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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列宁并未在床上磨蹭太久,他拒绝了谢廖沙想要帮助他穿衣的想法。他至少还能把自己收拾好。

卡列宁可实在不愿意变成要依靠别人的那种类型,当然,关于洗澡的事情他有更符合逻辑的解释,那只是策略。

“为什么你们都在这里?”安娜进门问道。

“早安,妈妈。”谢廖沙给了安娜一个热情的拥抱,他弯弯的眼睛表示他现在非常开心。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安娜怀疑地问道。

“我告诉父亲我以后想成为一名军人。”谢廖沙回答道。

“而且父亲对此表示支持。”

安娜看向卡列宁,“我以为你更想他成为像你一样的官员。”

“军人或者官员都是很好的选择。”卡列宁说。

他们准备好了就一起去吃早餐,吃早餐的时候又有一些文件送过来。

“我认为我收到的消息是,你正在休假,而且允许我提醒你一下,亚历克塞,你正在休病假。”

“但事情必须得处理,安娜。”

“俄罗斯少了你一两天不是就不会转了,亚历克塞,至少请把早餐吃完,并且十点的时候去散散步,这对你的伤口恢复是十分有好处的。”安娜说。

“妈妈说得对,父亲。”谢廖沙赞同道,他今日还有例行的法文课和文学史要上。

卡列宁看了这母子俩一眼,最终决定听从这项建议。

在十点钟的时候,他向自己的妻子发起了邀请。

“你现在忙吗?”

安娜放下书本,看了卡列宁一眼,然后笑了一下。

“你希望我陪你去散步。”

卡列宁诚实地回答:“是的,两个人一起散步会让我觉得愉悦而不是乏味。”

“那就走吧,亚历克塞。”

等安娜穿戴整齐后,他们就出发了。

现在是早春季节,两边的林荫大道并未繁盛,但白桦树抽出的新芽还是令人觉得高兴。

安娜挽着卡列宁完好的那只手,微风拂过她的面颊,此刻,她确实是觉得轻松和惬意的。这种感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舒服,像是卸下了心中的负担,变得随意和自在起来。

“我感受到你心情很好。”卡列宁边走边说。

安娜看了对方一眼:“天气很好,你没在忙碌于工作,做妻子的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这,”卡列宁微微拧眉,“似乎是一种指责,指责我平日里沉浸于工作。”

安娜笑了一下,“别放在心上,亚历克塞,我知晓你是怎么样的人,不打算让你改变什么,就如同你不要求我多做改变一下,彼此尊重,这样就好。”

卡列宁听了,略微沉思了一下。

他们应安娜的要求,在河边一张木椅上坐下来。

卡列宁观察着妻子的神色,见她确实是愉悦的才放下心来。

“安娜。”

“怎么了?”

安娜拢了拢头发,一双黑眼睛里满是专注的神情。

“是的,不对劲的就是这里。”卡列宁突然想透了这一点。

若说以往安娜对他的专注是有着疏离和讨好的成分在里面,那现在她就有些过分专注了,就像是,把她自己个人的情感给维系到他一个人的身上了,那并非卡列宁所想要的。

“你,有些不对劲。”卡列宁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直接说道。他总认为,夫妻之间坦诚是十分重要的。源于人类复杂多变的语言艺术,还有人本能的伪装感,不必要的误会很多都源于不够坦诚。在政治上也许这杯称之为策略,但在夫妻相处之中,卡列宁并不愿意这样。

“我,不对劲?”安娜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她的这个行为坐实了卡列宁的猜测。

卡列宁用一种平静而直白地语气说。

“你在迁就我,任何事情,安娜,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以及,诚实地来说,我不愿意你这样做。”

“我不明白了,亚历克塞。总的来说,任何做丈夫的人都想要一个温顺听话的妻子,我关心你,迁就你,你反而不高兴了?”

