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宇和赵欣感到贡院的时候,方云、沈伯诚、杨仁孝和韩泰已经等在那里,现场的百姓和应考生员见状顿时爆出了一阵欢呼,纷纷伸长了脑袋张望着,既是欢迎解元和亚元的到来同时也是想目睹一下两人的风采。八 一√w w w√.★8√1√zくw .くcくom
见李宏宇和赵欣来了,立在各自马匹前方的方云、沈伯诚、杨仁孝和韩泰不约而同地向两人拱手行礼。
乡试不仅是选拔举人的一场考试,同时也按照榜单上的名次排定了举人们的身份和地位,当然排名越高的举人身份和地位越高。
因此,通过这次湖广乡试,李宏宇已经确立了他在这科举人中的头名地位,无论其余人是否愿意都要向他行礼,这种封建等级礼仪早已经深入士人们的心中,谁也无法逾越。
李宏宇和赵欣在马背上微笑着向方云四人还礼,两人在马匹停在了四人的前方,然后翻身下马,一左一右并排站在那里,等待着郑林和武元昊的接见。
下马的时候,李宏宇暗中瞅了一眼意气风的韩泰,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也不知到了下午韩泰还能不能如此开心地笑出来。
没过多久,贡院紧闭的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了,郑林和武元昊在一群官吏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见过主考、副主考大人!”李宏宇见状,走上前一步,躬身向郑林和武元昊拱手行礼。
“见过主考、副主考大人。”随即,赵欣和方云等五人,以及人群中的应考生员不约而同地躬身跟着李宏宇一同行礼。
“免礼。”
郑林见状微微一笑,仔细打量了一眼李宏宇和赵欣后,不动声色地高声向贡院前的众人说道,“本官奉皇命主考此科乡试,如今乡试已经圆满结束,所选八十五名举子悉数罗列于桂榜之上,今日之荣耀属于经魁和亚魁。”
“本官宣布,戊午年湖广乡试经魁、亚魁游街开始,普城同庆!”说着,郑林笑着望向了李宏宇和赵欣等六人,宏声宣布道。
“谢大人。”李宏宇和赵欣六人闻言再度向郑林一躬身,然后翻身上马,被人领着离开了贡院,浩浩荡荡地沿着武昌城的主干道行进,开始了此科乡试的游街庆典。
郑林和武元昊笑着说了几句后就返回了贡院,他们要等到明日参加李郁举行的鹿鸣宴时方能离开贡院。
按照乡试榜单上的排名,李宏宇自然要走在游街队列的最前方,身后是赵欣,依次类推,韩泰这个亚魁唯有垫底的份儿,但即便是这样也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快看,解元郎好年轻呀,好像跟我家那小子差不多大!”
“你家小子十七八了连大字都不识一个,如何能跟解元郎相比?”
“亚元老爷长得好俊,换上裙子的话就像个大姑娘。”
“你是不是想吃牢饭了,竟敢非议亚元老爷。”
“开个玩笑嘛,难道你不觉得亚元老爷是六个老爷中长得最俊的?”
“那倒是……”
游街途中,沿街的百姓们纷纷指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李宏宇六人议论着,交头接耳,品头论足。
当然了,百姓们谈论最多的还是考上了解元和亚元的李宏宇和赵欣,出乎李宏宇意料的是赵欣由于长得太俊,风头竟然盖过了他这个解元成为了人们议论的焦点,看来颜值高的人就是有吸引人注意的先天优势。
不过,李宏宇对百姓们关于赵欣的议论倒是深以为然,如果各赵欣换上裙子的话完全就成为了一个女人。
楚王府的一个临街阁楼上。
朱婉婷立在三楼的窗前微笑着望着墙外街上游街队列最前方的李宏宇,觉得眼前的一幕犹如做梦一般,当两人年初相遇时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想到李宏宇会夺得湖广乡试的解元。
“妹妹,别看那小子一副老实敦厚的模样,实际上狡猾得很不知道有多少花花肠子,而且志向不小,你现在要是不把他牢牢地抓在手里的话那么一旦等他以后踏入了仕途再想得到他可就难了。”
这时,朱玉婷走了过来,瞅了一眼街上意气风连连向沿途百姓拱手的李宏宇后开口提醒道。
她实在有些不明白朱婉婷明明喜欢李宏宇但却宁愿自己受苦,竟然选择放手给李宏宇自由,如果换做她的话肯定招考上了解元的李宏宇为仪宾了。
“姐姐,你说他能否成为明年已未科的状元?”朱婉婷闻言微微笑了笑,然后饶有兴致地望向了朱玉婷。
“傻丫头,他要是成了状元你跟他之间就没有丝毫可能,状元乃大明士林之,国家未来的中流砥柱,皇上岂会让一个状元成为咱们的仪宾?”
