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日飞在营帐中,直等到日上三竿,曹贺方才姗姗来迟。-www.79xs.com-
“曹大人,可曾将放粮账目带来?”陈日飞淡淡问道。
“大人,卑职无能。昨夜府库突起大火,火势极为猛烈。卑职带人前去灭火,直忙碌到半个时辰之前,大火方才熄灭。然府库都已烧毁,六名司库无一生还,全部葬身火海。至于放粮账目,也被烧个一干二净。”曹贺面‘露’沮丧之‘色’,开口答道。
心里却在暗暗得意,一把火烧光府库,看尔能耐吾何?
“哦?竟有此等凑巧之事发生?曹大人,烦请汝带路,本官去火场验看一番。朝廷府库被烧,亦是重大失职。本官必须调查清楚原因何在,方可上报朝廷。”曹贺没料到陈日飞这般顽固,竟然还要去火场。
曹贺无奈,只好陪同陈日飞前去府库。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位中书令大人‘性’命不过数日间,旋即释然。
待陈日飞众人来到府库,现场已是断壁残垣,不少地方还有白烟冒出。微风吹过,焦糊气味让人掩鼻。
“大人,昨夜三更之时,突然起火。火势蔓延极速,卑职赶到时,此处已是一片火海。四百余人扑救半夜,方才熄灭。周围民宅,亦损毁十余间。”曹贺一旁描述。
陈日飞忽然问道:“那六名司库尸体在何处?”曹贺带领陈日飞来到附近一块空地,那里搭建一座木棚,六具烧焦尸体就在里面摆放。
陈日飞进入木棚,里面气味中人‘欲’呕。尸体烧得焦黑,无法辨认相貌,森森白牙外‘露’,甚是凄惨。陈日飞屏气凝神,靠近检查尸体。曹贺忍不住,先行退出去。心道尸体烧成这幅模样,尔又非仵作,能有何发现?
尸体均成蜷缩状,貌似于熟睡中毫无知觉便被烧死。此等大火,若其中一二人于睡梦中不觉,被烧死难免。六人无一觉察出火情,悉数被烧死,却多少有些蹊跷。忽然他在最右侧那具尸体右肋处发现一节麻绳,只是一块绳头,似乎未烧完。陈日飞豁然开朗,带人退出木棚。
“曹大人,可知因何起火?”见陈日飞追问,曹贺面‘露’无奈之‘色’答道:“回禀大人,卑职无能。至今尚未查出因何起火。请大人宽限数日,卑职定给大人一个‘交’待。”
陈日飞点点头,便自行带人上马离去。曹贺目送陈日飞离去,再看看火场,心情大为轻松。大火一烧,万事皆了。死无对证,便是当今天子亲临,能奈我何?
陈日飞一行走在城内大街之上,忽然有十余名灾民围过来,拦住去路。为首一名老者衣衫破烂,须发皆白。老者手捧一份状纸,高声喊冤:“钦差大人,我等有冤哪!”
陈日飞下马,护卫过来将那些灾民拦住,唯独把喊冤老者带到陈日飞近前。
“钦差大人,我等有冤。我等亲人,数日前在刺史衙‘门’,被官差杀害,尸体丢去城外‘乱’葬岗。求大人为我等草民做主。”老者说罢,涕泪横流。
陈日飞接过状纸展开一看,便对郭逍客说道:“郭将军,烦请将军派人前去捉拿刺史府幕僚贾岩归案。”
郭逍客答应一声,叫过一名校尉吩咐一番。陈日飞对老者说道:“老人家,汝等状纸,本官收下。三日后在刺史衙‘门’升堂审理。看汝等十分饥饿,可去城外大营处粥棚用饭。”老者千恩万谢,同那十余名灾民离去。
陈日飞面‘色’‘阴’沉,回到大营之中。营帐之中,两名本地乡绅彭园从华早在等候。见陈日飞进来,两人跪下行礼。
“两位请起。本官请两位过来,因两位皆是本地德高望重之士。本官初来荥阳,有许多事情不明,故而请两位前来相问。还望两位开诚布公,如实相告。”陈日飞含笑言道。
彭园从华皆是曾经为官之人,如今年事渐高,遂告老还乡。陈日飞之名,他们平素早有耳闻。今日见到,更觉此人平易近人,甚好相处。
“陈大人,无需这般客气。为朝廷尽力,乃是我等份内之责。我等虽不在庙堂,亦不敢忘报国之责。大人于荥阳有何疑问,尽管问来,我等必如实相告。”两人异口同声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