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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后面的跟上!”
临江楼前,当赵欣上了一辆停在门前的马车离开时,一大群身穿卫所军服的士卒在骑在马上武官的催促声中拎着手里的刀枪,气喘吁吁地从远处奔了过来。
“好险!”赵欣的马车跟那群士卒错身而过,这使得她心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声,要是被这些人给缠上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停!”当马车行驶到临江楼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时,沉思中的赵欣忽然开口,掀开车帘向车夫说道。
“少爷,什么事?”车夫闻言连忙一拉马的缰绳停了下来,转身问道。
“去襄阳府学子投宿的客栈。”赵欣沉吟了一下,毅然下定了决心,冲着马夫沉声说道。
“好嘞。”马夫点了点头,随即冲着拉车的马匹甩了一个响鞭,拐进了前方的一个岔道。
赵欣神色冷峻地放下了车帘,由于李宏宇这次的对手太过强大,故而她不得不前去寻找帮手,而放眼武昌城当前能帮上这个忙的无疑就是前来备考的襄阳府生员。
李宏宇是这次襄阳府童试的案,风头正劲,可谓是襄阳府生员在武昌城的代表,与襄阳府生员的声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襄阳府的生员们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到崔公子和张泉的陷害?
尤为重要的是,生员们自幼寒窗苦读圣贤之书,有着读书人的骄傲和自豪,虽然算不上嫉恶如仇但对权贵子弟欺男霸女的事情肯定深恶痛绝,无法坐视不理。
况且受害的李宏宇还是生员中的佼佼者,自然会使得武昌城里的生员们唇亡齿寒,同仇敌忾。
因此,只要有人能暗中引导的话,那么襄阳府的那些尚未踏入官场受到世俗观念影响的生员们绝对会群起而攻之,在这件案子上声援李宏宇。
与此同时,抵达临江楼的士卒们开始驱赶临江楼的食客,聚义厅里闹出的动静早就惊动了那些前来喝酒的人,从一楼到三楼无不饶有兴致地议论着生了什么事,三楼的走廊里更是聚满了饶有兴致地看热闹的人群。
“二公子,歹人在哪里?”此次率兵前来临江楼的是一名千户,进入聚义厅后向崔公子一拱手后神色阴沉地说道,“本官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竟敢招惹二公子和小侯爷!”
“马千户,你是千户所的主官,查案时应秉公处理,切不可带上个人的情绪和好恶,免得让人以为都司衙门教导无方。”
如果搁在以往这名千户的态度并无不妥,可现在张泉的小命在李宏宇手里握着自然不能刺激到李宏宇,因此崔公子的眉头皱了皱后冲着那名千户使了一个眼色,沉声说道。
“二公子所言甚是,本官刚才唐突了,一定会按律行事。”马千户闻言怔了一下,见崔公子向他打着眼色心中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来不及多想向崔公子一躬身后郑重其事地回答,暗自猜测着崔公子这样做的意图。
要知道在这武昌城里能使得崔公子忌惮的人寥寥无几,更何况还有张泉这个小侯爷压阵,故而崔公子完全没有对招惹了他们的人客气才对,难道对方来头不小。
崔公子没有向马千户解释,而是领着他去了被王铁牛等人严加看守的套间,等进了套间马千户顿时怔在了那里,神情愕然地望着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呻吟的张泉。
张泉不仅头上缠着绷带,一条架在凳子上的腿也包裹得像粽子似的,看样子好像受了挺严重的伤。
“二公子,小侯爷这是……”
望着模样狼狈的张泉,马千户不无震惊地望向了崔公子,他先前并不知道张泉被打了一事,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有人连堂堂的小王爷都敢得罪。
“李案,这位是武昌卫的马千户,接到下面人的上报后前来查案,可否把小侯爷交给其带走审理?”崔公子没有理会马千户,他无法回答马千户的问题,而是微笑着向李宏宇问道。
“崔公子,按照咱们大明的规矩,衙门里来人后应该先查问现场的人员,直接让小侯爷跟着卫所衙门的人走好像与法不合吧!”
