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御书房出来,夏锦瑟扶着蓝北辰慢慢的走着。
追云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不时打量周围的雪景,更小心注意着附近的动静。即便是宫里她也不放心,现在王爷和王妃受不得半点意外了。
冬日的暖阳照在头顶,金光一片,但夏锦瑟依旧觉得寒风习习,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她马上又看着蓝北辰,见他浑身都被狐裘大氅裹着,不像冷的样子,才算放心。
“要不还是找个肩辇来好了,走的快点。”夏锦瑟问他,“我怕你着凉。”
听着她的关心,蓝北辰心里就舒坦的很,只是习惯了面瘫,脸上只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没事,内力护着,一点也不冷。倒是你……”
她的手被蓝北辰握住了,顿时觉得一股热力传了过来,柔和细腻,比微风还轻柔。
夏锦瑟惊讶了:“这就是内力?”
“感觉如何?”
蓝北辰挑了挑眉头,淡淡道:“这就是内力的好处,若不是内力护着,当时我怕撑不到你来了,可见这些年学武也是有好处的。”
看着他眸子里飞扬的一抹光彩,夏锦瑟看的出来蓝北辰其实是很得意的。
她又是好气又是埋怨,这人还伤着呢,就忙着用内力给她取暖了。不过她也着实好奇,古代武功真这么神奇吗?内力又是一种什么东西,竟然能有多巴胺、硝酸甘油片的作用?
“别浪费了,我不冷,穿的这么多呢。”
夏锦瑟只希望他多顾着自己,不想让他损耗半分,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说起刚才的事:“看来最近皇室又要有喜事了,之前是公主,现在二皇子和六皇子又要确认立妃的事,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大婚了。不过,这样的喜事突然接二连三,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蓝北辰看她一眼:“哪有不真实了?别看今天皇上表现的不咸不淡,其实他早就希望几个皇子成亲了。毕竟皇室都讲究子嗣传承,这几年因为你的缘故,皇上也受了不少朝臣的压力,着实心烦。”
“我的缘故?”夏锦瑟有些不懂了。
“忘了当初皇上给夏家赐婚,可不就是因为你的出生吗?虽然这其中关系复杂,也有皇上想拉拢夏家的缘故,但这赐婚的旨意刚好卡在你出生没多久,所有人自然就将责任怪到你头上了。连累的几位皇子成了年都不能娶妃,这影响了多少人的谋划和未来?”
蓝北辰说的意味深长:“你说,那些有心人是不是该怪你?”
原来是因为那纸婚书!
夏锦瑟想起来了,否则她怎么才从边关回来就出事呢?
“不过是找借口罢了,那些朝臣不敢埋怨皇上,又得罪不起祖父,当然就将责任怪到我头上了。不过好在我现在已经嫁出去了,才没阻碍旁人
的大计。”
夏锦瑟扎了眨眼,仿佛也明白了很多事:“要不然二皇子和六皇子怎么这么着急立妃!”
“皇子和公主的婚事由来都是这样,生在皇家就是身不由己的。有些事你不想去争,旁人都要推着你去争,就算你想躲,那也躲不了。纵然玉妍如此得皇上的心,脾气也不是逆来顺受的,可一旦伊索求亲,她有能为自己做主吗?”
蓝北辰仿佛早就看透了这些,即便他的年纪也只和蓝宇祁、蓝鸿卓等人相差无几,但总有一种感觉让夏锦瑟觉得,他就像个已经活了一世的人,对这些功名利禄的奔波,前程未来的算计早就一清二楚,清醒的让她吃惊。
“那你呢?有没有什么身不由己的时候?”夏锦瑟又好奇起来。
在她心里,蓝北辰总是无所不能的,位高权重,深的皇上信任,太后是他生母,几个皇子公主无不对他诚惶诚恐,就连朝臣也对他无比忌惮,几乎没有什么人让他小心了。
他应该是皇室中的例外吧?
蓝北辰牵着夏锦瑟的手,走的越发慢了,看着沿途清扫积雪的宫人,清冽的寒风吹拂在脸上,他帮夏锦瑟拢了拢鬓边的长发,才柔声道:“是人就有烦恼,我若是能心想事成,那就是神仙了。”
“你烦恼什么?”夏锦瑟问他,顺势也靠的近了一些。
“傻不傻?”蓝北辰轻轻捏了捏她脸,“光我这病不就够我头疼了?”
夏锦瑟一下‘啊’了出来:“对,赶紧回去,我要先将房间布置好,才能尽快给你治疗。都是你蓝北辰……”她皱了皱鼻子,埋怨道:“早就说给你检查了,你偏不听,不然哪有这次意外。”
“是,是,回去随便你弄好吧?整个王府都交给你,想弄成什么样都好。”
“这可是你说的哦!”