“做丈夫的愚蠢才会要一个事事迁就他的妻子,那与木偶没有分别。”卡列宁严肃地说。

“你是我的妻子,我不需要木偶。我以为我们之前的谈话是有效的。”

安娜缓慢地放下手,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是真的不明白。”

卡列宁脸上严肃的表情放软了,他低声说:“若你有任何不明白的,我会乐意倾听,并想办法让你明白。”

“这不是我擅长的事情,亚历克塞。”安娜开口说道,略微还带着一点烦躁,与早上她轻松自在的样子完全相反。

尽管安娜的表情表现出烦躁和不解,但对于卡列宁而言,确实一个好的讯息。

“请说下去,安娜,我们总得把问题说出来才能解决它。”

安娜用一种防备的眼神看了一眼卡列宁,而男人的神情始终坦荡,在犹豫了一会儿后她才说:“我们是夫妻,这早已是事实,但前些时候,无论是你还是我,似乎都在认真地重新审视这段关系。”

“是的,没错。”

卡列宁的表情似乎是一种宽容的鼓励的神情,所以安娜感觉可以继续说下去。

“我们结婚有八年了,但现在这种关系变了,我是指,不管是你对我,还是我对你,都有着非理性的要求感,这是超出我们计划的。”

“关于这一点,我是同意的,但我还得告诉你,我是指,完全真诚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我愿意接受你对我有所要求,以及,我希望我若对你有所不够理智的要求,你不会对此感到厌烦或者不可思议。”卡列宁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言少见的含糊了一下,似乎他正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有些羞耻,却依旧这么说了。

卡列宁那种不自然的神情似乎真的鼓励了安娜,又或者是,就因为知晓了对方并非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所以她自己反而平静了一些。

但问题依旧存在。

安娜从没谈过恋爱,更何况是这种先婚后恋的模式。

她生活的环境决定了她对除了自己的人以外极端的不信任,她也许稍显聪明,又足够冷静,可遇到这种事儿,她没有人倾诉,心中藏有想法和恐惧只能自己消化,所以免不了又回到了那种模式。

与先前纯粹的角色扮演不同,她对卡列宁的确是藏着一分感情的,可这感情若是宣泄出来,又免不了把她自己置身于一个太过不安全的位置,她的本能紧紧地拉扯着她,不让她那样做。

万幸的是卡列宁就如同他所说的,并非那种愚蠢的丈夫。

他想要一个结果,他的妻子给了他这个结果,而他通过体验以及希望互动却发现这结果未免藏有太多水分,所谓的真心部分被对方紧紧包裹起来。就像是外表完美到实际还是空洞的次货。

卡列宁在某些程度上绝对贪婪,以及,不接受忽悠和次品,所以他直截了当,不惜暴露自己的缺乏自信的样子,也要深入对方的心里,不管是哄劝还是暴力,都非得让那真心□□出来。

“没有人可以一下子接受一种全新的模式,也没有人可以在未知的领域依旧保持镇定。安娜,这并非什么可耻的事情。”

卡列宁的话语平静和真诚,安娜抬眼看向他,她的眼神依旧带着一丝怀疑,但在卡列宁看来,最起码,她现在开始正视他,正视这个问题了。

这在政治谈判中是十分良好的讯号。

尽管婚姻不是政治谈判,但两者之间却也有相似的地方。所不同的是,政治上,坐在你对面的人,无论多好,始终是敌人,最后的结果不是你赢他,就是他赢你,双赢的局面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意味着你输了。但婚姻不同,他需要这个谈判的过程,但不是为了取得胜利的结果,而是,解决问题。

“我们可以慢慢来,安娜,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卡列宁说。

如果卡列宁是任何浪漫的人,这话语一定更加华丽和甜蜜。但安娜知晓他就是这样理智而平实的人,这样的人,若是这样说了,那真心的分量也许就像是另一颗小小的星球,虽然规模不大,缺少美丽的新生物,但毕竟是一颗完整的。

有人给了你这样一颗星球,于情于理你都的还点什么过去。

所以安娜微微倾身,在对方的嘴角吻了一下,然后低声说:“我本来以为我会跟工作谈恋爱,但我想事情应该没那么糟。”

“我找不到跟我们差不多的相处模式,所以我有些恐慌,没有精准的数据用来分析,也没有范本用来参考,一切都得靠我自己,然后由我自己负责,这是不可掌控的。我拒绝让你了解这一点,不过现在,正如你所说的,如果你可以接受,如果你能允许的话,我会慢慢尝试。但有一点,请你答应我,别逼迫我。”

“我答应你,安娜。”

“很好,亚历克塞。”

安娜抬头看向对方:“如果你拒绝得到一个温顺听话的妻子,那你就真的必须做好准备了。”

卡列宁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把自己的婚姻生活当成一种挑战,而奖品是什么?他没有精确的结果,但依旧想要接受这项挑战。

他用法语低声说了一句表示他的回答。

“冒险之事总有危险,但结果也总是令人期待。”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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