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俞岱岩18(1 / 1)

这一觉睡得极其解乏,若不是脑中悬着警铃,提醒她不是安睡的时刻,她只怕要这么长长久久地睡过去,不愿醒来了。张怡只觉得周身似被泡在温水之中,寒冷冰雪都离自己远去,暖融无比。

思绪一点点地回笼,可温暖却并未散去。她动了动手指,指尖似有水流划过,流滑无比。这感觉不对!她明明同俞岱岩一起身处冰天雪地,怎么突然间就泡在温水中了?

瞬间惊醒,双目陡然睁开被被四周的亮白刺得生疼。她死命揉了揉双眼,这才看清。还好,她并非又一次重生,周围仍是冰雪。可她自己却奇迹般处在一个两人合抱那么大的温泉之中。

雪山之巅,竟有这样的温泉,终年不冻,可称得上奇异了。张怡抬手,见自己身上被脱得只剩下一层雪柔软的亵衣,在泉水中曲张开来,很是好看。狼皮裘衣和外衣整齐地叠在温泉边的黑土之上。衣裳旁边,还摆放着大概可以吃两天的干粮。

可是,俞岱岩呢?

张怡扭头四望,终于在身后不远处找到背对着她,盘膝而坐的俞岱岩。看到男人的第一眼还是安心,第二眼便吓得目眦尽裂。什么冷静,什么矜持,什么傲气都被抛在一边。

手脚并用地从水池里爬出来,带起一地水珠。全然不管自己只穿着一身亵衣,披头散发,赤着脚跑到俞岱岩身旁,哭声叫他,“三哥!”

只见男人盘膝坐立,身上披着血迹斑斑的裘衣,满身冰雪结成霜白。双眸紧闭,面上也是冻得铁青,紧咬着牙根,头一次对张怡的呼声无动于衷。

她颤抖着抚摸俞岱岩的四肢,几乎冻成冰柱。又探其鼻息,虽微弱,但还存在。手往下,摸索进衣中。胸口还有一片温热。想必是及时用内力护住心脉,保一口真气不灭。

张怡心下微松。又看一眼男人青白的脸色,咬咬牙,忍着寒风将他身上冻得凝结的衣裳一一剥下。俞岱岩四肢僵硬,衣裳上都结成了冰渣,板在一块。因为处在冰雪之中,行路总需要衣物来防寒。张怡剥的很是艰难,却不敢将衣物直接挑碎。

待将男人脱得同样只剩下亵衣亵裤,张怡便抱着他,把气一提,一同跃进温泉水中。

进了池子,张怡大概就知晓俞岱岩为何把她泡在池中,而自己却一定要打坐运功来防寒了。

只因为这池子太小了。张怡一个人在里面还好,若是加上个身材高大的俞岱岩,两人便需要贴得极拢。再加上张怡又只穿着一层亵衣,以俞岱岩那老古板的性子,怎肯与她抱在一起共浴?

嘴上骂他“老古板”,心里更是又气又怒。都能将她脱得只剩下亵衣放进池子里了,又做什么假正经?这冰天雪地里谁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就算她醒了发现自己在他怀里,难不成还能见他负责?

想到这里,张怡有些不舒服了。她名义上还算是俞三侠没过门的妻子,莫非俞岱岩就那么反感她?可不喜欢,又为什么要陪她进雪山,万般维护?

脑中的思绪一波一波地涌上来,手上却不闲着,用力在水中搓动男人僵冷的四肢。肩膀,手臂,腿骨,胸口……水中不好动作,那宽大柔软的亵衣随着水流浮动更是添了几分麻烦。

张怡心里一恼,索性扒了俞三侠的亵衣往岸上一扔,自己卷了袖子,方便她动作。

这般方便是方便了,可男人赤条条的上半身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置放在了张怡眼前。张怡开始还不觉得什么,从她前世的年代和她的岁数,别说是光着上身,就是全部裸着也不是没见过的。可慢慢地,用手心去揉搓男人胸腹时就不那么自在了。

俞三侠的身材练得极好,过去隔着亵衣按摩和现在直接去看去触摸是完全不一样的冲击力。麦色的皮肤,每一块肌肉线条流畅而不虬结,胸膛宽厚硬实,肌肉间挤出的线条极富有爆发力。颇似后世的一些男模,但明显更有力量一些。触手所及,仿佛抚在硬硬的墙壁上,又有些肌肉的弹性。

