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瑟换好衣服,本来要出发的,结果管先生做好了午饭,有她喜欢吃的红烧狮子头,夏锦瑟就慢悠悠吃饱了饭再出门,权当消食了。
到了相府,已经快未时了。
下了马车,她就看到相府门口两个白灯笼,和她上次回来一模一样。
“晦气,到现在还挂着,真想诅咒王妃吗?”
追云看的厌恶,正想让人去摘了,夏锦瑟淡淡道:“何必自己动手,这么费力?等会让他们摘,敢做就要承担后果!”
射月搀扶在夏锦瑟右边,两人扶着她慢慢走着,夏锦瑟盛装打扮,气势十足,一进门就被一群相府的下人丫头发现了,赶紧行礼:“参见晋王妃。”
夏锦瑟没理会,直接朝里走,刚穿过照壁,迎面就见夏延修和赵氏等人匆匆来了。
一见了她,夏延修就急匆匆的问:“锦瑟,你总算回来了,解药带回来了吧?可急死为父了,你说你得的是疫病,怎么现在才……”
“放肆!”
追云板着脸呵斥:“见了王妃还敢不行礼?真是没规矩!”
夏延修愣着了,似乎没想到夏锦瑟的丫头会如此,再看她,面色淡淡的,仿佛根本没听他刚才说了什么,只等着他行礼呢。
“锦瑟,你别摆什么王妃的谱,你父亲在说你疫病的事……”
赵氏话没说完,被夏延修狠狠瞪了一眼,才算闭嘴。他握紧了拳头,看着夏锦瑟平静无波的脸,总算记得自己这个女儿已经是高高在上的晋王妃,不再是他可以随意责骂的了。
“微臣参见晋王妃。”他憋着一口气,只能跪下去行礼。
赵氏不得已,又想着解药,总算也跟着跪下,心不甘情不愿的道:“臣妇参见晋王妃。”
夏延修刚要起来,追云冷冰冰的声音又呵斥道:“好大的胆子!王妃还没叫你们起来呢,是不是要让王妃进宫请一位礼教嬷嬷来,好好教导夏相和夏相夫人怎么行礼?”
“你……”夏延修跪在冰冷的地上,总算知道夏锦瑟是来找茬的了。
可这满院子的白皤还没取呢,看的他心里发虚,不敢发作。
夏锦瑟环视周围一圈,不紧不慢的道:“才几天没回相府,家里就成这样了。请问夏相,府上是谁过世了?”
如此明显的讽刺,夏延修一滞,说不出话来。
“难道是二妹妹?”夏锦瑟叹息一声,很惋惜的样子道:“唉,难怪没见到她,二妹妹也是可怜,刚嫁给大皇……哦,嫁给妹夫,结果就出事了,现在还染上了疫病过世的这么快,难为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王妃想多了,如雪没事。”夏延修黑着脸说道。
他一直跪着,竟然不叫他起来,她眼里还有他这个父亲吗?
“原来二妹妹没
事啊,那行吧。”
夏锦瑟恍然,又思索道:“可这灵堂父亲又是给搭的呢?难道苏姨娘没了,或者万姨娘没了?也不至于啊,姨娘就算死了,也没资格出殡的,父亲不是不懂这规矩,这灵堂到底是谁搭的?”
她居高临下看着夏延修,看着他颤抖不停的脸和手脚。
现在可是寒冬,最近虽然没下雪,可地上却是寒凉的,夏延修和赵氏一直跪着,院子里寒风凛冽,已经冷的发抖了。
“这灵堂……是、是……”夏延修怎么都不敢说出来,跪在地上咬牙。
赵氏终于忍不住了,愤愤道:“王妃再是要说话,就不能让我们先起来吗?我和老爷到底也是你父母,哪有做女儿的一直让父母跪在地上行礼的?”
若非顾忌夏锦瑟的身份,她早就发火了!可现在只能看夏锦瑟的脸色,简直是太憋屈。
“这会知道说是本王妃的父母了?”
夏锦瑟眼神一凛,冷冷道:“可你们哪点像为人父母的样子?”
啪一声,一堆纸片重重的砸在夏延修面前,红红白白撒的如同天女散花,夏锦瑟冷声道:“自己好好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夏延修被砸的想发火,可捡起一看,立马就心虚了。
“打着我景和园的名义,在外面招摇撞骗,贪财的连脸面都不要了吗?认识的知道你是当朝左相,不认识的还以为你是下三滥的混混骗子!”
追云撇撇嘴道:“王爷说,夏相这是损害了晋王府的名声,让夏相拿个说法。不然王爷明日就去禀告皇上,让皇上来秉公处置!”
“千万不要啊!”夏延修一听,慌了,“微臣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些欠条哪里来的?”
夏延修颤抖着手,仿佛第一次见,哆嗦好半天才盯着赵氏,怒的冲着她劈头盖脸的打去:“说,是不是你捣的鬼?这些礼单欠条到底怎么回事?”
没想到夏锦瑟直接找上门来,半点不给他面子,九王爷还要去禀告皇上,他吓到了。
不就是大婚收礼吗,谁家都正常,怎么到他这里就出事了?
