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库全书 > 女生耽美 > 病王绝爱一品傻妃 > 085 皇后娘娘,你算哪根草?

085 皇后娘娘,你算哪根草?(1 / 1)

秋风凛冽,层云翻涌,望长天,浩渺无垠,天地悠悠。镇国公府大门外,路人三千。百姓们,远远的跪着,双眼,却是紧盯着镇国公府的一众人,脸上的神情唏嘘不已,眼中,依稀闪烁着几分好奇与兴奋。虽然这位年轻的将军,长驻边关,不常回京,可是,风都百姓,谁不知道,他宠妹如命?曾经,在风都的大街上,就因为有人说了他妹妹一句扫把星,结果,他愣是把人家给打成了残废!那不是别人,正是京城首富王员外的儿子,王金上!可怜那王金山,整整在床上躺了五年,才能下地!为此,他家的门槛都被各路名医踩坏了好几个!也因此,风都多了一个跛脚恶少!由此可见,这位将军是多么的暴力!如今,他的宝贝妹妹,未嫁先休,更被皇帝发配到了白云庵,若是真当了尼姑也便罢了!然,屋漏偏逢连夜雨,那白云庵不知怎的,被一场大火给少了个底朝天,白云庵主和两位师太,更是惨死当场!那个可怜的废物,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真不知道这个宠妹如命的将军,会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呢?心中好奇更甚,众人,几乎是伸长了脖子朝门口张望着。一眼望去,所有人皆是毕恭毕敬的跪在那里,天地之间,唯独那一人,凌风而立。他,一身风尘,从战场之上赶回,银白色的战甲,尚未来得及换下,阳光下,寒光凛冽,一袭火红色的战袍,在秋风中,肆意张扬,每一次起落,都将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狂澜,张扬到极致。他,站在万人中央,眉目凛冽,表情肃杀,就仿佛,莅临人世的战神,有着雄鹰苍狼的霸气凛然,也有着九天蛟龙的狂妄张扬。仅是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众人,便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敬畏,那是,人类本能的,对于强者的畏惧臣服。“焰儿,皇上在此,不得放肆!还不跪下?”镇国公夫人,领着府中众人跪在皇帝与皇后的车驾前,深沉淡漠的双眼,不悦的看向南宫焰,冷声低喝。“皇上?不知是哪个皇上?”冷眼扫过镇国公府那些人,南宫焰,薄唇微动,低沉的嗓音,冷魅逼人,凛冽星眸之中,更是冰冻三尺的寒意。“放肆!还能是哪个皇上?自然是当今圣上!”丞相微微变色,皱着眉头,断喝出声。“本将军,只跪先皇!”沉若冰霜,掷地有声。“你!你……”丞相,胸口微微起伏,一张圆脸,涨得通红,手指着南宫焰,气息有些不稳。当着全城百姓,府中下人的面,这般顶撞于他!着实可恶!不叫他伯父也便罢了,居然还自称本将军?态度如此倨傲!分明没有把他放在眼中!简直与他爹,一个德行!气氛正僵时,华丽的车帘被宫人挑起,一身明黄色龙袍的风君翔,率先踏出帝撵,眉目含笑,扫了一眼四周的情形,转身,将南宫皓月扶了下来,体贴,且温柔。“谢陛下……”南宫皓月,柔柔一笑,似娇还羞,娇艳如桃花的容颜,映着那一袭华贵的大红色宫装,妩媚却不失高贵。四周的人群,隐隐传来一阵唏嘘声,倾国倾城色,弱柳扶风姿,皇后娘娘,不愧是,娇柔似水的风都第一美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帝后二人下了车驾,跪在地上的众人瞬间高呼万岁。只,除了一人。南宫焰,死死的盯着帝后二人牵在一起的手,霸气俊美的脸上,仿佛,笼了一层冰霜,寒意逼人。“皇后娘娘?”薄唇微动,低沉的嗓音,像是从冰窟窿里蹦出来的寒渣子一样,冷飕飕,阴森森的,有些慎人。南宫皓月,心口一窒,身体,不可抑止的摇晃了几下,那弱不禁风的娇柔模样,看得风君翔一阵心疼。“南宫将军,你见了朕,都不用下跪的么?”故作威严的嗓音,刻意加重的语气,却依然,少了几分气势。“下跪?不急,把我妹妹交出来,本将军自会考虑。”南宫焰心中,本就窝着一团火,如今,看着这帝后二人,一副郎情妾意,伉俪情深的模样,心中,便愈发的愤怒,说话的语气,自然不会好。他这一席话落,却是惊了镇国公府的一大家子人。对圣上无礼,乃是藐视皇权,他这般狂妄无礼,是要将镇国公府置于何地?“不肖子孙,还不快给皇上赔礼认罪!”镇国公夫人,面色微变,瞪向南宫焰,冷声呵斥。然,南宫焰,看都不看她一眼,凛冽的星眸,直直的逼视着风君翔,声音,冷的像冰箭一样。“本将军已经去过白云庵,那里已化作一片废墟,璃儿,在哪?”俊美的脸上,肃杀凛然,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泛白的指节,凸起的青筋,显示着主人,正压抑着滔天的怒意。居然敢趁先皇驾崩之时,将璃儿贬至白云庵!简直无可绕苏!如今,白云庵已化作一片废墟,璃儿,却不知所终,让他,如何安心?璃儿,心性单纯,根本不可能自己离开,定是被这些人给藏起来了!思及此,南宫焰脸上的冷意,又甚了几分,冷魅的嗓音,愈发强势。“若不把璃儿交出来,休怪本将军无礼!”话音落地,四周,又是一阵抽气声传来。风君翔的脸色,一变再变,有些难看。虽然,心中慑于南宫焰周身弥漫的冷意与暴戾之气,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岂能示弱?“南宫焰!你不要太放肆!单凭这点,朕便可以将你治罪!”这样想着,风君翔立刻昂首挺胸,端起了皇帝的架子,饶是如此,他还是比南宫焰矮上一头,气势,明显不足。“本将军再问最后一遍,璃儿在哪?”南宫焰的耐心,似乎,也已耗尽,星眸半眯,冷冷的俯视着风君翔,沉声质问,一双铁拳,捏的咯咯作响。威胁之意,尽显无余。风君翔的脸色再次变了变,与南宫焰对视了几秒,终是,有些心虚的别开眼。“朕也不知道她在哪!说不定被人救了,说不定,已经葬身火海,死无全……呃!”