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回来了。”一个白胖子扛着一块牌匾进了门,脸上的肥肉随着步子的加快而抖动。
这就是徐小帆的大师兄张志强,享年二十三,不不不,芳龄二十三,皮肤白皙嫩滑是常年宅有所成。身高一米七五,体重八十公斤,爱好刻木雕,刻了小十年,手艺依旧很臭,凤凰给刻成母鸡,鸳鸯给雕成麻雀,但还是阻止不了他那颗热爱木雕的心...........
“回来了。”张长德收功,打量了几眼牌匾:“王木匠的手艺,真是弱爆了...不过,也凑活吧。”
徐小帆刚好上完茅房,看见大师兄掂着牌匾,迎了上去:“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牌匾的材质没什么问题,不过吧,看着哪里好像有些不对。
“师傅,你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吗?”
“挺好的,没什么问题啊,哈哈哈哈,快挂上去。”
“等等...”徐小帆研究了一下,这永兴镖局,给刻成了票局,这是开镖局呢?还是开银号呢--?他指着错别字说道:“王木匠是不是把少刻了金字旁?”
“啊!可不是嘛!”张长德一开始只是觉得裱框上的条形不够精致,没想到王木匠如此没文化。
“退回去吧。”徐小帆抢先说道,心里比谁都急。
这名字可是他们几个人开了一个晚上大会决定的。本来一开始,张长德提议用‘长德私人驿站’,但是被三票反对打了回去。张志强提议用‘鼎盛私人驿站’,又被两票打了回去。直到徐小帆提议用‘永兴镖局’,才被三票通过。永兴的意思是永远兴隆,本想叫‘永兴快递’的,但是想了想古代既没火车、汽车,更没轮船、飞机,没有一点快的感觉,那不是欺骗广大消费者吗?还不如叫镖局来的霸道!
从小到大,他的提议都给人忽略,好不容易有个体现自我价值的机会,可不能被扼杀在文盲手中。
一身本领终于有地可施了!张志强嘻嘻一笑,脸上的五官挤成了一个包子:“嘿嘿,不就一个少了个金字吗?那简单,我来刻,刻两个都行!”
“.............”
张长德和徐小帆四目相对,差点看成斗鸡眼。张长德挤眉弄眼,不好明着打击亲生儿子的自尊心,眼语道:‘快告诉你师哥此事万万使不得。’
徐小帆一个讶异的表情,回了一个眼神:‘师傅,还是你来吧。’
张长德有一个吹鼻子瞪眼:‘那你得紧跟着,你不是不知道他那几把刷子,纯属浪费资源--’
一个妥协的小眼神:‘好吧,那我跟着。’
徐小帆皮笑肉不笑道:“师兄,我好久没看你刻木雕了,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技艺精尽到了何等地步?”
哇,睁眼说瞎话真是个技术活,心累啊。
“好啊好啊!”张志强拍了拍胸脯,仰着头,神采飞扬道:“是好久没碰那些小玩意了。”
徐小帆跟着他到了后院,后院的柴火堆旁有一个小木屋,三平左右,里头堆放的都是大师兄的‘得意之作’。譬如,他们一家三口(刻的面目全非),还有一只马(跟驴一样),还有一个也不知道是什么,长得有点像草泥马,他指着那玩意问道:“这是啥?”
“你忘了?”
徐小帆点了点头。
“那是你啊!”
一头黑线--
说实话,徐小帆这么久还没有真正地审视过自己的颜值,是不是长得像草泥马还真说不清。他急忙跑到了后院的那口水井边,把头往井口一伸。
清水如镜,倒影着他的脸。
真是我吗?
一副俊朗的面孔,深邃的眸子,年轻的小麦肌肤,棱角分明的轮廓,穿上西装,直接可以去礼堂抢婚了。虽然,比上辈子长得好看了那么一丢丢,两丢丢吧,但是做人还是不能骄傲的。
他偏偏左脸,又偏偏右脸,左右端倪,欣赏了起来。哪里会像草泥马--,这明显是大师兄的技术错误。
糟了!我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徐小帆立马跑回小屋,看了看张志强憨厚的背影,心意暗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你个小胖纸,内心竟然住着一个心机表。
“刻好了。”张志强放下手里的铁凿子,吹了吹木屑,如同完成了清明上河图般的口气道。
徐小帆将将看了一眼,惨不忍睹倒不至于,只是牌匾上的那个金字旁歪七扭八的,整体画风有些妖孽。
“你觉得如何?”大师兄小眼睛小眉毛一挑,胸有成竹的问道。
“恩.....恩...”徐小帆跟便秘一般‘恩’了很久道:“很好,极品,perfect!”
“破废是什么?”大师兄一脸困惑的望着他,最近这小子嘴里总是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又讪讪地问道:“你该不会中邪了吧?”
“家乡话,家乡话,破废就是完美的意思。”徐小帆圆了个谎,想起几天前差点给人送进疯人塔,心里仍有余悸,看来以后讲话得注意一点。
张志强的智商和西游记里的二师弟有的一拼,并没有什么质疑,而是更加关注自己的大作。他再三审视了几遍,简直良心出品。
听到完美二字,张志强更是意味深长地对他诡笑道:“有品位,有品位,不愧是我的二师弟。”
你丫--。才是二师弟。
“你以后还是叫我小徐或者小帆,叫二师弟怪膈应的。”
“好的,小徐二师弟。”
“..................”
张志强没有耐着性子等老爹和未回家的妹妹来欣赏自己的神作,而是扛着牌匾去找他老爹了。
“爹,你觉得如何?”张志强把牌匾竖立在地上,一副传奇大师模样。
“呀!”
呀蠛蝶吗?
“不错,不错,赶紧挂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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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长德明显地护犊子,不想打击他孩子那颗脆弱而敏感的小心脏。
徐小帆也不好阻止。
只听见张志强欣欣喊道:“挂牌匾咯,挂牌匾咯。”
不过,挂牌匾这种活,还是得落到徐小帆头上。张氏夫子一个怕高、一个怕压断梯子,高空作业全得他一手操办。
张长德拿出木梯,待徐小帆登上去,道:“小心点。”
“恩,给我扶稳了。”
夫子二人在底下点了点头。
不久,牌子钉在了门框上。
就此宣布,永兴镖局开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