義赋宗的探子说在涅华国阑珊城见到了老宗主,天闲赶回来跟着魏沧风转了好几圈,挨家挨户的问遍了也没找到人。
天闲想着抚云现在也没事了,终钦门耳目多,准备回来收拾收拾去找水云帮忙。却没想到收到了同游的战书,不知道这个同游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一时也不敢贸然离开。
没想到第二日,那个同游就找上门来了,若是避免不战,恐怕会引起江湖非议,天闲只好硬着头皮应战。
之前打仗受的伤还未痊愈,又没做好准备,冷不丁的和同游一战,几番纠缠,那个同游招式无常,手持一把大钩呼啸生风,天闲一个不注意败下阵了,右臂也脱臼了。
好在同游似乎真的完全是奔着比武而来,并没有真的要天闲的性命,见天闲胳膊脱臼了,还道了一声“抱歉。”
魏沧风替天闲接好胳膊后,天闲总算是老老实实的养了几天伤,这几日又坐不住了,打听到魄磬楼、苍武场、精炎堂、流渝宫都已经败了,就要去终钦门找水云商量。
天闲都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一定还要和这个同游再打一次,下一次一定全力以赴,用出自己撼天刀法的第七式,看看自己和同游到底谁的武功谁更胜一筹。
想着,也不管自己的伤了,美滋滋的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