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俊和妈妈加入了这个大军以后,割麦的速度不由得提高了很多,主要是他们母子是硬劳动力,做起事来又快又好,从下田开始,他们就一直遥遥领先,把这些人甩在了老远,桃花也不敢晃荡了,比平时积极了很多,两个尾巴还是桃子和小英,干了这些天,小英总算是露出了一些笑容,按这个势头,明天怕差不多割得完了,还是有人帮忙好呀,终于可以少干一点了。
秋儿是个懂事的姑娘,把家里的衣服洗完以后,不用人喊,她自己来跟二婶烧火了。老远的就闻到了米茶的香味。
“二婶呀,你把米茶都煮好了?”这在秋儿看来,二婶不简单。
“煮好了,做事的人回来了,可以吃点冷米茶。”二婶咧嘴笑着。
“也是,在田里回来的人多热呀,吃一碗冷米茶那才叫舒服。”秋儿点了点头。我来端到桌子上摊着,摊到中饭的时候,就好了,你还能干呀。”
“能干什么?一个瞎眼老巴子,也就是你在说我能干。”人人对好话都是眉开眼笑,二婶也不例外。
“你不能干,能有这大的家业?我听我妈说了,不看您的眼睛看不见,当家理事,明眼人也比不上您。”
“你的妈妈说的?”二婶追问道。
“我妈妈不说,我去哪里晓得?”秋儿边端米茶钵子,边说道。
“要是那个贱丫头有你一半,我也就是心满意足了。”二婶叹了一口气。
“小英还小了?”
“小什么小,我是她那么大的时候,早把脚裹好了,你的脚还不是很小的时候就裹好了。”
“二婶,现在不兴裹脚了?”
“别人不裹是别人的事,她不裹就是她娘家的妈不对,不是明摆着让人贱份吗?”
“哦,”秋儿不敢答言了,你自己的姑娘还不是没有裹脚,你只会要求媳妇。她在心里这么想着。
“我的两个姑娘没有裹脚,我就觉得对不起她们了,小英的妈妈又不是瞎子。”她好像看穿了秋儿的心思一样说道。
“哦。。。。。”秋儿不晓得说什么好了。
“我还以为你也要割小麦去了。”二婶问道。
“我割了半天,小半天,”秋儿不晓得该如何说这件事情,她那一天,一回来躺一下,就好了,可是,她要责去下田割麦子去,子俊不同意,妈妈也不同意,她只好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呆着,找一些家务活干,把伙食安排地井井有条,回到家的婆婆是一脸的笑,因为她笑眯眯地把冷米茶端到了婆婆的手上,又递给老人一双筷子,又热又饿的婆婆,看到满桌子的菜,又看到她忙着端一盆水,招呼子俊洗手,又为子俊端来一碗摊好的冷米茶,老人的心都醉了,这是一个好儿媳,一个知热知冷的好儿媳,真是情愿把她供起来,自己多做一点事算什么?
“米茶摊好了,我再做点什么?”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家里,秋儿问着二婶。
“你歇一下吧,你看你的婆婆都不要你做事,我哪里敢叫你做事情。”刚刚还好好的二婶,竟然说一些说一些生份的话了,这让秋儿有一些不好受,我不割小麦,我的婆婆都没有意见,你还不高兴了,真是的。
“是我妈妈叫我来帮你烧火的。”|秋儿只好如实说道,其实婆婆不跟她说的话,她真的不会自己来的,好像过年的时候来吃过饭,只后都是在巷道口说一两句话,她不爱过来,总觉得二婶的眼睛比明眼人要历害,好像总能洞察别人的心里想的什么,就像是现在。
“我跟你说,你不要不相信,老话说得有呀“骄儿不孝,骄狗上灶。”你婆婆呀,有她头痛的时候。”二婶又说道。“你看我对几个孩子严,我是为了他们好,大姑娘呀,你也做了媳妇了,将来生了孩子了,你就晓得了,就是我说得,骄儿不孝,骄狗上灶。”
二婶后面这一句话说得很重,这让秋儿有一些无言以对,她看到外头有一篮子菜,她逃一样的来到外面,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个二婶,真是的,说这话给我听呀,我来择菜,看你一个人在厨房里跟哪个说去。我说你能干,你就真能干了,锅一转都是扑出来的米茶,我来帮你打扫一下吧,你还这么多的话,真当我听不懂了,我婆婆是骄惯我了,我的婆婆就是比你这个婆婆做的好,你不就是说我将来不会孝顺我的婆婆吗?我还就是要孝顺给你看一看,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有你这种婆婆,过来跟你帮忙,还听一些臊气话,真不如待在自己的家里吃一点淹萝卜喝一碗稀饭安逸。
“你帮我腊肉炒窝笋,窝笋叶子再做一个菜炒,鱼要煎得吃,我来抓一碗淹菜出来又是一碗菜,鸡蛋随你炒,也没有什么菜,就这几样算了。”二婶又说道。
“要得了,要得了,有这些菜够吃了。”秋儿附和着。
“他们都说你炒得菜好吃,我今天倒是要看一看你的手艺。”二婶似乎不相信这传言。
“二婶,你别听他们瞎说,他们说得玩得。”秋儿本来有一些得意自己的手艺,但是在二婶听来竟然有一些不相信的意思,这让秋儿听得有几分不舒服,好像什么事得经过她的认证一样。
“二婶,炒得下菜了吧,我怕做事的人回来了,菜还没有熟,多不好?”秋儿想快一些完成了任务再说。
“也好,你洗菜去吧,我来扫地。”二婶拣起了扫帚扫地,别看眼睛看不到,做事却也利索。
秋儿洗了菜回来开始炒菜了,照例是先煎鱼,二婶已经坐在灶门口的板凳上了,她要帮着加柴火,这时,气温很高了,二婶的额头滴下汗水来了,秋儿有一些不忍,上前扶着她,要她到外面凉快一点的地方坐着,不就是炒几个菜吗?她一个人应付得过来,何苦要再个人受一顿热了?
“大姑娘,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你看我一整天一个人在家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你要是嫌我哆嗦,我就不说话了,好不好?他们嫌我是一个瞎子,你也嫌我呀?”
“我哪里敢嫌您呀,我是觉得灶门口太热了,您年纪大了,热了不好。”秋儿小心地答着话,生怕又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