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七日,苍凰都沉浸在神炼中,苍凰的灵神一分再分,此时的苍凰已然能够做到灵神五分,而且神炼之术已然极为纯熟,整整七日的时间,苍凰一刻都不曾休憩,始终在养灵、炼铁,炼铁养灵,始终如此重复着。
苍凰的魂海之中,那团巨大的青灵之光此时非但不涨反而缩小了几分,变的更加凝练,其中还参杂着道道金光,无比耀眼。
心灵之下,一颗颗好似星辰的元神,闪烁着五色神光,瑰丽至极。
炼炉之中,玄铁溶液比之先前已然凝缩了不少,炙热红光自内而外散发着。
苍凰的灵神游走其中,不停的寻找着残留在玄铁之中的杂质,直到他自认为做到了极致之时,他以心灵之力持着玄铁溶液缓缓飞出了炼炉。
苍凰睁开双眼,他静静的看着身前的玄铁溶液,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天元老者也露出了欣慰的笑意,“徒儿不错,这玄铁顶的上寻常锤炼器师万次锻打了。”
天元老者缓缓战起身来说道:“想要成为一位巅顶器师需要数十万斤甚至是数百万斤的玄石的熬炼,你方才走出了第一步,你要走的路还有很长,这里有十五块寻常的玄铁,约莫三百斤,为师再送你一万斤。”
“轰隆隆~”天元老者随手一挥,一万斤玄石落了下来。
苍凰灵神一扫,足足有六百余块玄铁堆在他的身旁,苍凰微微一怔,随后点头应道:“是。”
接下来的日子中,苍凰彻底与世隔绝,日日与玄石为伴,好似忘了一切一般,灵神九分,灵神二十分,灵神四十分,灵神八十分,苍凰炼铁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从初始之时的两三天炼一块,到后来的三四个个时辰炼一块,苍凰的心灵之力也在此期间以恐怖的速度壮大着。
冬去春来,苍凰的心灵终于遇到了瓶颈,元神九十九分之后,苍凰再也无法突破了。
苍凰一直坚持着,直到有一日,苍凰识海之中的万千星辰爆发出无尽光辉之后,发生了异变,那万千星辰开始两两吞噬,是吞噬也是涅槃。
当一切都停止之后,那些星辰散发出更加浓郁的五色神光,苍凰突破了瓶颈,再次开始疯狂的炼铁。
疯狂之后,那万斤玄铁也在快速的消失着。
阳春四月,花开满山,天地之中一片姹紫嫣红,苍凰蓬头垢面,脚步虚浮的走下铜梯,对正在炼器的天元说道:“师傅我炼完了。”
随后苍凰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昏睡了过去。
……
随后的日子,天元老者便是教导苍凰炼器,师徒二人端坐在炼炉之下,天元讲解道:“天下器师分九品,炼出五锻宝器才算是一品器师,达到五品时,你才是炼器大师,六品为炼器宗师、七品为法王,八品为帝祖,九品则是不朽。”
“师傅,恕徒儿斗胆问一句,师傅您是几品器师?”苍凰带着几分笑意,开口问道。
天元浑浊的双眼明亮了几分,他缓缓摇头,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苍凰的问题,而是回应道:“放眼天下,能与为师比肩之人,不多。”
苍凰一怔,他听出了师傅口中那若有若无的傲气,他不曾想自己的师傅竟是如此强大,“这么厉害?那徒儿再斗胆问一句,师傅给徒儿的剑,当真是一柄残剑吗?”
天元反问道:“残或是不残重要吗?若是举世无双你便将他视为珍宝,若是破铜烂铁你便会令择宝剑?”
苍凰摇头,“不,这剑徒儿喜欢,原始剑技中说,剑是手臂之延伸,也是意志所向,剑的本身很重要,但是用剑之人更重要,徒儿若是有一天能成为剑圣,这剑也能成为举世无双的宝剑,到时候天下的帝王之剑也并不见得高明到哪去。”
天元赞许的点点头,“你能如此理解,为师高兴,这柄剑将来若是不满意了,为师希望能看见你持着自己所炼的剑。”
苍凰露出几分纯真的笑意,点点头,“是。”他在天元的面前,始终还是个孩子。
天元徐徐讲道:“你且要先记住四句真言,炼器如炼药,万物窥阴阳,阴阳两并济,方得尺法天,这四句真言在你每一次开炉炼器时,都要记着,如今你要炼宝器,将来会炼法器、灵器、甚至是归真之器,炼器之时心中先要有器形,其次要在心中确定炼器的品阶,再甄选玄石,世间只有巅顶的玄石才是至阴或至阳的极端,其余绝大多数的玄石皆是偏阴或偏阳,这世间也有中和的玄石,只有一种,那便是玄铁,所以,绝大多数的兵器之中都不可缺了玄铁,只是这玄铁其性偏软,难成大器。”
“阴阳相合至关重要,炼器之时不是参杂的玄石越多越好,也不是选用的玄石品阶越高越好,而是阴阳相合,但是至阴或至阳的玄石却不讲阴阳相合,因为他们已是世间的至极之物,并且至阴至阳的玄石绝不能融合其他玄石,否则,定然无法成器。”
随后天元翻出一块黑色的玄石,这玄石漆黑无比,“这乃是魂石,其中有为师所见过的各类玄石,还有为师一生凝练的阴阳相合,和刚柔并济之法,你且拿去好好研习。”
苍凰这一次真的震惊了,他看着天元手中的那颗魂石,却怎么也不敢伸手去接着,这可是师傅的毕生所学。
“拿着,当年你的师祖也是如此传授于为师的。”天元看出了苍凰心中的恐惧,于是安慰道。
“徒儿……徒儿……”苍凰翻起身来跪在天元的身前,不论如何报答,只因苍凰心中实在无法如此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份重若泰山般的馈赠。
天元开解道:“你身为我天元的弟子,我教导你乃是本分,为师只想你能成为一位强大的神修和器师,发扬我神流宫,在此之前,为师能为你做的,便是让你少走些弯路,收下吧!”