朱玉婷忍不住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戳了一下朱婉婷的额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呀你,也不知道被他灌了什么汤,整个人简直都魔怔了。”
“姐姐,我真的挺羡慕赵姑娘,不仅女扮男装参加乡试而且还夺得了亚元,实乃女中豪杰。”朱婉婷闻言笑了笑,随后视线落在了跟在李宏宇的赵欣身上,双目闪过一丝黯然的神色。
经历了先前一系列的事情后,朱婉婷很清楚赵欣为何要参加乡试并且还考出了如此好的成绩,与李宏宇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因此,朱婉婷非常羡慕赵欣为了追求幸福依然参加科举的那份魄力和洒脱,恐怕天下间除了赵欣没有一名女子能做出如此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她跟你一样傻,现在她已经把自己置身于险境,倘若届时中了进士那无疑是自寻死路,她是女儿身的事情迟早会败露。”朱玉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望着行进队列中的赵欣幽幽地说道。
她实在想不明白赵欣为何要这样做,以赵欣的条件很显然可以嫁入一家名门大族里,过着相夫教子的悠闲的日子,完全没有不要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一旦事后果不堪设想。
“或许我和她确实是傻吧!”朱婉婷闻言笑了笑,笑容里充满苦涩,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本该无忧无虑的生活会被突然闯入的李宏宇所搅乱。
与往年一样,今年乡试的游街庆典引了全城轰动,使得武昌城内万人空巷,百姓们纷纷围聚在城内的主干道看着热闹。
对于南京城和十三省省城的百姓而言,乡试就是地方上的最高科举考试,自然万众期待了。
游街庆典结束后,各州府的生员中午在一起摆酒聚会,给那些中举的人进行祝贺,现场觥筹交错十分热闹。
说起来,这次乡试襄阳府是湖广十七个州府中最大的赢家,五经魁独揽三个,而江口县则是赢家中的赢家,包揽了解元和亚元,简直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在襄阳府的八名举人中,与赵广丰的赵家有关的人达到了三个,分别是赵广丰的两个儿子赵文翰、赵文庭以及赵广丰的外孙李宏宇,可谓出尽了风头,无形中巩固了他湖广士林大儒的地位。
实际上,跟赵家有关的人有五个,除了李宏宇、赵文翰和赵文庭外,还有与李宏宇关系密切的赵欣、刘东福,都可以看成属于赵家的阵营。
刘东福自不必说,已经当众投靠李宏宇,至于赵欣,虽然她这次乡试考中了亚元但终归是一个外来户,在江口县没什么根基,考虑到她与李宏宇的关系自然而然被人们看成是赵家的人。
当然了,十七个州府生员的这次聚会用不着他们破费,自有十七个州府的大商贾承担了此次的费用,不仅趁着这个机会结交生员和举人,更是趁机给新晋举人们送钱送物极尽拉拢。
这已经在大明各地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惯例,反正这些钱对那些商贾而言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诸位,有一件事在下要告知大家。”
酒宴结束后,李宏宇把赵欣和杨仁孝等七名襄阳府新晋举人召集了起来,不动声色地向他们宣布了一个消息,“在下与方案皆认为明月阁一案审理过于急促,其中有着诸多尚未查明的疑点,故而希望诸位能在明日的鹿鸣宴上支持重审明月阁的案子。”
听闻此言,除了早已知晓此事的赵欣外,杨仁孝等人无不大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李宏宇竟然说服了方云重审明月阁的案子。
“诸位,由于涉案的李宏宜是在下的堂兄,故而诸位可能会认为在下想要给其开脱,在下对此并不想解释什么,只想告诉诸位在下与方案希望明月阁一案官府能查个清楚,而不是迫于压力匆匆结案,还死去的徐生员一个公道,使其能瞑目于九泉之下。”
环视了一眼现场神色诧异的众人后,李宏宇郑重其事地说道,“另外,此次明月阁一案事关我襄阳士子的声誉,在下认为更应查清此案,看看李宏宜究竟是否是凶手!”
“李兄言之有理,在下也认为明月阁一案还有不少疑惑之处待查。”李宏宇的话音刚落,王魁举就放下手里的茶杯正色说道,赞同李宏宇的这个提议。
“在下也觉得明月阁一案结案太过匆忙,能重查最好。”随即,鲁坤也开口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李兄,此事方案也赞同?”听了王魁举和鲁坤的话后,杨仁孝心中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神色严肃地问向了李宏宇。
很显然,赵欣、刘东福、赵文翰和赵文庭是站在李宏宇那边的,如此一来就剩下他要对此作出选择了。
“杨兄,此事千真万确,如果得不到方案的支持恐怕官府绝对不会重审此案,而且还会因此使得襄阳府与长沙府士林生隙。”李宏宇微微颔,神色肯定地答复了杨仁孝,这也是他把方云拖下水查案的原因,长沙府的生员们需要方云去安抚。
“既然如此,那么在下也赞同此事,查清此案还逝者一个公道。”杨仁孝觉得李宏宇不像是撒谎,方云的态度可至关重要,因此闻言后点头答应了下来,按照李宏宇所言此事事关襄阳府生员的声誉他避无可避。
“赵兄、杨兄,我与方案商量过了打算今天把此事通告所有新晋举子,还望两位助一臂之力。”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向赵欣和杨仁孝一拱手后沉声说道。
“李兄客气了,这是我等分内之事。”赵欣和杨仁孝随即拱手回礼,身为经魁他们无疑在新晋举子中更有威信,更容易使人信服。
李宏宇闻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按照计划他准备让五个经魁分别去通知湖广十七个州府的新晋举人,这样一来就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所有的举人都串联起来,届时跟着他和方云一同向巡抚大人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