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察使司衙门斜对面的茶楼上。八 一w★w w .★8 1 zくw .
“哼,竟然让一个厨子和一个娼妇来扛下这件案子,看来这个李解元的人品也并不怎么样。”听了一名护卫禀报堂审的进展后,朱玉婷不由得冷冷地说道。
显而易见,在她看来李宏宇为了使得李宏宜脱罪而想办法摆平了陈阿牛和红袖,让两人来承担下杀害徐韬的罪责。
要不然按察使司大堂的堂审岂会如此顺利,面对杀人重罪陈阿牛和红袖竟然连大刑也没挨就痛痛快快地承认了下来,故而怎么看都是事先计划好的,故意在大堂上演给别人看而已。
至于陈阿牛和红袖为何会答应这样做,那么无非是受到了威逼利诱,否则两人吃饱了撑的要去扛如此重罪。
“不过,那个李解元短短时间里就能找到人心甘情愿地当替死鬼,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朱盛昌闻言笑了起来,言语中倒对李宏宇有一些欣赏,毕竟官场上尔虞我诈,要是不会耍一些心机的话就等着被人收拾吧。
“小妹倒觉得李解元已经找到了找到了那个陈阿牛和红袖的犯案的罪证,使得两人不得不如实招供罪行。”朱婉婷可不这样看,微笑着在那里品着茶。
她觉得李宏宇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就向外界做出一天内结案的承诺,这种哗众取宠的事情可不是一向行事低调的李宏宇的风格,这意味着李宏宇肯定掌握了什么重要线索,或许他已经查清了这件案子。
“妹妹,那些热衷官场的人没有几个是好东西,为了得到他们想要的利益什么样的卑鄙事情都能做出来。”朱玉婷对此则嗤之以鼻,她在武昌城里早已经见惯了名利场上的明争暗斗,认为李宏宇不过也是一个喜欢争权夺利的名利之徒罢了,这不正是那些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吗。
“禀郡王、郡主,红袖刚才在大堂上招供,主使她谋杀徐韬的人是新科亚魁韩泰!”就在这时,一名护卫急匆匆地奔了进来,躬身高声禀报道。
“什么?”
听闻此言,朱婉婷、朱玉婷和朱盛昌顿时怔在了那里,脸上纷纷流露出诧异的神色,很显然谁都没想到韩泰这个乡试亚魁会介入到案子里去。
“红袖真的是这样说的?”很快,朱盛昌回过神来,一脸诧异地盯着那名报信的护卫问道。
“回王爷,红袖在公堂上已经交待了其与韩亚魁合谋杀害徐韬的经过,两人在红袖还在绣庄当绣娘的时候就相识,只不过由于来往隐秘故而外人不知道罢了。”那名护卫闻言点了点头,沉声回道。
“这下事情变得有意思了。”朱盛昌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望着朱婉婷和朱玉婷说道,“或许这个李解元还真的与众不同,能查清明月阁的案子。”
朱玉婷闻言望了朱婉婷一眼,想要说些什么但嘴角蠕动了一下没能说出口,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她先前对李宏宇的判断错了,否则绝对不会把韩泰牵扯进来。
显而易见,韩泰可不是陈阿牛和红袖这样的低贱人物,而是湖广堂堂的乡试亚魁,绝对不会屈从于李宏宇的威逼利诱,况且官府也不可能目睹这么一桩丑闻生,一定会慎重对待,直至查明真相。
朱婉婷家安朱玉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莞尔一笑后冲着朱玉婷举起了手里的茶杯示意一下,美美地品了起来,她就知道李宏宇不会让她失望的。
此时此刻,按察使司衙门的大堂上。
陈阿牛和红袖等涉案人员纷纷跪在大堂的一侧,吕崇德已经审问了他们,现在轮到当时与徐韬在明月阁喝酒的韩泰、王鸿运等人上堂问话,他们是明月阁一案最后的涉案人员。
由于韩泰是明月阁凶案幕后主使者一事给现场听审的百姓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冲击,这使得差役带韩泰等人前来时现场一反常态地鸦雀无声,人们静静地期待着韩泰的到来,都想知道红袖所说是不是真相。
当韩泰一行被带上大堂的时候,大堂外的百姓们顿时爆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不过很快骚动就平息了下来。
韩泰作为今科的亚魁自然要走在队列的最前方,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被现场的人注视有什么不妥,毕竟他是乡试的亚魁自然惹人注意,不过人们的眼神使得觉得有些怪异,而且现场的气氛显得颇为诡异,令他感到有些不舒服。
“见过臬台大人。”由于韩泰和王鸿运等人都有着功名,故而不用行跪礼,来到堂前向吕崇德躬身行礼。
“李解元,本官审了那么久已经口干舌燥,接下来就由你来问吧。”吕崇德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不动声色地向坐在下处的李宏宇说道,他想看看李宏宇如何能让韩泰俯认罪,毕竟韩泰能考中亚魁意味着其实力不菲,很难对付。
“学生遵命。”李宏宇闻言向吕崇德一拱手,宏声答应了下来,堂审的决战时刻终于来临。
“诸位同年,在下奉抚台大人之命协助臬台大人审理此案,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随后,李宏宇向堂下的韩泰、王鸿运等人一拱手,开口说道。
“李解元客气了。”韩泰和王鸿运等人随即拱手行礼,他们与李宏宇一同应考乡试,故而有同年之谊。
“诸位同年,在下知道你们平时与徐生员交往密切,肯定很想弄清案子的真相,因此在下也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
李宏宇闻言面色一整,神色严肃地望着韩泰和王鸿运等人说道,“红袖姑娘乃本案的重要涉案人,在下想知道你们当中有谁与她素昧平生?”
