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龄躺在床上有一些得意,她一想到后妈的人中都气歪了,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可是,后妈说的话也有一些过份,她几次想起来和她理论一番,可是,她太累了,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要是在平时,她肯定和后妈早已经干上了。
“不要气了,不要气了,等她回来再说嘛,你看,天就要黑下来了,我也要回去烧火去了,你也早一点烧火吃夜饭,都忙了一青天了,怪累的。”大妈说着就要回去了。
“你大妈,你去忙去,不要管我们,孩子们都要回来了。”后妈打发着大妈,她晓得大妈老是的护着她。
“好,好,我也要回去了,不要气了,不要气了。”大妈走了。
大妈一走,后妈更加难听的话就来了,她一会儿骂长龄没有良心,一会儿又骂后爸太窝囊,反正,没有一样的事情是顺心的,她在堂屋走来走去,又开始了“你还说算了,凭什么我就要算了,这都是我的,我们的,不与她长龄相干,想得多好呀,临走了,还要把我的家当都要拐跑,我才不干了,本来落心要去年冬天结婚我就没有同意,为了什么?还不是想多分一点粮食呀,难道说这粮食都是我一个人吃了的,你就是喝得西北风呀,还一个劲地说算了,你跟我去把她寻回来,我非得把她的腿打折了,我看她怎么嫁人,她不就是和我唱反调吗,我看她唱反调能落一个什么好,我还要到她的婆婆名下说这件事情,叫他们以后防着她一点,我要让她在婆家抬不起头来,她以为她跳脱了我的手掌心,还早着了,我非得给她一个厉害看看,老娘我也不是好惹的。”
“我的肚子饿了,快烧火去吧,一会儿她就回来了。”后爸说着好话,想平息她的怒气。
“吃吃吃,你就晓得吃,气都气饱了,你还吃得下呀。”后妈恶狠狠地说道。“我还以为她有天胆了,都这会儿还不敢回来,晓得我的厉害了吧。不行,你去寻她去,我非得收拾她不可。”
“她都要结婚了,你还。。。。。。”后爸的意思是让她算了。
“不行,小畜牲把东西肯定是掖在她的房间里,我得寻出来,我不能让她得逞了。”后妈让上心来,长龄买了那么多的东西,肯定是放在家里的呀,她不再说什么,抬腿就往屋里拱,一眼就看到了长龄,长龄躺在床上不理她。
“好呀,你倒是会享福呀,给我起来,起来,”后妈说着就来拉长龄。
“你干什么?我睡一下不行呀,”长龄警惕地坐了起来。
“我叫你睡,我叫你睡,”后妈的手挥了上来,在长龄的脸上挠着。
“什么?你还想打人呀,你打呀。”长龄站在床上,她机灵地躲开了。
“哪个叫你卖我的口粮的。”后妈站在地上,她双手叉在腰上,跳着脚问道。
“我的口粮,我想卖就卖。”长龄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的口粮,我呸,那是我的。”后妈气势凶凶地说道。“你个贱畜牲,你是存心不让我们我好过呀。”
“你好过的很呀,你们的口粮还在呀,还有这些年来我帮你做的,不是都在你的手里吗,我可是没有要。”长龄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只不是拿我该拿的东西。”
“我叫你拿,我叫你拿。”后妈手里挥了一个东西上来,是一个扫帚。
“我敢拿敢当,早晓得你这个样子,我就该把房桶扒空了,让你喝西北风的。”长龄不甘示弱,大声地说道。
“我养什么姑娘,我养了一个强头,吃里扒外的东西。”扫帚没有打到长龄,后妈并没有解气,她又把地上的一个小板凳扔了过来。
“你还要打的呀,小心我管不住自己的手呀。”长龄恼火地说道。
“你还要打我呀,你来打呀,你个忤逆东西,快来看呀,她要反天了,敢打妈妈了。”后妈撒起泼,在床下却赶赶地打长龄,见了一个空子,长龄跳了下来,她摔门而去,她不想理她了,什么过份的事情,她做不出来呀,只要还过一天,她就可以永远地离开这儿了,暂时地受一点屈不算什么。