带着一丝刻薄的嗓音,从风君翔的口中传出,却在中途化作一声闷哼。“皇上!”“孽障!你大胆!”“放开皇上!”四周,瞬间传来一片哗然之声。百姓,惊呼连连,满脸震惊,御林军,纷纷拔刀,怒视着那个一身杀气狂澜的男子,大喝。“若是璃儿有个万一,这皇帝,你也就不用再当了!”南宫焰,却不理会众人,一双寒意逼人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风君翔的双眼,眼中的暴戾,让人心颤。此刻的他,就仿佛被人激怒的雄狮,周身,散发着暴戾狂躁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你……放肆……咳咳……放开朕……”衣领被人揪着,风君翔,有些呼吸不畅,一张脸,更因为羞怒交加,涨得通红。“哥哥……你不要冲动,陛下他真的不知道九妹的下落……”南宫皓月,站在风君翔的身边,此刻,早已花容失色,一双水眸,雾气蒙蒙的看着南宫焰,神色楚楚,泫然欲泣,当真是,我见犹怜啊!“哥哥?”只是,南宫焰的眼中,却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意,冷冷的看着那张不甚娇柔的脸,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冷魅嘲讽的弧度。“皇后娘娘不要乱攀关系,本将军只有一个妹妹,你算哪根草?”若说以前,他还觉得这个堂妹,温柔似水,善良可人。但,如今,她却成了皇后!而璃儿,却下落不明!心中对她,不由生出几分厌恶。“你……我……”南宫皓月,何尝遇到过这样恶劣无礼的对待?一双水眸,满是委屈的看着南宫焰,两滴晶莹的泪珠,顿时从眼眶中滑落,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南宫焰!你不要欺人太甚!五妹哪里得罪你了!”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南宫惊鸿,腾地一下站出来,手指着南宫焰怒吼,为自己的妹妹打抱不平。“怎么?不服气?你想和本将军单挑?”南宫焰,冷冷勾唇,凛冽星眸夹杂着无边戾气,射向南宫惊鸿,冷魅的嗓音,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狂霸之气,满满的,都是轻蔑。“我……本少爷……”接收到那冷箭狂刀般的眼神,南宫惊鸿,一阵腿软,原先的气势,瞬间蔫了。单挑?比吃喝玩乐,他自诩风都第一,无人能及左右。可是,比武力……悄悄地瞥了一眼被人提着衣领的风君翔,南宫惊鸿,一狠心,缩了回去。这个蛮横暴戾的煞星!就是个不可理喻的野蛮分子!算了!他姑且不与他计较。那些御林军,一个个拿刀指着南宫焰,却不敢贸然上前,生怕他一个冲动掐死了皇帝,到时,他们都得陪葬!反正,有镇国公夫人和丞相大人在,南宫焰也不会真把皇帝怎么样。还是静观其变吧!“南宫焰,朕真的……咳咳……不知道她在哪……纵火元凶至今……还未查出……”因为严重缺氧,风君翔只觉得头脑一阵昏沉,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些形同摆设的御林军,考虑着,等回宫之后要将他们全部降职查办。“果真如此?”闻言,南宫焰轩眉轻拧,眼中划过一抹沉思。“朕金口玉言……咳咳……当然是真的……”这个该死的南宫焰!以前见了他,就是一幅臭脸,好像自己欠了他几座金山似的!如今,他都是一国之君了!他居然还敢这般无礼!等他回宫,定要立刻下旨,革了他的将军之职,将他贬到蛮荒之地去做苦力!“咳咳……”心中,正畅快淋漓的想着,脖颈处,蓦然一紧,勒得他差点背过气去。“本将军要你下国诏,全国搜查璃儿下落,你最好祈祷半年之内找到璃儿,否则……”凛冽的星眸之中,骤然乍现一抹狠厉,摄魂夺魄。“否则……怎样?你还想……造反不成?”看着那慑人的双眼,风君翔暗自心惊,却有些不信邪。难不成,他真有胆子造反?南宫浩天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忠臣,会由着他胡来么?“造反?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这些人,都得杀头吧?一个都跑不了……”霸气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镇国公府一众人等,俊美的脸上,漫过一抹若有所思。被那森冷的目光扫过,众人,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心中,早把南宫焰骂了千百遍。“既然知道后果严重就……”少惹朕不高兴!只是,风君翔的后半句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狂妄且森冷的嗓音打断。“一定,很刺激。”低沉冷魅的嗓音,恍若一道催命的符咒般,萦绕在众人的耳边,久久不散。镇国公府的那些人,脸色骤变,后背上,不自觉的渗出了一层薄汗。这个狂妄暴戾的野蛮人!是要把他们都害死才高兴么?尤其是丞相夫人,一双眼里,满是恶毒幽冷的光芒,隐着无边恨意。不得不说,南宫焰这狂妄不羁的个性,很像年轻时的浩天哥哥,可是,这样的儿子,却不是她生的!她的儿子,就只会花天酒地,游手好闲!凭什么西月染的儿子可以当将军?不!这一切,本该是她的,全是因为那个西月染!是她,夺走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一切。眼底,经年累月的恨与嫉妒,一瞬间,如火势疯长,她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恶毒的嗓音,已经脱口而出。“哼!白云庵几百年来一直风平浪静,如今,那个废物刚一进去,便发生了这等惨案,果然是,天将煞星!克己克人!”静!