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该分赃了!”姚迹一路回来一句话都未说过,他在不停的笑,时而大笑,时而偷笑,时而笑的前仰后合,几人心中的那口恶气终于吐了出来,此时回到玄府之中,姚迹先是仰天大笑,也终于说了一句话。
“叭~”尹树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姚迹的脑后。
随后尹树瞪着眼问道:“分什么脏,地方是苍凰发现的,东西是苍凰舍命取的,你出什么力了?”
“见者有份,你问问苍凰,他能独吞吗?”姚迹两眼瞪回去,高声问道。
“别吵啦!你们看苍凰。”裴复子有些崩溃的喊道,整日便听着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裴复子实在有些吃不消了。
众人只见苍凰的乾坤袋中气机吞吐,一口口大木箱落在玄府之中,紧接着,一快快玄石飞出,看的众人眼花缭乱。
“你们说,这么多宝物,于洪干嘛不换个乾坤袋装进去?”姚迹瞪大了两眼,他实在是不懂于洪的心思。
随后,苍凰的乾坤袋中飞出了六口坛子,坛子之上布满了阵纹,灵光闪动,非同寻常。
“这是……”姚迹眉头一皱,这怪异的坛子,众人之中也只有苍凰知道其中装着什么。
苍凰看着姚迹说道:“你所问的,我也想过,这六口坛子便是于洪为何不选择用乾坤袋装宝物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我认为,那于洪是不想自己死了,宝物落在了别人手中。”
“哈哈哈~哈哈哈~”姚迹又无法自已的笑了,笑的惊天动地。
“这下好了,哈哈哈,人没死,宝物却没了,哈哈,笑死本真人了。”姚迹笑的前仰后合。
众人听姚迹所说,也笑了。
“苍凰,这里面装的不该会是……”裴复子最先想到了其中之物,因为他见识过黑腹双尾蝎的厉害,记忆尤甚,所以他最先想到了。
“不错,这里面便是于洪祭炼的蛊虫。”苍凰点点头。
姚迹顿时不笑了,他盯着眼前的灵坛,“娘.的,祭炼的毒蛊?老子正好没地方撒气呢!”
姚迹持棍就要打烂眼前的坛子,苍凰赶忙拦住了他,“你想死吗?这东西我留着,其他的你们各取所需吧!”
“这是什么?冥阳无极?不要……”
“这是什么?《上极蛊术》不要……唉,等等,拿回去看看。”
尹树三人取的不多,无非是些丹药、元石,纸符等物,倒是苍凰最终说道:“我看,元石装了三口木箱,你们三人得两箱,剩余一箱归我。”
尹树不耐的说道:“得了得了,我们可不像你,随身带着乾坤袋,元石啊先存在这里,我们手头若是拘谨了,自然会开口的。”
……
七日之后,于洪再次来到深潭边,怀中揣着宝物,如以往一般,一番徘徊之后,他跃入了水中,消失不见,待他进入隐阵,便是心中传来一阵恶寒,只因他的杀阵已然触发了。
当他一路穿过石洞之后,玄府之中只留下了一口破坛子和满地干瘪的蛊虫尸体,眼前的景象令他缓缓闭上了双眼,于洪悔不当初,他豁然睁开双眼,他仿佛癫狂了一般,声音中充满了歇斯底里,“苍凰,当日我就该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于洪怒极滔天,持刀将整座玄府彻底毁去。
……
秋去冬来,四合门之中一片萧条,那只白灵鸟儿再也没有出现过,一切都有条不紊的继续着,天元老者每日依旧在器坊之中炼器,苍凰会在夜里陪他下棋,苍凰的魂海之中,那团青灵之光越发的浑厚了,这些日子里苍凰吞下数十枚炼体丹,补精益气的药膳吃了不少,体内失去的精血补全了不少。
逆天真人曾经告诉他,他的血脉觉醒才是最重要的,可是逆天真人却没有告诉他是什么血脉,如何觉醒。
苍凰的身法和剑法却渐入佳境,《步道轻身》他虽然还没能大道顺天地之势而上,遁行九尺的境界,但是他的身法已然入境,至于剑法,风雷剑的剑式已然练至炉火纯青,但是苍凰却始终在风雷剑的剑意前徘徊。
