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皱皱眉,顺声望去——
马场里,一匹毛色油亮,体型健硕的骏马正倒在地上,无比虚弱,上吐下泻,一副奄奄一息的姿态。
足有七八位兽医手忙脚乱的帮忙诊断——
一位衣着不凡,前后簇拥的年轻男人,正无比愤怒的咆哮怒骂。
“这可是老子花了两千万,弄来的纯血统汗血宝马,在你们马场养了不到一个月就生病拉肚子?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是一群猪吗?要是老子的马出了什么问题,我打断你们的腿。”
“蒋少息怒,我们一直精心照料您的宝马,不敢有丝毫怠慢啊——”
“是啊,是啊,您消消气。”
俱乐部的一众老板经理们,则全都低三下四,战战兢兢的赔罪道歉,不停的说好话。
这位,可是蒋氏集团的大少爷,蒋炜。
他的父亲蒋天生,控制着整个燕京的地下拳场、赌场、手下养着好几千打手,是位不折不扣的枭雄,他们可得罪不起。
所以,即使蒋炜飞扬跋扈,指着他们鼻子痛骂羞辱,他们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赔笑脸。
“蒋少,你看——”
一名兽医戴着手套,指着从马胃里弄出来的食物残渣,“这些草料,都是最下等草料,农村喂猪猪都不吃,您的宝马向来金贵,吃这种草料能不生病拉肚子吗?”
蒋炜勃然大怒,“王八蛋,老子每个月十几万雇着你们,你们就给老子的宝马吃这种垃圾?”
“谁负责我的马,给老子站出来了!”
俱乐部老板冷汗都下来了,连忙怒喝一声,“张建,你他吗怎么回事,连蒋少宝马的草料钱都敢贪污?你活腻歪了?”
“你给我解释清楚。”
张建,就是楚风之前在后山看到的,那位尖嘴猴腮的男人。
他完全吓坏了,脸色惨白,双.腿发软,颤颤悠悠说道:“我,我没有——蒋少,老板,我可一直都是用新西兰进口的草料,您就算给我八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他眼珠一转,忽然间厉喝道:“陈勇,一定是陈勇那个死瘸子!”
“平日里他就负责搬运草料,今天我还亲眼看到,他故意把喂养蒋少宝马的草料打翻在地——”
刷拉拉——
几十双目光,齐刷刷盯着角落里,那位右腿残疾,沉默木衲的中年汉子。
后者也为之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这口黑锅会扣在自己头上!
“不是我干的,你血口喷人。”陈勇沉声说道。
啪!
俱乐部老板直接一耳光抽在他脸上,怒不可揭:“还敢狡辩,陈勇,当初我看你可怜才收留你,赏你一口饭吃,没想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竟然干出这种事。”
“还不赶紧跪下,给蒋少磕头赔罪。”
尽管他也明白,依照陈勇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干这种事,但他必须要拉出一个人把黑锅接下来,保全大家。
那个张建可是有关系的,所以只能动向来沉默寡言,无权无势的陈勇。
这个世道,老实人总是饱受欺压。
陈勇依旧瓮声说道:“我说了,不是我干的,我不会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