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哂笑了下,望向东方烨那表情面带羞涩欲语还休,看得他心里一阵猫爪似的,祁国忠就更加疑惑了。
这圣女到底是几个意思,难道这事与修罗宫宫主还有关系?祁皓到底做了什么,眼下他可是如坐针毡。
祁相忍不住又问道:“阮姑娘,皓儿是如何受伤的?”
看了眼焦灼不安的祁相,阮秋这在缓缓讲道:“那日皇上将我押进大理寺不久,祁三公子便来了……。”
祁国忠闻言,一惊不待阮秋话完便打断道:“姑娘不是说不是皓儿将你带走的吗,今天怎么又换了这个说法!”
“当时那样说不过是想让皇上皇后安心罢了,您想想,您虽为大楚丞相,怎么说也是个臣子。”
“在天子脚下您的儿子就敢公然到大理寺将在押的犯人带走,日后皇上知道了要怎样看您?!”
祁相闻言惊得一身冷汗,忙对阮秋道谢,“多谢阮姑娘将此事瞒下,但不知皓儿如何会伤的如此重?”
“祁三公子将我带出牢房后便上了一辆马车,当时天黑也不知道怎么就驶出了京郊……”。
“是啊,当时马车跑的可快了!”楚怀瑾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边讲边兴奋的比划着,好似他看到了一般。
阮秋眉头微皱,他这是要做什么?自己好好的计划就被他给打乱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楚怀瑾像没看到般仍旧自顾自的说着。
“马车驶到五里山时,山头突然冒出好些人,个个凶神恶煞的,看着要吃人一般,他们将马车团团围住。”
阮秋见祁相听到楚怀瑾口中的‘五里山’时脸色突然变的惊慌,难道楚怀瑾知道什么故意将自己的话打断不成。
“当时秋儿姐姐不知怎么了睡得特别死,我吓坏了,当时祁三公子也不知道我就躲在马车里,他就跳下车去不知道与那些人说了些什么。”
“后来不知怎么的马突然惊了,甩下祁三公子一路狂奔,秋儿姐姐睡得死沉沉的,我当时怕极了,好在天亮时马跑累了便倒在了路边。”
楚怀瑾说着煞有其事的跑到祁相面前,“我就带着秋儿姐姐在一猎户家休息了几天,才回了宫!”
楚怀瑾一转身侧身背对着祁国忠对东方烨讲道:“宫主,你不知道那家猎户有好大一条狗!”说着双臂猛的展开比划道:“有这么大……!”
“哦”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痛呼,楚怀瑾感觉臂上碰到了什么东西,茫然的转身看去,见祁相鼻血顺着双唇哗哗直流。
他本就站立在祁相面前,手臂猛的伸开,正听得认证的祁国忠一个不察被他展开的手臂砰一声打在脸上,只打的眼冒金星,鼻血直流。
楚怀瑾强忍着笑意惊慌的上前,“哎呀,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祁相仰头捂着鼻子摆摆手,嘴里含糊道:“没事没事,你继续说,皓儿怎么受伤的?”
“哦”楚怀瑾傻傻的应了声,继续讲道:“回宫后我才想起来,当时车上还有一个人的,今天就请了秋儿姐姐到五里山看看。”
“没想到在山下发现了祁三公子的尸体……哦,不,是身体,当时他满身的血啊,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姐姐不是医术很好嘛!”
“便将他搬上马车,简单的处理了下就送到府上了。”楚怀瑾说着满脸的可惜,“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将祁三公子伤成这样。”
楚怀瑾一转身,猛地靠到祁相面前,小声问道:“你说是不是山上的那些人下的毒手?他们是什么人不会是强盗吧,明天我定让父皇将他们绞杀了给祁三公子报仇!”
祁相目光躲闪,讪讪道:“这个老臣不知?还是要多谢诸位将小儿救回,眼下小儿生死不明就不留各位了。”
阮秋看了眼楚怀瑾,自己的计划虽被他搅乱,但眼下的结果却和自己设想的大差不离,心里的郁闷也少了几分。
三人从相府出来后便找了间酒楼歇脚,眼下不光是阮秋就连东方烨都对楚怀瑾在祁相府抢话的原因感到好奇。
刚一落坐她便朝楚怀瑾冷冷问道:“王爷,今日是有备而来的吧?”
楚怀瑾的目光在二人间来回看了眼,这才悠悠道:“五里山有屯兵!”
简单的几个字听得阮秋东方烨俱是一愣,阮秋讶然问道:“难道这些人是祁家的?!”
楚怀瑾道:“之前还不敢肯定,眼下却足以证明这些人祁国忠是知道的,不然我提到五里山时他为何面露惊色,目光躲闪。”
阮秋有些不敢置信,“祁国忠还真想造反不成?!”