四周,诡异的沉静,所有人的视线,皆是看向端庄温婉的丞相夫人,诧异,惊怔,若有所思。四面八方而来的视线,丞相夫人,浑然未觉,然,却有一道冰冷如极寒之雪的目光,如有实质的落在她的身上,如同一把刺破冰雪的利剑,将她从无边的恨意与疯狂的嫉妒中惊醒过来,“我……”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微微张大的双眼中,写满了迷茫与懊恼,在她惊诧之时,一股寒风,迎面而来,下一瞬,她的脖子已经落入了一只如钢铁般坚硬有力的手掌中。呼吸,瞬间困难。“娘……”“夫人……”“哎呀!姐姐……”惊呼声一片,却没有人,能够将丞相夫人的脖子解救出来。“混账东西!你还不快放开大娘!”镇国公夫人,脸色难看至极,深沉的双眼中,染着一丝明显的怒意。南宫焰,却不理会众人,森然凛冽的目光,紧紧地逼视着丞相夫人。“你敢再说一遍?”低沉冷冽的嗓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落下一地暴戾阴狠的气息。“呜呜……”脖子被人扣住,丞相夫人脸色通红,神情痛苦,只能拼命的摇头。“本将军的妹妹,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宝贝,若是谁再敢吐出一句污蔑之词,本将军,就拗断他的脖子!不管他是谁!”说话间,掐着丞相夫人脖子的手,缓缓收紧,警告之意,明目张胆。“呜呜……”丞相夫人,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双眼直翻,一副,随时都会背过气的模样。“不肖孙!我打死你!”镇国公夫人,嘴唇微微颤抖着,一张老脸,青红交加,手一抬,抡起了龙头拐杖,对着南宫焰的后背,狠狠的挥了过去,风声喝喝,怒气狂飙。“哼!”南宫焰并未回头,嘴角,却勾起一抹冷魅轻嘲的湖底,眼中一抹寒光乍现,抓起丞相夫人,随手那么一丢。“嘭——”一声闷响,惊了四周一众人等。丞相夫人狠狠的撞上了龙头拐杖!丞相夫人惨叫一声,双眼一翻,直接昏死当场。镇国公夫人,只觉得虎口一痛,龙头拐杖摔在了地上,而她,看着自己的手,眉头紧皱,脸色痛苦。那看似随手一扔,竟如此厉害!这个不肖孙的武功,倒是深不可测!“娘……”“祖母……”“老夫人……”“……”人群,顿时一阵慌乱。就连四周围观的百姓,也纷纷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惊愣,却又,没有太多的意外,仿佛,这样的结果,于他们看来,再正常不过了。那位将军,本就狂妄张扬,尤其,是遇到了与他妹妹有关的事情,那根本就是一只发怒的雄狮,管你是谁,撕了再说!恩!以后若见了那废物小姐,可得小心点了!免得,引火烧身啊!一场好好的回门,本是在全城百姓艳羡膜拜的目光中进行,却不想,是以这样狼狈的姿态落幕。南宫皓月,眉眼低垂,脸色微微发白,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风君翔,更是脸色黑沉,难看至极。恐怕,也只有如夫人和南宫若瑶,心情最好了!毕竟,白白的看了一场好戏呢!一片混乱之中,南宫焰的身影鬼魅般的出现在风君翔的身前,吓了他一跳,本能的就想闪躲,却被南宫焰出手如电,一把扣住肩膀。“你最好记住本将军说的话,半年之内,我若见不到璃儿,便用你的天下为她作陪!”沉若冰霜的嗓音,一字一顿的响起,恍若,极寒之境的坚冰,森冷,惊心,掷地有声。落下一世狂妄的气息。直到南宫焰策马离去,风君翔,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神情呆滞,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点蛮力吗?嚣张什么?想单挑是不是?下次本少爷就陪你大战三百回合!哼!”南宫惊鸿从人群中走出,对着南宫焰离去的方向,一阵摩拳擦掌。惹来四周百姓的一阵低声窃笑。夜,静若秋水,九天之上,星辰寥落。烛影之魅,是一座孤岛,四周,都是茫茫海域,望之,无穷无尽,恍若天之涯,地之巅。岛上,开满了各色奇花异草,色彩斑斓,品种繁多,只怕,世间最美的花草,都被收罗在了这里。万花丛中,有一座白色的斜塔!高九重,斜插入云,遥指长天。塔顶,镶嵌着一颗璀璨炫目的七色神珠,暗夜之中,绽放着七色华彩,恍若,普照天地的明日。这里,便是销匿于世间三百年之久的七星阁的总部所在。九重塔顶,占星台。一方琉璃池,横在占星台的中央,池中无水,只见水晶如镜。苍穹之上,静止的星辰,倒映在水晶镜面之上,却是以人眼可见的速度,诡异的运转着,变幻着一个又一个的图案。琉璃池边,一人,迎风而立,衣袂飘飘,青丝飞舞。那,是一名女子,年约三十,容貌姣好,身上的长裙,恍若上古时期神族祭司的服饰,几分神秘,几分悠远。此刻,她轻阖双眼,面上的神情,宁静而虔诚,红唇微启,不知在低语着什么。淡淡的光晕,流转在她的指间,与琉璃池中折射的星光,交相辉映。蓦然,九天之上,一道红色的流光划过,恍若流星,横空出世,瞬息之间,没入琉璃池中的星盘。“噌——”一道冰晶之声在暗夜中响起,恍若玉石落在薄冰之上的清越声响,星盘之中,顷刻间,华光万丈。耀眼的光束冲天而起,在斜塔之巅形成了一道水晶般的光罩,神秘而古老的文字,在星光璀璨之中,缓缓显出。“卦象中人,终于出现了么?”女子,缓缓张开双眼,看着水晶镜面之上出现的文字,红唇轻扬,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她,便是七星阁中,精通占卜与炼丹之术的长老——孤星!“哗——”女子,素手轻扬,衣袖飞舞之间,一道浅色的光晕飞出,打碎了那一方光束凝成的水晶镜面,瞬间,漫天落下了一场烟花雨。“千煞!”女子蓦然开口,对着空无一人的身后唤了一声。她话音方落,虚空之中便闪出一人,身形如魅,流星之速,直直的落在了她的身前。那是一个男子,一袭黑衣,仿佛化入了夜色之中,冰冷,寒凉。如墨的发,随意的散着,随风,恣意。而他,虽然面容俊美,却恍若冰雕一般,没有一丝表情,亦没有一丝温度,深邃的双眼,犹如万年幽潭,没有一丝波澜。