赵氏被打的不敢承认,捂着头嚎叫:“老爷,不是妾身,妾身也不知道啊!一定是吴管家!家里的事都让他去办的,肯定是吴管家乱来……”
“来人,去把吴管家叫来!”
夏延修装模作样的吼出一句,夏锦瑟就冷冷道:“够了!这么推卸责任有意思吗?夏相身为一家之主,竟然会不知道这件事,你是瞎了还是聋了?连个家都管不好,还当什么左相?趁早跟皇上辞官,省的祸国殃民!”
一声声的斥责,仿佛父女关系颠倒了,夏延修听得憋屈又耻辱,可事实摆在眼前。他若敢发火,明天九王爷就会进宫告状,他可吃罪
不起!
“锦瑟……为父真是不知啊!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追究有什么用呢?”
夏延修只能忍着气,憋屈的说道:“为父定然会重罚这些人,给你一个交代的,若是你今天回来就为这事,那为父给你道歉,如何?”
追云呵呵一声:“夏相这是道歉的口气吗?”
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夏锦瑟是懒得给他废话了,直接冷冷道:“道歉什么的就不必了,坑了我景和园和晋王府的名声,夏相打算如何赔偿?”
又是赔偿?
夏延修一听到赔偿两个字,就知道自己又要舍财了。
可这次他当真理亏,还因为灵堂和疫病的事,小辫子被夏锦瑟捏在手里,不得不低头。
“好!这事是为父失察,为父愿意赔偿,将晋王府客人的所有礼钱都送回去,王妃可满意?”夏延修说完,心都在滴血,好容易有了点进账,还没焐热呢,这下又没了。
“光是退回去就完了吗?”夏锦瑟慢悠悠的道,“毁了我和王爷的声誉,夏相居然只赔点礼钱,我看还是不用了。追云,恶意毁坏皇室成员的声誉,借此坑蒙拐骗的,我大庆律法如何判?”
追云立即道:“回王妃,其罪当斩!”
夏锦瑟点点头,嗯了一声:“行,将此事报到京兆府,让江大人来断决吧。”
眼看追云就要走,夏延修慌的六神无主,惊呼一声:“等等!”
如今的京兆尹已经不是宋志河了,乃是九王爷蓝北辰提拔上去的江承业,若是真让京兆府来判决,他哪有好果子吃?
“王妃,此事是微臣不对,微臣失察,请王妃宽恕!王妃希望微臣怎么赔,微臣就怎么赔。求王妃看在父女一场的份上,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吧。”说着,夏延修浑身颤抖,满脸哀求的样子,内心却是恨不得将赵氏弄死。
又是这个蠢妇,害的他倒霉,以后他再也不会听这蠢妇任何事了。
“父女的情分?呵呵,本王妃还真不知道和夏相有什么父女情分。”
夏锦瑟毫不客气的数落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下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和你之间的父女情分早就断绝。就看今天这灵堂,你真当我瞎了聋了?就连路人都知道,你女儿还没死,你就忙着办白事敛财了,你对我何尝还有半点父女之情。”
夏延修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窘迫又尴尬。可他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也不敢还嘴一句,只任由夏锦瑟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若非担心之前你们去探望我被传染了,才来给你们解药,我根本不会再来。可没想到我回来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灵堂!夏延修,你既然当我已经死了,那这解药你也不用要了。”
说完,夏锦瑟转身就走。
解药?!
犹如晴天霹雳,夏延修再也顾不得任何面子,跪着就朝前挪,一把扑过去抱住了夏锦瑟的脚踝,痛哭流涕的嚎叫:“为父错了,锦瑟,为父错了啊……”
仿佛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夏延修后悔莫及:“为父是舍不得你,以为你不成了,才想好好给你办个身后事啊!为父怎么会咒你死呢……”
一众相府的下人从来没见过,老爷竟然会如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的,抱着大小姐……不,王妃的脚哭的这么厉害。形象全无,不顾面子,这是真的后悔莫及啊!
赵氏也吓懵了,没了解药,她岂不是死路一条?
生死关头下,赵氏再也绷不住,各种认错,哭着跪着给夏锦瑟磕头。
动静闹得里院的夏梦瑶和夏如雪都出来了,苏氏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惊愕的扶着廊柱在看,黛儿也躲在远处看,简直是一场闹剧。
“夏锦瑟,你简直欺人太甚!”
就在这时,夏如雪快步走了过来,盯着夏锦瑟一脸恨意:“你再是九王妃又如何!他们都是你爹娘,是生你养你的父母,你竟然让父母给你下跪,还如此哀求你,你真的是铁石心肠,不孝之人吗?”
她一把拉着赵氏,恨声道:“娘,起来,不要给她跪!她凭什么让长辈给她下跪?自以为当了九王妃就忘了本,别忘了,你身上流的是夏家的血!”
已经撕破脸了,今日的夏如雪果然没再像以前一样装可怜,而是各种痛斥夏锦瑟不孝。
自古以来,孝道都是第一,不孝之人是会被全天下人痛斥,甚至严重了还要坐牢的。夏锦瑟真佩服夏如雪能这样颠倒黑白,仿佛她受的苦难经历的险恶都不存在,反而是她委屈了夏延修和赵氏一样。
“夏如雪,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就来了。”夏锦瑟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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