李宏宇已经听见了先前马千户在套间外面说的那些话,很显然他们会偏袒张泉,故而不动声色地回道。
“马千户,还不让你的人查问现场的人,看看生了何事。”崔公子闻言双目顿时闪过一丝狠毒的神色,不满之情溢于言表,但他此时再不满也要顺着李宏宇的话去做,因此耐着性子向马千户说道。
“崔公子,这有些操之过急了吧,按照洪武爷定下的规矩,这个案子应该由地方的州县衙门和卫所衙门共同审理。”
不等马千户回话李宏宇忽然开口,沉声向崔公子说道,“江夏县县衙的人就在楼下,应与马千户一起来现场查问取证。”
马千户闻言顿时面色一沉,没想到李宏宇竟然敢跟崔公子讨价还价,从崔公子对李宏宇的称呼中他知道李宏宇不过是湖广一个州府童试的案而已,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案言之有理。”崔公子现在恨得李宏宇牙齿直痒痒,但他没办法保住张泉的性命要紧,面无表情地向马千户说道,“马千户,把县衙的那些人喊来,一同办案!”
马千户有些诧异地望了崔公子一眼,没想到崔公子竟然再度忍让,随后向崔公子一躬身,吩咐手下的人前去请江夏县衙的人。
如果马千户知道张泉身上的伤是拜李宏宇所赐的话,那么他绝对不会轻视李宏宇,会跟崔公子一样对李宏宇万分忌惮,因为像李宏宇这种不顾生死的“疯子”还是少招惹为好。
“小的见过崔公子、千户大人。”
不一会儿,一名县衙的中年差役被一名百户领进了聚义厅,满脸堆笑地向在聚义厅里说着话的崔公子和马千户行礼,他既然在县衙当差自然认得武昌城里像崔公子和马千户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
“你们县衙的大人呢?”见来了一名差役,马千户的眉头皱了皱,开口问道。
“回千户大人,我们县衙的大人今天出去公干,不在衙内。”那名差役躬身解释道。
“公干?”马千户闻言顿时冷笑了一声,他才不会相信这名差役的这番说辞,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江夏县县衙的官员知道临江楼的事情十分棘手,故而敬而远之,生怕招惹了什么麻烦。
“此案涉及到军户与民户之争,按律应由你们县衙与我们卫所衙门共同审理查证,既然你们县衙的大人都外出公务,那么本官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一起查验现场,以免有失公允。”
马千户望了一眼崔公子,只见崔公子向他微微摇了摇头,于是面无表情地向向那名差役说道,“小侯爷已然受伤,如果耽误了小侯爷的诊治,这个责任恐怕本官可担不起。”
“小侯爷受伤了?”那名差役闻言怔了一下,他只知道聚义厅里传出凄厉的惨叫声,并不知道受伤的竟然是张泉。
马千户没有理会那名差役,而是走过去与崔公子低声交流着,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如果县衙的人不出现的话李宏宇绝对不会放走张泉,否则以后他就将由崔公子和张泉搓圆捏扁,搞不好还会死在卫所衙门的大牢里。
那名差役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他没能进入套间自然不清楚张泉的伤势,这使得他的一颗心禁不住悬了起来,连忙翻身离开前去禀报消息。
显而易见,他先前所说的县衙的官员都外出公干只是一个托辞而已。
江夏县衙里的官员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就知县、县丞、主簿和典史四个,其余人不是吏员就是差役。
而在县衙的四名官员里,有审案权力的只有知县、县丞和主簿三名流官,典史作为不入流的官职无法审案,看上去知县、县丞和主簿三人同时离开县衙的几率很大,但实际上这种情形不会生。
原因很简单,如果三人都离开县衙的话那么县衙将无官员坐镇,这可是严重的失职,势必要受到上司的惩处,免得县衙因为缺少决断之人导致运作陷入停滞。
正如马千户所想的那样,由于牵涉到了崔公子和张泉,故而江夏县知县并不想介入到临江楼的案子里去,打算让卫所的人先行处置。
反正卫所衙门的人肯定会争着来审理这件案子,届时县衙获得一个案情通报即可,以后如果有什么麻烦的话那也是卫所衙门的人在前面顶着。
故而,江夏县衙门的差役一直在临江楼楼下候着,并没有介入案子的意思,可现在看来这样做行不通,万一耽误了张泉的病情那么江夏县县衙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因此那名差役火急火燎地返回县衙报信,天知道临江楼里受伤的人竟然会是张泉这个小侯爷,他先前还以为是崔公子和张泉等人在楼上教训什么人,没想到被修理的人竟然是张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