苍凰先是重重的为天元叩首,随后伸手接过了天元手中的魂石。
“你以心灵便能开启。”天元欣慰的一笑,对苍凰说道。
“是。”苍凰点点头,随后心灵飞入其中,瞬间,无数杂乱的意念涌入苍凰的识海之中。
这意念太过于庞大,比之苍凰十六年的记忆还要更加庞大,苍凰只觉脑海之中嗡嗡作响,随后便是识海之中传来的隐隐疼痛,紧接着这疼痛越来越明显。
这个过程足足过了半晌,险些令苍凰晕厥。
“呼哧呼哧~”苍凰双手撑地,不断的喘息着,一切都结束了,无数阴阳相合之术已然印入苍凰的识海之中,永远都不会再忘记。
天元继续告诫着苍凰,“炼器之法急躁不得,不光要观阴阳,还要看刚柔,你初出茅庐,便先以这些玄铁炼器练手。”
苍凰端坐在炼炉之下,师傅的告诫他谨记心中,先是在心中铸形,不过片刻,苍凰便在心中铸好了器形,他爱剑,要铸的第一柄宝器,定然是剑。
只能用玄铁炼器,所以也并确定无品阶和甄选玄石一说,他的目标就是炼成一柄宝器。
随后,苍凰以心灵持着四块先前炼好的玄铁飞入炼炉之中。
待四块玄铁渐渐融化为玄铁溶液之后,苍凰将四块玄铁融合。
随后便是要铸就器胚,只见苍凰持着玄铁溶液缓缓沉下炼炉,底部有一处真空之地,那里的温度为炼炉之中最低。
苍凰要以心灵铸器,火候乃是最为重要的,溶液不可太软,也不可太硬。
待玄铁溶液渐渐凝实,苍凰便以心灵之力铸就器胚,苍凰的心灵先是凝为器形的模子,只见那玄铁溶液很快便初显苍凰心中的器形。
随后苍凰的心灵便开始碾压、打磨,他一遍遍将器胚回炉,又一遍遍以心灵之力磨炼,长剑的剑锋散发出凛然的锋锐,暗红的器胚之上已然泛起淡淡的银光。
苍凰再打磨剑柄,回炉,磨炼……回炉,磨炼……回炉,磨炼……如此往复数百次,宝剑终于成就了苍凰心中期待的模样,隐隐可见剑柄之上的纹痕,护手弯弯似圆月,两锋薄如蝉翼,它是苍凰潜心铸就的第一柄宝器。
就在此时天元警醒道:“淬火之时,一定要潜心凝视剑身,这乃是炼器中最为关键的一环,若是感受剑身无法承受淬火之力,就算是不能达到剑本身的巅峰状态也要放弃继续淬火,否则你得到的便是一柄断剑或残剑。”
“嗖~”一道破空之音响起,银光闪烁的长剑自炼炉之中飞出,接下来便是淬火,苍凰难免有些紧张。
苍凰的身旁乃是一口红缸,天元早已为他备下淬火之水,缸中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水,但是对于此时的他来说,这自然之水已然足够了。
就在此时天元再道一句,“淬火一定要快,不可优柔寡断。”
苍凰凝神屏息,眉目正色,灵神持着长剑,这一刻他倾注所有,心如止水,“噗~”炙热的长剑轻触寒水,只见剑锋没入了水中,又跃然而出,他的灵神感知着长剑中的变化,这是烈火与寒水之间的交锋,再令器胚重生是不易的。
“噗……”
“噗……”
“噗……”
但是苍凰果决,淬火之声接连响起,苍凰聚集所有灵神,短短数息的时间,长剑已然经历过七次淬火的过程。
最后一次,长剑尽数没入寒水之中,“就是现在。”长剑自红缸之中猛然蹿出,算是完成了最终的淬火。
“呼~”苍凰吐出一口浊气,虽然此时他神情有些萎靡,但是掩不住他嘴角那一抹醉人的笑意,这枚倾注了他所有精力的长剑在空中悬着。
其上闪烁着一锻璀璨的宝光。
“呵呵~呵呵~”苍凰看着天元,傻傻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