除了冷,还是冷。这个男子,就仿佛是千年玄铁打造的一尊雕塑,无心,无情。仅是看上一眼,便让人觉得脚底发凉。他,便是世人闻之胆寒的七星阁绝命七杀中,排行第一的,千煞!“每次出场都要这么吓人么?”孤星嘴角微抽,挑眉看向他,而他,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语,仿佛,连呼吸都是冰冷的。“卦象中人,已经出世,方位西南,百日之内找到!”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冰寒,孤星,拂了拂衣袖,漫不经心的开口。“杀了?”冷若寒冰的嗓音传来,明明是疑问,却平仄没有一丝起伏,空气,似乎都因着这句话而结了冰。“杀了?”闻言,孤星的神情,有些古怪,半眯着一双精明睿智的眼睛,好整以待的打量了那人一会,挑眉轻笑。“你可知,此人是谁?”回答她的,是一阵意料之中的沉默。孤星轻咳一声,故意板着脸开口,声音中,却隐着几分戏谑之意。“这可是未来阁主,你竟想把她杀了?怎么?对这位阁主不满意?”“阁主?”男子的目光,看向她,声音与眼神,皆无一丝波澜。真是块冰木头!至少也要表现的惊讶些吧?怎么说,也是等待了十几年的阁主呀!“不错,你寻到她之后,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将她请回!”孤星开口,刻意加重了‘请’字。闻言,千煞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身形一动,化作一道黑色的残影,消失于夜色之中。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孤星狠狠的抽了抽嘴角,动作夸张的搓了搓双手,一脸的唏嘘之色。“这家伙!冷得像块冰渣子似的,冻死本长老了!”“嘻嘻嘻……”孤星话音方落,空气中便传来了一阵诡异的笑声,音质轻软,明明是很好听的声音,可是,却让人起了一身的寒渣子。“赶快滚出来,别给老娘装神弄鬼!”孤星嘴角一抽,狠狠的瞪了一眼空气,低喝。“矮油!星长老~你真的很粗鲁耶!这样可是会嫁不出去的哦~”恍若天籁般悦耳的嗓音传来,却让星长老,瞬间暴走。“你个小鬼!才几岁就想着嫁人?成天不学好,尽想着些有的没的!以后哪个姑娘会嫁给你?”一声咆哮,恍若河东狮吼,震得天边的月色都颤了几颤。“星星~人家才十三耶!你居然就着急人家的婚事!真是皇帝不急……哎——呦——”那欠扁的话语,还未说完,便化作一声夸张的鬼嚎,响彻暗夜。随即,耳边传来一声闷响,有不明物体从空中坠落,狠狠的砸在了孤星的脚边。“滚起来!”孤星,微扬着下巴,一脸的趾高气扬,抬脚踢了踢某只不明物体,轻喝。“星星~你又偷袭人家……呜呜……欺负小孩纸……”那是一个恍若天使的少年!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下,一双黑曜石般晶亮的眼睛,闪烁着比天池静水还要纯洁的光芒,再配上那张可爱的娃娃脸!简直让人,想要抱住狠狠的亲上一口!此刻,那双晶亮纯洁的眸子,正可怜兮兮的看着星长老,如小狗般无辜。“少给老娘装无辜!才不吃这套!”显然,星长老的免疫力已经极高,对着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眼皮都没动一下,直接补上一脚。“呜呜……星长老一点都不温柔……嫉妒人家的可爱……就喜欢踹人家……”少年,一边碎碎念的控诉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那般模样,像极了一个被人欺负了,却又敢怒不敢言的小可怜、“千寻你个死小鬼,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闻言,星长老眼一瞪,故作凶狠的吼道。“嘻嘻嘻……人家什么都没有说……星长老的听力又下降啦!”千寻瞬间抬眸,笑容比小红帽还要纯洁无害。星长老狠狠的抽了抽嘴角,额上滑落三道黑线,对着空气,一声暴喝。“千羽,把他扔了!”“嗖——”星长老话音方落,耳边一道风声掠过,占星台上瞬间又多出了一人。“这回扔多远?”天籁般的嗓音响起,却落下了一股凉飕飕的气息。说话之人,是一个少年,娃娃脸,白皮肤,圆眼睛,精致的五官,恍若天使!但,这些都不是重点!他,居然与千寻一模一样!几乎找不出一丝差异!唯一的不同,便是神韵!相较于千寻的嬉笑顽劣,这孩纸,显然是少年老成,不苟言笑。“三百里之外!”没有一丝的犹豫,对答如流,显然,这对话已经上演了无数次。星长老一语落地,千寻,瞬间弹开了三尺之外,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千羽,凄凄惨惨戚戚的控诉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千羽,你个谋杀亲哥的臭小子!一点都不可爱!”“哼!幼稚!”闻言,千羽很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从鼻孔中哼了一声。他才不是那个幼稚的家伙呢!还可爱?在他看来,根本是与白痴无异!说话间,千羽脚下未停,身形一动,化作一道亮色的流光,直接朝千寻扑了过去。眼前一阵光影缭乱,千寻的身影已在占星台外,风中,飘来一句凄凄惨惨的哀嚎。“呜呜……你们都欺负我……这里没爱了……我要去找大冰块……”“哪里跑!”一声断喝,气势如虹,千羽,脚下生风,穷追不舍。夜色下,传来一阵清越婉转的铃音,风中散开,甚是好听。只是,若有知情的江湖人在,定会惊出一身的冷汗。金玲夺命,音过魂消!孰能想到,那令世人闻之胆寒的七星阁绝命七杀中,排行三六的,竟是这样一对漂亮的少年?两日后,西域,残月谷。这里,仿佛一片超脱于尘世之外的仙霖幻境,美丽,静谧,悠然。碧水长天,白云悠悠,时光在这里,似乎,都会不由自主的慢下脚步。