《乾坤九极》苍凰却还没有去触碰。
冬来了,山涧下的梅花开了,姹紫嫣红,苍凰端坐在梅花树下,擦拭着手中的长剑。
“你就是我的手足,就是我的意志。”苍凰的灵神与剑身相融,他对它如此说道,原始剑技中说,一位剑修对剑说的每一句话,剑都能听见,苍凰相信。
梅花树下,苍凰提气、握剑、拔剑、举剑,一气呵成,他始终沿袭着原始剑技之中的一切。
苍凰站在那里,剑为手足,身似剑,此时的他真正蕴含了一位剑修的气质,卓绝的气质。
“空穴来风。”真元瞬间喷涌而出,贯穿长剑,他再次考试研习风雷剑法,空穴来风是第一式,苍凰的剑身舞动,却不见来风,只因苍凰未曾领悟剑心通明。
剑心通明是成为剑修的门槛,只有领悟了剑心通明,苍凰才是一名真正意义之上的剑修。
风雷剑的剑意便是疾,一切起于疾。疾行,疾驰,疾剑,疾乱人心。剑起化长风,只求一道刹那即逝的惊鸿,那是划破夜空的雷,也是贯穿敌人胸膛的雷,那一刹那它便是天地的主宰,便是星空中唯一的明亮,风行雷厉,现惊鸿,这是风雷剑。
苍凰脚踏步道轻身的步法,苍凰脚下的步韵渐渐显现,步道轻身便是用步韵沟通天地之势,机巧的踏入天地之势,随后才能遁行九丈,可是苍凰还欠些火候。
“风起云涌。”苍凰的疾剑快的乱了人眼,可是苍凰却依旧不甘,还是不够快。
剑吟之音不绝于耳,苍凰手中的剑化作层层云浪,层层不断,瞬间便是九道剑影闪过。
“乘风破浪。”苍凰脚下的步法更快了,身形起伏不定,一闪一烁,好似要乘风而去,手中那柄笔直的剑,始终不偏不倚,怒斩虚空,不杀前敌永不回头。
……
收了剑,苍凰心中有些焦躁,遁形虚空好似随时能破,可是始终破不了。
剑心通明好像随时都能进入其中,却始终不得正法,于是苍凰干脆收了剑,不再去想了。
苍凰端坐在梅花树下,此时正是苦寒时节,苍劲的梅绽满枝头,梅是纯白,娘亲的那卷曲谱之中的雪白奇花,也是白,睹物思人,苍凰在心中念道:“娘亲,不知你那词引之中的春山,是否是凰儿脚下的这座春山,当年你是否也在这梅花树,闻见过这片清香?”
苍凰闭上眼,梅的清香,荡气回肠,苍凰便静静站在梅花树下,放开心神,任灵神在这仙山之中肆意飞舞。
“娘亲,你在哪里?”苍凰心里的酸楚,是十六年的苦苦等待,那一句“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一如初见。
他矗立良久,心都在这苦寒之中冰凉了,有风来,吹落千白,梅香扑鼻。
那一朵朵素白的梅花,在风中飘零,随风而去,灵神之中飘满了梅瓣,风却不歇。
苍凰看着这一朵朵,一片片,凄苦之情更甚,这飘零的梅,像他,像娘亲,像前世的无依,像今生的无靠。
“山有木兮,木有枝兮,何兮于我?我,就像是这人间的飘零之物。”苍凰悲恸的自问,这悲孤忧,却空留回响,吟唱千秋,一语呜咽葬人间,无人怜惜。
一语呜咽,苍凰拔剑而起,真元运转,贯穿长剑,长剑一出,在风中呜呜作响,似是也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悲恸。
梅在风中舞,剑也在摇曳,苍凰心顺梅去,身如梅动,剑随梅转,飘忽不定。
“呜呜呜~”此时的苍凰竟迎风而起,化作飘零的梅,一剑,一步,在空中飘舞。剑如有了生命,随他自在飘零,像要乘风而去。
那道飘零之意在苍凰的心中渐渐清晰,他脚下的步法不是布道轻身,他的手中不是风雷剑。
苍凰的身形在虚空之上飘忽不定,像是一粒尘埃,随风而动,随心而动。
虚空之上此时正有三人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惊讶和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