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在想着,她再伤心也没有用了,只会影响到孩子们,何必要增加他们的痛苦了,自己心里的痛就让他埋在心里,本来,他们很痛苦了,自己如果有什么事,不是让他们更加的为难吗?最让她揪心的是,长龄那么大的肚子了,可不能让她有什么闪失,自己做媳妇的时候,婆婆对自己是多好呀,自己如今做了婆婆,也要做一个好婆婆,能为媳妇担事的婆婆,而不是让媳妇担心的婆婆,是呀,他走了,老天送来了一个小孙子陪自己,也算是对自己不薄,得好好的把身体养好,不让他们为自己操心才是,自己一天不好起来,他们看到自己的样子,也没有办法好起来,大家都得好好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了。
老人做了一个好的表率,这个家从悲痛中慢慢地走了出来,家中虽然没有欢乐的笑声同,却也没有悲伤的哭泣声,婆婆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可是,她都埋在心里,不对任何人讲,她平平静静地,做着平日里要做的事情,想要把菜炒得好吃一点,却总是不是咸了就是淡了,有好几次还没有放盐,要是在以前,落心一定会挑三拣四地几个不满意地样子,每当这时候,他都会不声不响地端到厨房里加工,而且,从来都没有一句责怪地话语。长龄正是须要营养的时候,落心晚上的时候,会到河里打鱼,这时候,总是长龄起来给他开门,他不再是像以前那样老远地走得咕喳咕喳响了,再到窗口轻声地喊长龄开门,婆婆明明是听到了,也不做声,听到他们小夫妻轻言细语的,她有一种以往的甜蜜涌上心头。
一声响亮的啼哭打破了夜的寂静,也带来了一股希望。长龄生了,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儿子,孩子已经包好了,就放在妈妈的身边,他哭了一阵就甜甜地睡了,婆婆笑了,这么长的时间,她终于笑了,接生婆不住地恭喜她老人家,老人一高兴,眼泪却出来了,她高兴地擦了擦,踮着小脚忙了起来,煮糖水鸡蛋月母子吃,好好的打发接生婆婆,感谢地话说了一遍又一遍,还包了一个小小的红包,她还要煮一些红鸡蛋,安排落心去亲戚家里报喜,这么高兴的事情,得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海落的初中毕业了,他进了缝纫社,接了父亲的班,这个家里还是有一个吃公家饭的。在那时,吃公家饭的人风不吹,雨不淋的,自然是有一些让人羡慕,而且,他们是按时上下班,一年上有头都是那样,即不太忙,也不太闲,好像上班的人要大一点似的,而上工的人就是要落后一点。上班的人的按月有钱用,上工的人一年上头只有工分,总之,这时候务农的和上班的区别就有了,海落也觉得比哥哥要高劲一点儿,每天穿得干干净净地,农业社里再忙,也忙不到他的名下来,不过,他天生对哥哥就有一种敬重,再加工父亲的过世,家里家外都是哥哥在操持,而且,哥哥还一点儿的怨言也没有,嫂子平时对他也不错,一家人过得和和美美,他因为有一点儿文化,很快地就做得得心应手了,还做了缝纫社里大师父的位置,那些年纪大的师父虽然是经验足一些,但是,却没有多少文化,接一个活呀,要做一些记录呀,都由海落代劳,加上以前父亲的为人本来就好,长辈们对他很是地照顾,海落的脾气十分地温顺,每个月的工资都给了母亲,也不要人为他操什么心。
这是一个农民老大哥的年代,虽然做农活累一点,可是,大家都非常地愉快,因为大城市的人都要吃饭的嘛,自然而然地,农民的劳动热情得到空前的高涨,大家边劳动边比赛,看哪一个人干得又多又好,涌现出了好多的劳动模范,大家没有一点儿的私心,丰收的粮食堆放在稻场上,就是没有人看守,也没有人偷偷地往家里拿,大家的粮食也够吃,队人怕有的人家好面子,不够吃也硬弊着,于是,就让人拉着一车大米,挨家挨户地送,可是,没有一家人肯要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大家觉得家里的粮食够吃就行了,要一些攒在家里干什么?再说了,粮食真的吃完了,队上也会分下来的,要那么多的粮食堆在家里干什么,由于大家都是这么想,一大车的粮食自然是送不出去了,大家由衷地感谢这个好的政策,感谢毛主席的领导,人人都是那么地高兴,就是农活再累,他们也是争先恐后的,生怕比别人做得少了,自己扯了集体的后腿。
就这么过了两三年,长龄已经是两个孩子们的妈妈了,第三个孩子刚刚地怀上,婆婆整天地乐呵呵的,看到孙子们浑身都是力气,大的孙子在和她睡着,二的过不了几个月又得挨着她了,别看她的脚小,做起事情来,一点不比年轻人差,他把两个小孙子收拾地干干净净的,她到哪儿,两个孙子就是她的小尾巴,可是,海落也成了一个大小伙子,该给他说一个媳妇了,这不,有人已经上了门了,说得姑娘离这儿不远,人出已经见过了,都还挺中意的,虽然说拿主意的人是海落,可是,办这些婚礼的事儿,还得靠大哥落心。
家里添了几口人,劳动力却没有增加,而且,这时候的小孩特别的多,国家也没有什么奖励制度了,可是,该生的,还在生,队上到处跑得都是小孩子们,有的一个家里有五六个,最多的一家有十二个孩子,多了一张嘴,就多了一双筷子,婆婆忙得是晕头转向,早就不能去队上上工了,就是成天的带小孙子和做家务。家庭里实际上当家人的是落心了。
正在这时,抗美援越的战争打响了,年轻人涌跃参军报效祖国,海落也报了名,东北也报了名,而且,两人都还选上了,和他们一同参加的有十几个,大家有了对象的赶紧地结婚,因为起程的日子都已经定了下来,当时,组织上考虑到大家的实际情况,决定来一个集体婚礼,这个集体婚礼是在起程的前三天举行的,三天后,当兵的男人们都走了,家里留了一些光荣的军属,而且,还听说这些兵是上越南前线的,那这军属越发地特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