渐近黄昏时,一行四人,出现在山脚下。一个青衣老伯,背着一个紫衣少女走在最前面,虽然,背着个人,可是,他脚步沉稳,走得飞快,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口中,还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心情,很是不错。在他身后跟着一袭紫衣,俊美邪魅的男子,一个,粉衣翩跹,恬静婉约的女子。女子的脸上,挂着几分浅浅的笑意,目光时而落在老人身上,眼底,流转过几分欣慰。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谷主这样开心了。不管,这个少女是谁,只要,她对谷主没有恶意,她,都会尊她为少主人。相较于女子的淡然沉静,紫衣男子,却是面容僵硬,嘴角抽搐,眼神古怪,时而皱眉,时而叹息,时而摸着下巴一阵神游太虚,实在是,不正常!看的走在他身边的粉衣女子,一阵郁闷。“紫魅,真有那么夸张么?”终于,在某人第一百零一次叹息之后,女子,微微侧头看向他,开口。“有!”没有一丝停顿的回答,干脆利落。“哪里夸张?”“小画儿,难道,你不觉得这丫头和老爷子,有那么几分相似么?”男子,一手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开口,只是,那一句‘小画儿’听得女子一个激灵,额前滑落三道黑线。“……”这个家伙!每次思考问题的时候,都会喊她这么惊悚的称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喊小花儿呢!不过,被他这么一说,她还真觉得,那个少女和谷主,有些神似。正凝眉思考间,一阵脚步声自前方传来,须臾之后,便见一队人马朝这边赶来。为首之人,是一名男子,棕褐色的长发,微卷,不算出众的五官,却自有一股难言的魅力,尤其那双眼睛,很亮,透着一股洒脱不羁的光芒。他,背了一把破剑,一眼望去,有些像破铜烂铁,腰间,则是悬了一个酒葫芦,随着他走路的动作,摇晃出,一缕缕醇厚的酒香。那是个,一身豪情,恣意洒脱的男子,看到他的第一眼,会让人想到,江湖游侠这个词。而他,正是残月谷,四方护法之一的,曲流觞!看到山下的几人,曲流觞瞬间笑弯了眉。“谷主!您老人家终于回来了!”人未至,一阵爽朗开怀的笑声,便已传来。“嘘——”老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花白的胡子,抖了抖。呃……曲流觞摸了摸头发,为何,谷主的神情,如此紧张?困惑的眼神,看向老人身后的两人,目光一顿,紫魅这小子,似乎,也有些不对劲啊!一缕清风吹过,扬起了少女淡紫色的衣袂,恰好挡住了曲流觞研究紫魅的视线。恩?有人?一道黑影虚晃而过,下一瞬,曲流觞已经站在了老人面前,也看清了,他的背上,还背着个人。摸了摸头发,曲流觞,笑得一脸爽朗,朝着少女伸出了手。“谷主,属下来帮您背吧!”说话之时,还不忘狠狠的瞪了紫魅一眼,这小子!果然是懒到了奈何桥!居然都不知道为谷主分忧!“啪——”一声脆响,分外清晰。一只手,狠狠的拍掉了曲流觞伸出的手,将他拍的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谷主为何打他?他,做错了什么?“哼!多事!谁要你帮忙啊!”心中正困惑着,耳边,蓦然飘来一道愤愤地嗓音,满满的,都是不高兴。摸了摸头发,他分明从谷主的眼中看到了几分防备,就好像,他是个坏人,想要抢他的宝贝一样!呃……这个……“活该!”一道低沉如魅的嗓音,缓缓响起,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的味道。愣然抬头,正对上紫魅那一脸的同情。而此刻,老人已经背着少女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轻快的脚步,直奔山谷。曲流觞,再次摸了摸头发,一个闪身,刮到了粉衣女子的身前,笑得一脸讨好。“呵呵……云画妹子,这个,那个丫头是何方神圣?”“残月谷的少主人。”云画浅浅一笑,轻声回道。说完,也不看那人惊愣的脸,顾自朝前走去。“什么?少、主人?有没有搞错?这……”三秒钟之后,曲流觞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脸唏嘘之色。紫魅,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是的!少主人!不必惊慌,以后,你便会慢慢习惯的。恩!就是这样。”终于有个正常人和他一样惊愣了!小画儿简直淡定的不像话!恩!不带她玩!“呃……”曲流觞的嘴角,难得一抽,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死狐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谷主去了趟中原,怎么就整回一个少主人?“咳咳!先喝口酒压压惊,我再告诉你!”看着曲流觞一脸困惑的表情,紫魅,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心提议。闻言,曲流觞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摸了摸头发,而后,打开了酒葫芦,猛灌几口。恰此时,耳边传来那人一本正经的声音。“她是老爷子失散多年的女儿!”“噗——咳咳——”可怜曲流觞,一口美酒还未来得及下咽,便悉数便宜了这满地花草。“咳咳……你个死狐狸!是故意的!”一阵惊天动地的剧烈咳嗽之后,曲流觞,恨不得抡起酒葫芦砸花了那人的一张俊脸。可惜,舍不得美酒啊!只好作罢。“非也非也!我可是无心的!你别冤枉我!”那人,邪魅一笑,一本正经的开口,神情,却有些欠扁。“你说她是谷主的女儿?我不信!”