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说着沮丧的话,二嫂接着说道“是呀,一个豆腐摊子就要一万多块,究竟赚不赚钱了,你们来昆明的时候,也说了做金针菇是如何的赚钱,这不,几年的陈攒都拿出来给你们了,要是再做什么,哪里还有什么钱了?”
二嫂说话的时候,我看着老公和二哥,他们有一些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又低下了头,做金针菇是亏了,可是,他们也不是不愿意嘛?再说了,这毕竟是一个大事,得好好的商量一下才行,不能头脑发热,说不想做金针菇了,就再改行,这改行是要拿钱改的,空口说不得白话。
“是呀,我们不能听人家说风就是雨了,究竟赚不赚钱了,我们要多问一些人了再说。”我又说道“即然那么赚钱,那你的姐姐他们不是也卖了摊子跑掉了嘛。”
“是呀,说得那么玄乎,要是我的话,一直做下去,钱赚够了才收手。”二哥有一些怀疑地说道。“他们石牌人一边在说做豆腐是如何地赚钱,一边又在四处游说着卖自己的豆腐摊子。”
“这倒是真的,不过,做豆腐是辛苦活,不是所有的人都吃得了这个亏的。”老公点了点头。
“是的,”我又补充着说道“我记得他姑妈在昆明做了几下豆腐回去,跟我们说做梦都想吃鱼,还说昆明的鱼是如何如何地贵了。”
“那即然做着那么赚钱的买卖,吃条鱼还嫌贵呀?”二嫂笑了“一条鱼再贵,又值得好多钱了,买一条鱼吃都舍不得,那是真赚了钱的人嘛?我要是有了钱,哪样贵,专门吃哪样。哈哈。。。。。。。”
“我姐姐那不是跟别人帮忙嘛,又不是自己当家,她能想吃哪样就吃哪样嘛?”老公最反感我挨到他的亲人了,有一些不乐意地说道。
“跟别人,是别人嘛?自己哥嫂跟自己帮忙,噢,自己平时大鱼大肉的,哥嫂做了帮工,连一条鱼也舍不得买给他们吃呀,再说,他们自己不还是得吃嘛。”我故意地说道。
“你扯这一些干什么?真是的,”老公不耐烦了。
“你有什么不耐烦的,不是你的姐夫说做金针菇是如何地赚钱嘛,不是听了他们的话,我们会亏嘛,噢,他们的话你还信呀?”我有一些窝火了,说起他的姐姐和姐夫,真的让人觉得有一股无名火直往上窜其,他们做过太多让人不耻的事情了。
“我们只是商量一下嘛,你们吵什么架嘛?”二哥劝说着“有事说事,反正过年的前头金针菇多少还是能变一点钱的,先把金针菇卖完了再说吧。”
“是呀,好好的,吵什么了,又不是这下就要拿钱出来,急什么?”二嫂生怕我们吵凶了,不停地冲我眨眼睛。
“我才不跟他吵,没有意思,你还记得嘛?昆明人说话好过瘾哟,五角,五角。。。。。。”我想起好玩的来了。
“五角。五角。。。。。。”孩子靠在我的身上,也跟着学着。
我们大笑了起来,其实,我们自己说话的时候,别人也会看着我们,因为我们沙洋人说子的时候,会无意中弹一下舌头,无形中就形成了一个鲜明的特点,比如,鞋子,袜子,短裤子。。。。。。凡是能带子的东西,我们就会带上这个“子”并且弹一下舌头,我们自己说得特别顺畅,可是别人听起来却觉得怪怪的,别人越是觉得怪,我们越是得意,因为这是我们绝活。
后来的一些日子,我们也在菇房帮帮忙,还会跟着他们到市场上转转,他们卖卖金针菇,我们就带着孩子四处的走一走,渐渐的,昆明话我们也能听懂一些了,可是对于卖东西,我还是有一些难为情,这毕竟是我在家里没有干过的事情,潜意识地有一些拒绝,有一回,我和二嫂拎着一些金针菇去市场,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老公和二哥,正在着急的时候,有几个人围过来要买金针菇,天哪,我支支吾吾了半天,都不晓这金针菇是该论斤了,还是论两,有一个发急的买主拿了一些金针菇让旁边卖菜的人帮忙过称,最后,算好了帐,把钱递给了我,我看得一愣一愣的,拿起人家的称看了半天都没有看懂,还好,老公他们也找了过来,原来,他们刚刚是卖完了金针菇又去了一趟老乡的家里,这个老乡的豆腐摊子要卖了,正在找买家。
“会卖东西了嘛?”老公问我。
“我哪里认得称了,刚刚是这个大姐帮忙称的。”我感激在望了一眼睛卖菜的大姐说道。
“要学会呀?想在外面赚钱,得先认得称。”老公又说。
“我们哪里认得称了,哈哈。。。。。。”二嫂笑了“这扛了锄头的手,哪里认得什么称呀,它认得我,我不认得它了。”
“你们看一下,整个市场卖东西的,女人比男人多,再说了,要是真的做了豆腐,我们男人不是要在家里面做豆腐嘛,卖豆腐不就是要指望你们了嘛。”二哥耐心地说道。
“那你教我一下,这粗线是什么意思,这细一点的,短一点的线又是什么意思。”我拿起称问着老公。
“那粗的表示斤,细的表示两,懂了吧。”老公指着称杆上的标记告诉我。
“那我称一下东西试试。”我看了一眼,就想做实验。
“什么表示斤,什么表示两了。”二嫂好奇地围了过来。
我耐心地讲给二嫂听,二嫂看了一会儿,和我慢慢地琢磨着,我们看了称的这一面,又翻过来一看,这面的标记线更粗,于是,我又问道”哪门这边的又不同了?“
“这边的是五斤起头了,你们刚刚看的是一两起头的。”老公细心指着标记对我的说道。
“那称这一篮子金针菇要用哪一边称了?”我问道。
二哥拎起篮子掂量了一下,说道“怕是要用五斤起头的才行了。”
“我来称一下这篮子的金针菇有多少。”二嫂说着就把称杆换到了五斤起头的那边,她用称勾子勾着篮子系,左手的三个指头套在称的吊绳上面,手中稍微的一用力,篮子就离开了地面,这让二嫂多少有一慌乱,因为称杆高高地翘了起来,称梢差一点打到二嫂的眼睛,好在她让得快,她有一些难为情地看了一下大家,我们也紧张地看着她,二哥做着手势让她把称坨往后扒一下,她笑了一下,笨拙地扒动称坨上的吊绳,扒了一下,她开始放手了,谁知,称梢还是往上翘,她有一着急地又看着大家。
“再往后头扒一下嘛,称平斗满嘛。”二哥又在指挥着。
“还往后扒?”二嫂问道“我的手有一点拎不起了。”
“你还往后头扒一下,要称杆差不多是平的了,就算称好了。”老公也在旁边说着。
“噢,是这样呀?”二嫂的口里答应着,身体开始往一边歪了,她又慢慢地往后扒着称坨的绳子,谁知,称坨开始往下滑了,幸亏二哥抢地快,称坨差不多就要二嫂的脚上。
“不称了,不称了,你们看我的手,都勒出来了一条红印子,好疼。”二嫂把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手指拇上的红印子还多深,我刚刚想也称一回试一下的时候,有人要买金针菇,等金针菇卖完了,天差不多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