听着蓝北辰和夏锦瑟亲昵的声音,追云在后面听得满脸幸福。
王爷和王妃感情真好啊,她什么时候和那混蛋也能这样就好了……
马车在宫门口停着,还有禁军暗中护送,等夏锦瑟回了府,略作休息就开始了她的计划——要布置一间像样的医务室出来。
蓝北辰的病不确定要不要手术,但相关准备是要做好的。各种检查的仪器和无菌手术室都要有,才免得关键时候手忙脚乱。
因为没喝酒,暂时精神力不够,没法将医疗舱的现有机器具现拿出来。但夏锦瑟先做前期准备也是可以的,她让何叔帮她挑一间合适的屋子,密闭性要好,房间大,才能放得下各种医疗器械。
晋王府的屋子很多,何叔立即找人重新装修,务必达到王妃说的要求。
“不能有窗户,门也要两层,做的像密室一样牢固……”何叔一边盘算着一边找匠人去了。
且不说夏锦瑟这边的忙碌,另一边,相府在几天后得了蓝宇祁送来的消息,总算冲淡了一些被夏锦瑟‘敲诈’的焦躁和苦闷。
还欠夏锦瑟三百万两,夏延修想起这点就恼火。
可他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对夏锦瑟随意发火撒气了,如今的她是九王妃,连他这个做爹的见了都要行礼,心里再恨也只能憋着。
没处撒气,夏延修又将火头撒到赵氏头上,将她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苏氏接着这由头,本想趁机按下相府的管家权,可夏延修说她有孕在身,不已糟心,拒绝了。
苏氏表面高兴夏延修的体贴,可心里却暗悔自己失去了一个好机会。好在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她最大的希望,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算了。
相府的灵堂早就拆了,夏延修刚送走六皇子府的人,一边高兴一边发愁。
“梦瑶能嫁给六皇子是好事,可这嫁妆……”夏延修盯着被他训的灰头土脸的赵氏,沉声道:“蠢妇,若不是你将相府败成这样,老夫至于连点嫁妆都拿不出来吗?”
赵氏心里暗恨,都是夏锦瑟这个小蹄子害的!
不但骗了银子,还骗她担心了好几天,她一直以为没解药就要死了,可后来找孙大夫看了,她并没有生病的迹象,更没有传染的征兆,这才渐渐放心了。
可赵氏什么也不敢说,不想再挑起夏延修的怒火了,只能低着头讪讪不语。
“梦瑶的嫁妆,你就自己想办法了吧,虽然六皇子很看重梦瑶,对嫁妆什么的也不在意,但毕竟是老夫的女儿,太差了也丢不起这个人。”
夏延修想了想,板着脸道:“五十万两,这是必须的,不管怎么样,一个月内你要凑出来,不然坏了这门亲事,老夫饶不了你!”
赵氏一惊:“五十万两!老爷,之前给出去的两百万两已经是极限了,如今府里一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老爷是想逼死妾身吗?”
苏氏有些色变,府里穷成这样,偌大的一个相府竟然连一千两银子都没有,说出去外人会信吗?
看来,她要早点给自己做准备了,就算生了儿子也要防一手,不然倒霉的是自己。
比起苏氏的隐忍,黛儿就更直接了,张口就惊叫起来:“老爷,家里竟然连银子都没了,别说三小姐出嫁,是不是连妾身的月例银子都发不出来了?妾身每个月都要吃燕窝的,不然怎么保养啊!”
一直都很心疼黛儿,就算仅仅是个妾,但夏延修大部分心思都放在黛儿身上。可现在这种情况,黛儿一闹起来他还是有些恼了,女人可以娇纵,可以惯着,但要懂分寸。
“够了!家里什么样子你不是不知道,燕窝什么的,改成银耳汤就行了,还缺了你吃的吗?”夏延修
没好气的道,已经算竭力忍着脾气了。
可黛儿怎么会愿意,眼神一瞥张嘴就生气道:“老爷怎么能这样?当初纳妾身进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老爷说了黛儿要什么就给什么,只要妾身给老爷生个儿子,就再给妾身十万两,老爷现在银子没了,是想空手套白狼?”
“你……你胡说什么?”夏延修被黛儿气的不行。
赵氏听得眼珠子都瞪大了:“老爷,你竟然许了她这样的事?十万两啊,她就是个妾,还是青楼里弄回来的,凭什么!老爷是疯了不成!”
这都是夏延修鬼迷心窍冲动上头承诺的甜言蜜语,连他都不太记得了,哪里会当众承认?他盯着黛儿,板着脸怒道:“万氏,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不管你生不生儿子,老夫愿意给你,那是老夫高兴,不给你你也不能找着要!”
他已经看在黛儿一张妩媚娇俏的脸上,强压怒火了,不然换了赵氏,早就一大嘴巴子呼上去,哪还有现在的克制。
黛儿却腾身站起,冷冷的盯着他道:“夏延修,想不到你这么快就穷酸成这样,别人嫁女儿是发财,你嫁女儿是倒贴,亏你还是左相呢!老娘当初就是瞎了眼才跟你,现在老娘把话说清楚,你要是敢断了老娘的吃食,老娘立马把肚里的儿子弄死。”
说完,她冷哼一声,带着丫头如莺就离开了。
夏延修被她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没想到曾经的解语花变成了母老虎,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可又听她说肚里有了儿子,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了,那么一瞬间,他竟然狂喜起来:他又有个儿子了?
可赵氏的呼天抢地又将夏延修的理智唤回来,银子,现在缺的是银子!
就在这时,有下人匆匆跑来了,着急道:“老爷,不好了,二小姐上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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