忍住想要一个酒葫芦砸晕他的冲动,曲流觞,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脸斩钉截铁的表情开口道。对!我也不信!傻蛋才相信呢!“你为嘛不相信?”心中想着的话,出口时,却已经变了味道。“你傻啊!那姑娘才几岁?能是老爷子的女儿?”曲流觞,撩了撩头发,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斜睨着紫魅,不无鄙夷的开口。“你想说,老爷子太老了?”看了一眼,几丈开外,那健步如飞的老人,紫魅,缓缓勾唇,笑得邪魅。“不!是那姑娘太年轻了!”虽然只是惊鸿一瞥没有细看,可是,那丫头,最多不过十五六岁!怎么可能是女儿!这死狐狸,真以为他是傻蛋啊!“哼!我的染染永远十七岁!永远最漂亮!”一道,愤怒的低吼,自前方传来,蓦然打断曲流觞的思绪。呃……惊愣抬头,正对上老人凶狠的小眼神,一滴冷汗,从眼角滑落。“呵呵呵……谷主所言极是!小小姐永远最漂亮……”拼命的扯了扯嘴角,扯住一抹谄媚讨好的笑容,却是比不笑还难看。“哼!”老人,重重的哼了一声,干脆运起了轻功,朝谷中飞去。身后,曲流觞半眯起眼睛,一抹锐利划过眼底,风卷层云般恣意洒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沉思之色。“我说,那丫头到底是何方神圣?接近谷主有何目的?”“名满京华的风都第一,”勾唇一笑,无尽邪魅,凤目之中,隐过几分明显的戏谑,微微一顿之后,补充道。“傻妞!”“啥?”曲流觞,瞬间瞪大双眼,脸上的神情,几许惊愣,几许呆滞。老爷子要认干女儿,世上聪明伶俐的好姑娘多的是,为嘛,大老远的背回来一傻妞?“那,她怎么了?是高兴的昏了过去?”能被谷主认作女儿,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的确是,很有昏过去的理由。“被雷劈的!”紫魅的嘴角,明显的抽搐了下,回想起密林之中的情形,到现在,他还有些消化不良呢!饭,可以乱吃,话,万不能乱说!尤其是,人品很差的时候,千万不能胡言乱语!不然,可是会遭雷劈的!“呃……”“估计一时半会醒不了……”“可怜的娃娃!”“的确有点……”染心阁,残月谷中,最为精致典雅的阁楼,楼中守卫侍女一应俱全,日日有人打扫,但,却没有人可以住进那里。久而久之,染心阁,在残月谷众人心中,便形同禁地一般,任何人不得入住。所以,当老人背着南宫璃,一路直奔染心阁的时候,着实惊了谷中一众人等。“云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啊?”门外的侍女,唤住了正往里走的云画,一脸疑惑的开口。西域中人,本就生性洒脱,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这一点,在残月谷,更是体现到了极致。谷中众人,不论身份职位,皆可像朋友一样相处,只是,把尊重放在了心底。“她将是残月谷的少主人,你们只需好生服侍便可,无需惊慌。”云画,浅浅一笑,轻声开口。她,不管与何人说话,都是那样轻柔,那些平和,纤柔似水,恬静婉约。“少主人?”闻言,两个小丫头对视了一眼,皆是满脸困惑。云画只是对着她们笑了笑,便抬步走了进去。突然间多了一个少主人,总是需要些时间来消化的。房中,老人已经将昏睡的南宫璃放在了软榻上,小心翼翼的为她盖好了被子,看了一眼云画,低声交代。“在这看着染染,她要是醒了就立刻通知我。”“知道了,谷主。”闻言,云画浅浅一笑,轻声道。她话音方落,老人便‘嗖’的一声消失了!云画摇了摇头,走到床边站定,看着陈穗中的少女,微微蹙起了眉头。细看少女的五官,与谷主,并无相似之处,可是,第一眼看到她的感觉,却又让人觉得那么相似!这,是为何呢?“云姐姐~”云画,正想得入神,肩膀上忽然多出了一只爪子,耳朵,随即传来一道婉转若黄莺出谷般的嗓音,满满的,都是笑。云画微微一惊,回过神来,有些无奈了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少女。“小声点,小姐还在睡觉。”“我正是为此事而来!一路上听大家都在议论此事呢!云姐姐,我怎么才出去了一小会儿,谷中就多了位小姐呢?”那是一个灿若三月朝阳般的少女,娇俏可人的小脸之上,神情有几分茫然,一双眸子,在云画和南宫璃之间滴溜溜的转着,说不出的灵动慧黠。她便是残月谷中,四方护法之一的,彩雀。“你啊!就知道玩!哪里会关心其他的事呢?”看着她那鬼灵精怪的小模样,云画,无奈轻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娇责出声。“嘿嘿嘿嘿……我去看看小姐!”彩雀,干笑几声,脚下一动,一阵风似的刮到了床边。与其说是看,倒不如,说是研究。云画看了一眼软榻的方向,忍不住摇头轻叹。此刻,彩雀半弯着腰,凑到南宫璃的眼前,仔仔细细的盯着她,一番专研,那张写满了惊叹的小脸,几乎要贴上了南宫璃的脸上去。“哗——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小美人!”某人,吞了吞口水,灵动的双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这么漂亮的小美人以后就是少主人了……真有面子……”“啊啊啊——”彩雀,正沉醉在某种美好的幻想中,耳边,蓦然爆发出一阵气壮山河的尖叫声。“啊啊啊——”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彩雀也闭着眼睛鬼叫起来。这突来的变数,将云画吓了一跳,本能的往软榻的方向看去,却,狠狠的抽了抽嘴角。彼时,躺在床上的少女,眼睛都没睁开,直接对着那个,在她脑袋上方尖叫的家伙,挥出一拳!“嘭——”一声闷响,虎虎生风的小拳头,正中某人白嫩嫩的额头。“哎呦喂——”顿时,一声鬼叫,彩雀直直的朝后倒去,却出于本能的,随手在空中一抓,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却抓住了南宫璃的衣领。