“李解元,在下虽然也来过明月阁,但与红袖姑娘没有一面之缘。”
听闻此言,韩泰和王宏宇等人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对李宏宇的这个问题感到非常意外,随后韩泰走上前一步,向李宏宇一拱手后沉声回答。
轰的一声,大堂外的百姓们顿时爆出一阵骚动,刚才红袖可是说与韩泰有着非常深厚的私交。
“肃静!”吕崇德闻言顿时面色一沉,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现场的嘈杂声随之停止,人们纷纷诧异地望向了韩泰,静待局势下一步的展。
“韩亚魁,你确定以前没有见过红袖姑娘?”李宏宇的双目闪过一道不易觉察的寒光,不动声色地问韩泰。
“李解元,在下去了明月阁两次,两次都未能见到红袖姑娘。”虽然韩泰对先前人们的骚动感到有些诧异,但他此时身处大堂哪里有时间过多考虑,故而郑重其事地向李宏宇说道。
“这可怪了,红袖姑娘为何说认识韩亚魁?”听闻此言,李宏宇眉头微微一皱,望向了低头跪在那里的红袖,“红袖姑娘,告诉韩亚魁,你们是何时何地相识的?”
韩泰怔了一下,随即脸色大变,不由得紧张地看着红袖,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红袖会把如此隐秘的事情都说出来,可看样子红袖并不像受过刑罚,因此怎可能轻易透露此事,难道她就不怕死吗?
“回李解元,民女是上次乡试时与韩亚魁在曾经做工的绣庄认识的,当时韩亚魁给其未婚妻选了几件绣品。”
红袖闻言抬头望了李宏宇一眼,又看了看韩泰,咬了咬嘴唇后神色黯然地说道,“今科乡试时韩亚魁找到了民女,让民女帮他报杀妻之仇除了徐生员,并且答应事后纳民女为妾室,民女一时被其所惑,故而做下了糊涂事来。”
“臬台大人,民女已经如实招供,望大人开恩减罪惩处。”说着,红袖向吕崇德磕了一个头,神情哀伤地祈求道,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唯今之计只能想办法给家人留一条活路了。
“大人,学生并不认识她,她在诬陷学生!”
韩泰被红袖的这番言语惊呆了,他不知道李宏宇给红袖灌了什么汤竟然使得红袖连求生的都没了,随后一躬身,声音急切地向吕崇德说道。
显而易见,韩泰可不会轻易束手就擒,他与红袖之间的交往极其隐秘,因此只要抵死不认没人能知道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韩亚魁,这上面的字可是你写的?”李宏宇闻言伸手招过来一名手里端着托盘的差役,指着托盘上放着的那封诱使徐韬临晨赴约的纸说道。
“李解元,虽然这些字体与在下很像,几能以假乱真,但它们不是在下写的,是有人仿照在下的笔迹而为。”韩泰望见托盘上的那张纸后脸色变了几变,随后摇了摇头,矢口否认与他有关。
“既然如此,韩亚魁,你能否告诉大家你的未婚妻因何而死?”李宏宇知道韩泰没那么容易束手就擒,他并没有质疑韩泰的说法,而是沉声问道。
“臬台大人、李解元,在下的未婚妻两年前死于一场疾病,在下赶到的时候只见了她最后一面。”韩泰闻言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黯然,抬头望着李宏宇和吕崇德说道,“此事当地的大夫和地保可以作证。”
“韩亚魁,虽然这有些冒犯,但为了查清案情在下还是要问,刘氏死之前是否是冰清玉洁之身?”李宏宇见韩泰的双目浮现出哀伤的神色,知道他对未婚妻感情确实很深,于是沉吟了一下后神情凝重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