东方烨斜坐在藤椅之上,轻笑一声,道:“呵,这有什么不敢的,祁国忠在朝中权势滔天,门生众多,再加上手握兵权的儿子相助,取下这大楚的天下也不是难事!”
“取天下?!”阮秋满脸的嘲讽,转头朝楚怀瑾问道:“可知道那里有多少人?”
楚怀瑾叹了口气,“五里山绵延十几里,装下几千近万人也不是不可能,今天我也是想借着祁国忠的手将这些人除去!”
“在祁国忠的眼里我虽是傻的,但说的话却被你们听到了,眼下大家都知道了五里山可能有土匪一事,且祁皓被他们所伤。”
“先不论他一朝丞相,本就应该向朝廷举报窝匪一事,单论身为一个父亲,自己儿子被伤成那样,他若还能无动于衷的话,肯定会招人怀疑!”
“为了摘除自己的嫌疑,他不得不向皇上进言,以剿匪之名除去山上的部分人,到时我们再带人埋伏,一网打尽!”
阮秋一笑,不以为然道:“你的方法虽说不错,但你不要忘了眼下你的身份,你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去调兵遣将呢!”
楚怀瑾一笑,“我是不行,但宫里急于立功的人多的是,太子身为祁国忠的舅甥可以排除,但不是还有个睿王嘛?”
“他生母身份低微,又没有外家支持,在朝中本就势单力孤,肯定急于建功立业,这样好的机会岂能放过!”
阮秋思琛了下,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只不过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让楚怀真自动去接这份差事。
东方烨亦转脸朝他看去,没想到这傻子竟这般的聪明,不废吹灰之力就除去了祁相多年来囤积的兵力。
此时他的心情就不太好了,对于这样的情敌倍感压力,眼下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就好比两个人有了共同的话题,商量着商量着难免会商量出感情,这下该如何是好。
看了眼阮秋,见她先前对楚怀瑾的排斥已荡然无存,脸上甚至有了几分对他的欣赏,这让东方烨更加的抓狂,恨不能马上将他丢出去。
一定要将秋儿对他的好感斩杀在萌芽状态,不然自己哭都找不到门儿去。
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了下,东方烨的目光透过杯沿望向楚怀瑾,怎样才能让这小子自动离开呢?
正思量间,房门外一阵吵闹,接着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哗啦啦进来几人,厉声问道:“你们谁认识卫浾?!”
卫浾?不就是楚怀瑾的外家人吗,东方烨心里一阵窃喜,看来老天还真是厚待与本宫,想什么来什么!
将茶盏放置在桌边,故作糊涂的问道:“姓卫的?难道与齐王有关吗?!”
来人快速的在房间扫视了眼,在门后角落里果真看到了楚怀瑾,站在最前头的那人便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楚怀瑾的胳膊,将他拎起。
“卫浾打伤了我家公子,眼下正在京兆尹受审,他不敢让人通知卫国公府,说是来庆春楼百合雅间会有人替他做主,难道你就是那人!”
楚怀瑾面露惊慌之色,脑袋一缩,目光怯怯的看向阮秋,“秋儿姐姐,这怎么办呢,卫浾他……他怎么会打人呢?!”
东方烨见他一副瞬间变得呆傻的模样,简直要吐血,这演技简直炉火纯青,前一刻锐利端庄的俊美男子,下一刻就目光涣散呆若木鸡,真是不去看台上表演太屈才了。
阮秋看了眼提着楚怀瑾的那大个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这般的听卫浾的话,他不让朝国公府回报,你们就不回报了吗?”
“齐王心智不足,这京都几乎人人熟知,怎的你们不知道吗,让他一个傻子去京兆尹给卫浾作保,你们还真是欺辱卫家无人是吗?”
只怕这些人是故意为之,明知道楚怀瑾是傻的,想要定卫浾的罪,故意拉他前去。
“这个我们不管,只要是卫浾的亲人便可!”说着便将楚怀瑾硬拉了出去。
阮秋刚一起身便被东方烨制止住,冷冷道:“秋儿,莫要忘了他不是我修罗宫的人!”
扭头看了他一眼,东方烨这是在间接的告诉自己不要与楚怀瑾走的太近,她深吸了口气,眼下自己确实不能与楚怀瑾走的太近。
祁家与卫家本就不和,眼下自己是被皇后拉拢之人,若自己跟着楚怀瑾到那京兆尹府去,肯定会引起祁家的猜忌。
五里山屯兵刚被发现,祁国忠定会怀疑这件事是否与修罗宫有关,说不定他还会以为卫家与修罗宫早有了勾结。
眼下他会不会怀疑楚怀瑾的身份尚且不说,肯定会加大对卫家的打击力度,自己若跟去非但救不了那卫浾反而还会连累到卫家。
“宫主,这事你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