一声更大的闷响声传来,南宫璃和彩雀,双双滚到了地上,顿时,惨叫声更甚。云画微微一惊,便欲上前将二人拉起来,却有一股狂风自门外扫来,抢在她之前,刮到了二人的身边,焦急的嗓音,随即响起。“染染……你怎么了?”老人,满脸紧张的看着地上那扭成了麻花的两人,微微皱眉,有些无从下手。而他此刻的样子……呃……云画,几不可察的抽了抽嘴角,眼中,掠过一丝明显的笑意。若是被手下人看到,谷主,这一手拿着饭勺,一手拿着菜刀,身上,还系着个围裙的样子,不知道,是会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呢?还是,跌落了一地的下巴?或者,直接是昏死一片?“哎呦喂——摔死我了——你快起来——”彩雀,被南宫璃砸在身下,一张小脸,几乎皱成了苦瓜。“笨蛋!你抓着本姑娘的衣领,让人家怎么起来?”一声怒吼,气壮山河,南宫璃双眼喷火的瞪着那个冒失鬼,真想一巴掌飞了她!“哦……人家错了……”被她这一声吼,彩雀,顿时瑟缩了下,眨了眨眼睛,弱弱的开口。“错了就快点送来!本姑娘都被勒死了!”彩雀,乖乖的松开了小爪子,南宫璃一个翻身,滚到了毛茸茸的地毯上,面朝黄土,趴在地上,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我居然被雷劈了?居然真的……呜呜……人家只是随便说说……为嘛人品这么差……”身下的地毯很是柔软,摸起来,手感甚好。于是乎,某人在哀嚎时,两只爪子不时地拍着大地,一副,捶胸顿足,扼腕长叹的模样。“染染……你怎么了?别哭啊!是不是摔痛了?怎么会摔下来的?”看着‘伤心欲绝’的少女,老人一阵心疼,满脸焦急,伸手便欲将少女拉起来。“哇!菜刀!你想干嘛?”哭嚎的某人,瞬间抬头,看着那把明晃晃的菜刀,磨牙霍霍。老人一愣,在才发现手里还拿着菜刀,随即,随手一扔,菜刀和饭勺都飞了出去。“染染……你没摔伤吧?”“随手飞刀不是好习惯!”看着那把插在了柱子上的菜刀,南宫璃,吞了吞口水,给出建议。话说,这屋里可还有俩人呢!万一,误伤了怎么办?那么漂亮的俩姑娘,若是毁了容,可就不好了!“唔……我错了……以后不飞了……染染快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那把菜刀,老人吸了吸鼻子,有些无辜,话说,他也是一时情急……对上老人可怜兮兮的表情,南宫璃嘴角一抽,随即,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是哪里?”她只顾着哀叹自己被雷劈,却忘了,被雷劈之后……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瞬间窜上脑门。“染染……这里当然是家里啦!”闻言,老人一改先前的委屈之色,顿时笑得眉眼弯弯。虾米?!好吧!果然如此!南宫璃,忍住想要两眼一翻,直接晕死的冲动,磨了磨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我是怎么来的?”就算她被雷劈晕了,可以找棵树把她扔上去嘛!居然趁着她昏迷不醒,拐卖无辜少女!正胡思乱想间,耳边,蓦然传来老人满是骄傲与得意的嗓音,还带着那么几分邀功求赏的韵味。“当然是我把染染背回来的呀!”“老伯!你拐卖儿童……”对上老人亮晶晶的小眼神,南宫璃,狠狠的抽了抽嘴角,空疏。“染染……我是爹爹!不是老伯……”听到南宫璃的称呼,老人,顿时神色一黯,有些委屈,有些淡淡的忧伤。“……”又来了!“我为什么会被雷劈?”那道雷,越想越想诡异啊!“因为我想让染染回家啊!”想都不想的回答,脱口而出,又理所当然。南宫璃瞬间满脸黑线,以为雷公是你家的啊?你想让他打雷,他就要打啊!“我真是被雷给劈了?”“恩恩!雷公是个白胡子的老神仙……”非常诚实的回答,童叟无欺。白胡子?老神仙?一道流光划过脑中,南宫璃嘴角一抽,眼中燃起了窜窜小火苗。“雷公现身了?”“恩恩!现身了!他知道我想染染啦!所以……”所以就把她给暗算了?!南宫璃狠狠的磨牙,怒发冲冠,仰天一声吼。“死老头——本姑娘跟你没完——我一定要拔光你所有的胡子!”气吞山河,惊天地泣鬼神!震得整个残月谷都晃了三晃。遥远的天际,幻雪之渊。漫天飞雪,飘飘洒洒自九天而落,迷离了那一片冰雪莹白的世界。鸾尾花香,清冷魔魅。梅花树下,少年,静坐抚琴,一袭白衣,淡化风雪,渺渺琴音,自他修长如玉的指间流淌,几分飘渺,几分悠远。而他,眉目轻敛,神情清冷,夕阳淡淡的余韵,流转在他如月华般清冷的容颜上,消退了几分苍白,平添了一丝清韵。纵然,他不曾抬头,不曾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却已是一道惊鸿,足以倾倒众生,惊艳天下。梅花树上,玄灵子双手抱着个酒葫芦,一边听着仙乐,一边饮着小酒,好不潇洒惬意。蓦然,玄灵子的耳朵动了动,下一瞬,他像是被开水烫到了似的,怪叫一声,一下子从树上弹了起来。“这个小狐狸!又在惦记着我老头子的宝贝胡子!”愤愤地磨牙声中,玄灵子抱着酒葫芦,直直的朝雪色瑶琴上落去。看来,这一曲仙乐,注定要被打断。静默抚琴的少年,未曾抬头,甚至,他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神情,依旧清冷如初,仿佛,没有觉察到那自头顶而来的不明物体一般。眼看着玄灵子,就要砸上了琴弦,一道银白色的流光,自琴弦之上,疾射而出,半空中,形成了一道半透明的光罩。“嘭——”玄灵子的身子狠狠的撞上了那层光罩,所发出的闷响居然被隔绝在外,丝毫没有影响到那如仙乐般流淌的琴音。“哎呀!你个死小孩!太阴险了!一点都不懂得尊老!”某人,躺在那如水般轻柔的光晕上,很是享受,可是,口中却不依不饶的哼哼着,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模样。一道轻细的声响,刺破尘封的空气,少年,屈指轻弹,一道银色的流光,自他如玉的指尖飞出,瞬间没入半空中那一道透明的光罩。