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国,王都。
瘸腿青年游荡在大街上,没听到皇室和海云宗的动静,倒是听说了一件关于神隐宗的大事。
“你们说神隐宗这是为何,这可不像神隐宗以往的风格啊。”
“还能为何,两宗间明争暗斗,从来没有停止过,这次海云宗蒙难,神隐宗跳出来捡个便宜不很正常吗?”
“小声点,你们去不去试试?”
“我想去,只要能进,海云宗和神隐宗对我来说都一样。”
“算了,还是海云宗适合我。”
“……”
瘸腿青年蹲在墙角,听着这群人说了半天,这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知为何,神隐宗的消息似乎比当事人的海云宗灵通的多,早上发生的事,他们立刻就知晓了。
和海云宗斗了这么多年,神隐宗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当即拍板决定,今年招收弟子的时间提前于半月之后正式开始。
消息发出不久,如今已经传遍了四方,突出的就是雷厉风行。
……
打鹰山。
李长安将消息告诉聂贤,让聂贤心里做好准备。
他是想去神隐宗搜刮,不对,学习一下的,考核半月后还是几个月后,影响其实并不大,他相信,只要不是那种反.人.类的测试,自己都能通过。
影响稍大的是聂贤,虽然没说,但他很清楚,进神隐宗那天,就是化整为零的时候。
如今提前了几个月,一定程度上可能会打破他的计划。
聂贤略感意外,不过想想神隐宗与海云宗之间的关系,顿时就释然了。
换做是他,也不会放过这个趁火打劫的机会,甚至,如果是他来做这个决定,最多三天,考核就会开始,这样对海云宗的打击才会更大,神隐宗拖到半月后,已经算是很仁慈的了。
“无妨,这样我也能尽早开始布置,你在神隐宗内等我消息就行,皇室平静太久了,我得给他们添把火才行。”
家族血仇在前,自身矛盾在后,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颠覆皇室都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你杀我全家,意图以我为刀,那我这把刀便如你所愿,彻底断了大楚国根基,让你反思一下到底值不值。
聂贤一个战五渣,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张狂,不过李长安没有怀疑。
皇室那种环境,尔虞我诈,即便换做是他,他也有很多办法让局势恶化,更别提动脑子成了习惯的聂贤了。
“宜早不宜迟,这种事,准备得越充分越好,你不用跟我耗了,索性直接去吧。”一句话,说得毫无留念。
聂贤摇动的羽扇在空中停了一下,继而恢复正常,还是自己实力的锅。
原本神隐宗招收弟子的时间是在几个月后,换而言之,李长安在这几个月之内,都将面临皇室与海云宗追杀。
带着聂贤,虽然是个累赘,但一个人精力有限,旁边多一个出出主意,算是利大于弊。
可现在情况有变,神隐宗将招收弟子的时间提前到了半月后,无形中等于帮了李长安一把,危险大降。
在这样的局势下,聂贤跟着,无疑是真正成了累赘,弊大于利。
如此明显的对比,依照李长安没有感情的性子,做出这种决定再正常不过,但被嫌弃了,膈应一下还是免不了的。
“你回去可得谨慎一些,别被人逮到了,要不要我传你一神技。”
“什么?”
“化妆术,保证让你模样大变。”
“不用,谢谢。”
以他的骄傲,为了区区一点威胁,把自己弄得跟鬼似的,聂贤接受不了。
除非,实在没有办法。
“你自己小心就行,皇室和海云宗最主要的目标可是你,别阴沟里翻船了。”
李长安哈哈一笑,丝毫不在意聂贤的感受补刀道:“没你在,天玄不出,谁能阻我,待明日恢复巅峰,天玄未尝不敢当面。”
“……”
一人独行,孤独了些,却多得几分逍遥与自在,行事也不会再受拘束。
李长安很自信,但也不想没头没脑的惹人注意徒生麻烦,告辞聂贤后,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变了模样,成了一个看上去脾气就很不好的暴躁汉子,扛着双拐,真正的横行霸道。
一路相安无事,眼看翻过前方的马鞍山,就到了神隐宗地界,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李长安对换颜术挺满意的,提升战力的秘术千千万,帮人省麻烦的却是不多。
过来的途中,李长安至少遇到了十来波皇室或者海云宗的人马,若无这换颜术,还真有些令人烦心。
踏着悠闲地步伐,李长安哼着家乡曲,手中拐甩得像两个大风车,优哉游哉,如此表现放在他现在这幅模样身上,莫名的多了几分违和感。
本以为能够如某位大家所说的,轻轻的来轻轻地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然,刚进马鞍山,李长安就见一白发长胡子有些仙风道骨的老头。
老头满头白发如雪,但面容却并不显得那么苍老,甚至连皱纹都不显,比年轻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无比怪异。
容貌奇特,于老头的实力没有任何影响。
只见老头手持一柄桃花木剑,在林荫间缓缓舞动,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速度极慢。
可李长安却分明感觉到,从走进马鞍山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步入了老头的‘域’,无形无相的剑意充斥四周,是他生平所见除自己外剑意领悟最深的。
当然,卫二十三也不算,他没亲眼见过那家伙动手。
同为剑者,李长安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老者身上的锋芒,老头却对他很是模糊,这就是半步心之境的玄妙。
之前从未见过老头,但李长安稍微思索一下就有了答案。
因为,大楚国内,符合当前条件的人,实在太少。
不想生事,李长安看了一眼,继续哼着曲从侧面离开,眼看就要交错而过时,却见老头忽然开口。
“你来了,让老头子好等。”
不带丝毫感情,甚至老头说话时还在缓缓舞剑,像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