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无聊又无趣的气氛里结束了这家宴后,容婳被容暖拉走,然后以害怕为由强行将容婳留在房间里陪着他。
容婳无奈也只能跟过去,倒是清漪眼神里的怀疑越发加深了,临走时还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不明。
容暖一面拉着容婳走,一面又害怕遇见清漪,对于清漪他心里除了害怕就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容婳安慰道,“没事,我在这。”
这句话就如定心丸一样,让容暖安心的待在她身边,容婳带他离开,“阿墨剩下你自己来吧,我先走了。”
夏濮墨看了眼三叔和兄长,点点头,“好的,我会的。”
慕容哲过来抱住他,“别介意,容婳就是这样,性子比较直接,实在是不喜欢这种宴会,而且还是家宴,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能说动她坐在这这么久,已经是万幸了。”
“我什么都没说啊!”夏濮墨看着他,“我知道容婳能坐在这,已经是给了我们很大面子了,只是接下来,她要去哪?”
小小琴宗的事解决了,容婳怎么可能还会留在这呢?大概容婳来这就是为了帮助琴宗度过这个难关吧!
一人道,“阿墨,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夏濮墨转过去,“好的,兄长。”
可是他还是看出来,不管是宴会前,还是宴会后,兄长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然而,三长老却是早就看出夏濮阳心不在焉样,还没等他踏出一步,就用稍微严厉的声音叫住他,“濮阳,等等,你跟我来,我有事跟你说。”
然后不等夏濮阳拒绝,就自行离开,夏濮墨一脸担忧的模样看着他,可是夏濮阳连一个眼角都没有给他,令夏濮墨更加担心了,慕容哲看出他的担心,用手顺了顺他的后背,“安啦,没事的,或许你三叔只是要跟你哥哥谈心而已,没什么可担心的。”
夏濮墨却摇摇头,“不,这次不一样,琴宗变成这样,兄长心里一定很自责,很难受,身为一宗之主,没有护好宗门内的弟子,还让琴宗……更名换主,是他的失职,怕是……难以释怀。”
这话慕容哲听着可就不高兴了,“阿墨,你这意思说的好像我要抢了琴宗一样,再说了,这琴宗虽然被换了主,但这个人不是我吗?我的就是你的,有什么分别吗?”
夏濮墨笑出声来,“行了,先回去吧!夜深了,该休息了。”
“嗯。”
慕容哲搂着夏濮墨离开,“唉,你说我们的喜服什么时候去做?”
“嗯,什么时候都可以。”
“要不明天就去?”
“嗯……算了吧!”
“这种事怎么能算了呢?”
声音愈来愈远,远到听不到的地方,钧朗走出来,手里握着什么,死死的撰着眼睛却是不甘之色。
容婳坐在床边,容暖双手抓着她,就算是睡着了,也不肯放手。
容婳无奈的看着他,试图解开他的手,但也是徒劳的。
凑到他耳边细细碎碎道,“暖,我在这,我不走,哪里都不去,就在这守着你,好嘛?”
话落,容暖的手分明有了一丝松动,容婳轻易的就挣脱了。
室内陈设甚是简单,没有多余的东西,角落里的香鼎里正吐露着袅袅轻烟,满室都是安神香的味道。
桌子上正摆着深渊之前放下的事,一本一本叠着。
夜晚从来不是个该休息的时候。
眼下外面差不多已经到了该休息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
她步下结界围住容暖,免得待会声音太大,吵醒他。
坐在桌前,随手翻开一本来,扔到前面,桌本立刻就变成一个人,不过是一段虚影而已。
“有什么事,说吧!”
他恭敬的回答,“公主,现在事物最多的就是人族,人族经过了太久的时间,也已经走了神。”
容婳正在看下一本,听到神,就顿住了,“人族这种地方居然还有神诞生,没有天劫的允许,谁让他们成神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依旧恭敬的站着,容婳了然,这只是一段虚影,简单的了解一下后,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密切关注,天雷加身。”
下一本更是离谱,居然还有人想用丹药来免除修炼的艰难。
容婳看着头疼,处理这种事她向来没有这个精力,“药草隔绝,少来这套!”