“嗖——”一阵剧烈的波动,闭着眼睛享受的玄灵子,蓦然间飞了出去,直冲九天!大有,不入天宫誓不回的架势!“你个死小孩——老夫我有恐高症啊——”渺渺长天,苍穹浩渺,一道河东狮吼,响彻九霄。“嘎嘎嘎嘎——”回应他的,是一阵癫狂的鸟叫声,好不得意,好不奸诈!“你个臭小鸟!老夫要让小璃儿拔光你所有的羽毛——”千里之外,边关。天地浩渺,黄沙滚滚,两军,正在激战。刺鼻的血腥味交织着凛冽杀气,荡风天际,惊心动魄。战场之上,早已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场面虽然混乱了些,却不难看出,胜负已分。“南宫浩天!不是传闻你从不对敌军赶尽杀绝的么?眼下,是怎么回事?”敌军将领,身上已经多处重伤,却还在咬牙坚持,但,饶是如此,也扭转不了,他们已经兵败如山倒的局面。为今之计,只得希望,南宫浩天会顾及他的光辉形象,网开一面,不要斩尽杀绝才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对着战场之上,所向披靡的南宫浩天,大喊出声。“怪只怪,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南宫浩天,一身戎装,锐势不减当年,凛冽的鹰目之中,寒光慑人,杀气凛冽,隐约之间,还隐着一丝滔天怒意。“哼!打仗还分时候?你这是存心为自己开脱吧?”闻言,那敌将心中一颤,却依然硬着头皮叫嚣。“他娘的!你们这些不开眼的龟孙子们!什么时候不好打?专门等到小姐成亲的时候来捣乱!不砍你们,爷爷砍谁去?”一声暴喝,声震四方。我军之中,一名身材魁梧的战将,手拿一把巨斧,虎目圆睁,怒视着敌军一众人等,满脸杀气腾腾。话音落地,他又是一斧头挥出,顿时,放倒一片。“南宫浩天!你女儿成亲和你对我等赶尽杀绝有什么关系?你分明就是借口!想要侵犯我方城池!”那人的一双眼睛,飞快的转动着,心中,却把那些来自巫毒教的家伙们骂了个祖宗十八代。他们倒是可以见好就收,可怜了他,想撤也澈不了啊!他可不知道南宫浩天要嫁女儿,只知道,前些日子,宫里来了贵客,与国主密谈了很久,国主便下令要他们即可攻打幽州!里面的弯弯绕,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因为你们妨碍了本帅父女相聚!”冷峻的面容之上,隐过一丝沉痛。武将镇守边关,没有诏令,不得擅自离开,更不得入京。皇上念及兄弟之情,力排众议,准他每年回京一次。然,也只能待上两三天。如今,璃儿大婚,依据风澜国律,他可告假三月。却不想,被这群跳骚给破坏了!一念及此,南宫浩天,眼底,杀气大盛,振臂挥刀,凛然下令。“来犯者,杀无赦!”一声令下,我军将士犹如下山猛虎般,扑向敌军,锐不可当,所向披靡。这是他,作为将军,作为元帅,在战场上,第一次下达必杀令!从来,他都是秉持着一份怜悯与仁慈,即便,是对待敌人。但如今,敌人,却触犯了他心中深埋的底线。五个月后。风都。离南宫焰当初所说的半年之期,还差一个月,可是,南宫璃却仿佛从世间蒸发了一样,风君翔命人,几乎把整个风澜帝国都翻了一遍,却还是,没有获得半点音讯,就仿佛,世界上,已经没有这个人了!长乐宫,太后寝宫。殿中,珠帘摇曳,明玉生辉。音夙玉,半倚在美人靠上,怀中抱着一只猫,仪态慵懒,且悠闲。风君翔,坐在她的对面,却是一脸的着急。“母后,你怎么还有心情逗猫儿?都要火烧眉毛了!”“喵——”许是,他的声音有些沉,惊了音夙玉怀中那只猫,立刻引来音夙玉责备的眼神。“不是还有一个月么?急什么?看把猫儿吓的!”“一个月一个月!都已经找了整整五个月了,还是音信全无!你还指望这一个月能把人找到?”闻言,风君翔竟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激动的低吼着。南宫焰那个野蛮分子,走之前,疾言厉色的威胁他,半年之内,若是找不到那个废物,就要覆了他的江山作陪!那个嚣张狂妄的家伙,他绝对相信,他会说到做到!更何况,他的背后还有一个老家伙!若是,那个废物真的死了,万一老家伙一时冲动,振臂一呼,反了他风澜帝国,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呀!毕竟,他的手中握着风澜帝国一半的兵权!想到这里,心中,又有些恼怒风祁睿,居然这么偏袒南宫浩天!将一半的兵权都交给他!这不是胳膊往外拐么?“都已经是一国之君了!还是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看着那人急躁的样子,音夙玉,微微蹙眉,脸上的神情,尽是不悦。“我也不想啊!可是,这不是火烧眉毛了吗?若是那废物死了怎么办啊?”闻言,风君翔的火气,瞬间降了许多,扁了扁嘴,有些委屈。“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罢了!死了干脆!”音夙玉,漫不经心的开口,眼中,尽是不屑。那只白鸾,出现了一次之后,便踪迹全无,她派人寻找了整整五个月,居然是,一无所获,难不成,这白鸾还能飞天遁地了?两人的思绪,风马牛不相及,关心的,根本不是同一个问题。“她死了倒是没什么,若是那个南宫焰真反了,可如何是好?”只要一想到这里,他就夜不能寐。“南宫浩天不会让他乱来的。”淡淡的瞥了一眼那焦躁不安的某人,音夙玉幽幽一笑,语气,甚是笃定。“再过十日,那个人便要回京了,南宫焰,不足为据,你要提防的人,是他!”幽幽的嗓音,落在缠香袅袅的大殿中,化开一世阴冷。因为这句话,风君翔焦躁的情绪,蓦然间,安静下来,平凡无奇的脸上,漫过一丝鄙夷。“一个病入膏肓的残废,能掀起什么风浪?说不定他知道了父皇驾崩的消息,打击过度,一命呜呼,也不无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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