“你去哪里去,你把买的东西给我,让我一把筑在灶里烧了,。。。。。”后妈并没有跟出来,而是在房间里翻着东西,她希望找到一点什么,她把房间翻的乱七八糟,一边还在骂骂咧咧的,她发了疯一样的叫着,长龄走出了好远都能听到,可是,往哪里去了,隔壁大妈他们正在吃夜饭,一家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长龄真希望是他们中的一员,不管吃好吃丑,一家人都是高高兴兴的,她失神地往前走着,她不想别人看到她,她只想找一个安生的地方,大妈听到他们又吵了,听到了后妈说得话,觉得后妈做的过分了一些,堂姐说端着碗走了出来,他在黑暗中张望着“我刚刚明明是看到了一个人影的,一晃又不在了,该不会是长龄吧。”
“把她喊进来吃饭,吵了这么半天了,真难为她了。”姐夫说道。
“就是没有看到了,明明看到了一个黑影一晃的。”堂姐进屋说道。
长龄靠着草堆站着,她的眼泪又下来了,他们三天一大吵,二天一小吵,何必要麻烦人家了,再说了,后天落心就会骑着高头大马来接她了,只要忍过这两天,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她小的时候,只要是后妈凶了她,她都是来大妈家里的,大妈会盛一碗热热的饭菜,看她吃得干干净净的才笑了,摸一摸她的脑袋,她就会雨过天晴了。可是,今天,是不是她做得过份了,她竟然不敢往大妈的屋里走,她的胸口好像有什么堵着一样的难受,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她再也没有力气往前走了,靠着草堆坐了下来,四周都被黑暗笼罩着,她是那么无助,好像这黑暗就会吞噬她一样,还好,大妈的那只狗跑了过来,它低低地干嚎了两声,就挨着她趴下了,总算是有了一个伴,长龄的心中一热,抹了一把眼泪,把手放在了狗的身上,身子也挨了过去。那只狗也很通人性地又往里靠了靠,他们相互依偎着,只听到那只狗的喘气声。长龄长叹一声,难过地闭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长龄的腿麻得难受,她不由得睁开了眼睛,想站站不起来,她难过地揉着腿,狗也爬了起来,抖了抖身子,嘶哑地叫一了声。舌头伸出来舔着长龄的手背,月亮已经高高地挂在了当空,她打了一个冷惊,露水上来了,她的头发也湿了,怪不得这么冷。腿总算是好过了一些,她试着站了起来,那只麻腿还是承不得重力,她得回家了,后妈说不准早就睡了,不晓得大门栓了没有。她一掰一掰地往屋里走,狗还跟在她的身后,月光下,两个模糊的影子时而重叠,时而从影子中跑出一只狗来,又冷又饿的长龄只想有一个温暖的地方,可是,在推大门的那一刹那间,她的心就冷了,大门纹丝不动,而在平时,大门是不会栓上的,只是用一根木棍子抵着,轻轻一推就开了,她没有推第二下,就转身走了出去,站在中天里,凄凉的月光撒在她的身上,只有那只狗在她的身边转悠着,她把双手抱在胸口,四下环顾着,突然,她就高兴了起来,她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的,去父母的房间,那个房间里还有她买回来的嫁妆,这是一个空置的房子,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由于长年的没有住人,里面潮气很大,长龄推开了门,木门丫的一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长龄一点儿不怕,她搂了一大泡谷草,铺在了地上,累极了的她,倒上去就睡着了。
当长龄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屋里还是一片黑暗,她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于是,她又沉沉地睡着了,当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路上有了脚步声,她披头散发地推开了门,刺目的阳光让她不敢睁开眼睛。头也有一些昏,她在门框上靠了一会儿,拢了拢头发,她看到后妈又要上工了,正要锁门,被后爸拦住了,她冲上来又要打长龄的时候,后爸又拦住了。
“长龄,锅里还有饭,你快点去吃。”后爸好心地对她说道。
长龄一点不怕后妈了,她看到后妈的样子有一点好笑,你要是真敢锁门,我连你的大门也下了,可是,她又有一点可怜后爸,就这么被后妈踩在脚底下过日子,你就那么甘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