她正在发脾气,门外传来敲门声,容婳头也不抬,门就自动开了,门外一人进来,周身带着一股火热味道,容婳看到他的衣服都还没穿好,露出一大面的胸口,他整个人也是懒洋洋的,鞋也不穿,就这样进来,露出的肌肤上全都是一个个暧昧的吻痕,锁骨上还有没有散去的咬痕,“你不好好的跟你的阿墨亲热,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他倒是一脸鬄足的进来,“怎么,有事没事都不能来你这吗?”
她冷笑一声,“你?你没事会来我这,你说你有没有一个契约兽的自觉?”
一听契约兽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这还不是你不收我进去嘛!”
容婳合上书,眯着眼看着他,“我的错?”
然后他看到容婳手已经抬起来了,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的错我的错,怎么可能是你的错。”
容婳这才放下手中的火,“有事就说,我很忙。”
他这才过来,给了她两张纸,容婳接过来看了眼,眼神里有些难耐,“什么意思?”
两张纸上俨然画着的就是他们的喜服,容婳看了两眼,“这种东西,也要我给你做吗?”
喜服这种事不是该你们自己来嘛?
“本来喜服应该是自己做的,可是阿墨不会,也不肯跟我下山去订做,所以只能来找你了。”
容婳重重的将纸放下,“慕容哲,人最好不要贪得无厌,否则小心遭报应。”
你的婚事都是你给你搞定的,你自己这么久了都没能让那些个老家伙答应,我三言两语就搞定了,这下倒是得寸进尺的连喜服都要我给你做?
慕容哲这就不明白了,“不是,什么玩意就要遭报应了?不就是让你帮我跟阿墨做一件喜服而已,用得着说的这么难听吗?”
“难听?”容婳站起来,拿着纸朝他过去,“更难听的你还没听过呢?”
“你跟夏濮墨之间都这么多年,还没过去那一关,我不过几句话就帮你搞定了,不知足吗?”
然后将纸砸在他身上,慕容哲有些无语了,瘪瘪嘴,“不过两件喜服而已嘛!”
容婳背对着他,没有说话,半响,仍是这样慕容哲的耐心自然也就被磨完了。
“那算了吧,你既然不愿意,我还是去说服阿墨明天下山去做喜服。”
说完,他就准备离开,临到门口,容婳却叫住他,“等等。”
他有些不耐烦了,“又怎么了,你不愿意就算了,我找别人就行了,不为难你了,不行吗?”
容婳慢慢过来,却突然改口,“我们神族族民做过有一种好看的喜服——霓裳羽衣。”
这算是松口了?
“那又如何?”
他也是听说过的,这种喜服用的材料不少,工序复杂,一般都是一个人做的,可等做完了,估计没个一年半载是完不了工的。
“你不会是想要给我和阿墨做霓裳羽衣吧,不是你有吗?还是你自己做?等你做好了,阿墨估计都不想嫁给我了。”
容婳叹了口气,手指摩挲一下,“我有一件做好了的。”
这下轮到慕容哲不淡定了,“你做的?你要给我和阿墨吗?”
慕容哲有些怀疑了,因为这衣服做的过程复杂,而且所用的材料都是一些稀有的东西,有些在人族大陆根本看不到,比如血蚕丝。谁能养出这种东西?
再说了她哪来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做这样一件衣服,给谁的?她自己吗?
容婳道,“下个月你们成婚之前,我会改好了给你们的。”
慕容哲愣了一会,看样子这衣服还真是她的,“你真的要给我吗?”
一个神族人一生估计也只会做这么一件吧!给了他们,她怎么办?
“那你……”
“我不用。”容婳打断他,也知他想问什么。这件衣服她估计永远也不会有穿上的那一天了。
慕容哲既然讨要到了衣服,而且还是霓裳羽衣,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美滋滋道,“那我先回去了,阿墨醒来看不见我,肯定很着急。”
一溜烟就消失了,容婳手一挥,关上了那扇门。
在房里来回走了几圈,终于还是打开了手上那手镯,摩挲了片刻,从里面拿出衣服来。
一出来,这光芒就照亮了整个屋子,裙子上那深邃辽远的宝石蓝的如同天气晴朗时的天空蓝一般,绽出了一团炽烈耀眼的火光,顺着看下去仿佛划出一条弧形的漂亮的轨道,拖曳着一条极灿烂的光束。
她的喜服与他们不大相同,他们的一向以红色为主,而她的喜服则是用天空为颜色来织造的。
整个人上面的颜色极尽绽放。
容婳手中翻转片刻,已然出现一根细长的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