也不知是不是温泉水热气蒸腾,直烧得人脸上发热。张怡感受着手掌下硬实滑腻的皮肤,悄悄咽了咽口水,动作渐渐从大力搓动,变成缓慢地滑动抚摸。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好色之心,也不仅仅是男人才有的。张怡从不承认自己好男色,可对着一块极品的“肉”也忍不住有些心里痒痒的。

手指触到几处陈年疤痕,滑动的微涩感叫人流连不忍离去。脑中情不自禁去想那伤痕的来历,又想起他在狼群中为自己挡下了许多攻击,心跳仿若漏了一拍,又扑通扑通地跳得欢实。

俞三侠对她,究竟是个什么感情态度?

张怡红着脸,带着些期许带着些羞意,恼恨地想要将那说不明的情绪压下,把某些绮念抛开。可越是告诉自己不能想,就越是想个不停。

她该是厌恶男子的。从那一段黑暗的经历后,她每每看到男人淫邪的目光都会厌恶,虽然不会一竿子打死,可连带着对一般的男性也有几分漠然。这也是为什么前世父母亲人劝她相亲嫁人,她全部拒绝的原因。

而俞岱岩呢?他大概算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能够依靠的人,他给了她一个安稳的环境,给了她融入这个世界的机会。若无俞岱岩,若无那段婚约,张怡不敢想象自己的重生是否比之前世死得更快。

固然那份依靠是由她自己强行求来的,一开始就掺杂了她过多的私心,可后来的相处,俞岱岩对她许多干涉行为的默认,才真正给了她越来越多的安全感。

从某种层面上说,他相当于是她的一个跳板,帮助她融入这个世界,给了她活得不一样的机会。所以,他是特殊的存在。

张怡抬起手,捧起一捧温水去浇他的脸。温暖的水流冲刷净了男人脸上的血痕风霜,露出一张消瘦硬朗的脸庞。她从未,这样认真,这样近距离地去看他的脸。

俞三侠的额骨很是宽大,天庭饱满,面部轮廓极其刚硬,剑眉浓黑,看着便是一副江湖豪侠的模样。不笑时尽显威严,有几分凶悍。若是笑了,则诚恳无比,给人以亲近可靠之感。不少人就是被他那爽朗的大笑迷惑,却不知那笑容下更有十分的谨慎和细致。

不得不承认,她是被吸引了的。不论是初来时的庇护依赖之情,还是如今的豪情万千。张怡最讨厌他的古板,总将仁义挂在嘴边,固执又有些大男子主义。可这些讨厌在俞岱岩身上,渐渐的却又不那么讨厌了。

她已经处在千年前的江湖,这个社会固然落后,可仁义也是真实的。俞岱岩,这个作古的老古板,他的大男子主义是真,可那份侠义豪情更是真实得叫人迷了心。

该恨他吗?分明承认过错误,等到冰雪中,还是不顾她想法点了她的穴。一个人走在风雪中,四周都是茫茫的白雪。张怡不知俞岱岩什么感受。可她知道若是自己,定会寂寞而后绝望。

张怡犹豫着,缓缓地,展开双臂,环住男人的腰,静静地贴近俞岱岩。他身体已经有了热度,四肢也在温水中解了冻,不再那样僵冷。张怡垂着眼睑,把头靠在他的胸口。那心跳声依然是那么有力度,稳健的,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耳膜。寒冷中,就是这心跳声伴着男人的体温叫她安心入眠。

“三哥……”她小声地唤,饱含着某种深情,又附带了许多迷茫。

肌肤下贴紧的身体突然一阵猛烈颤抖,手臂的肌肉抽动,经络间游走暗劲。张怡只当他醒了,惊慌地松开手,想要离远一些。却被那铁臂骤然桎梏,牢牢紧锁。

“怡妹……别走……”男人的声音是暗沉沉的嘶哑,难言的脆弱祈求。

张怡抬头,却见他双眸紧闭,眉宇间死死皱着,表情极为痛苦。看他模样,不像是清醒,倒像是做了噩梦。

腰背被他锢得生疼,那大掌就卡在她腰间,抓得死紧。张怡忍着疼,又重新抱他,轻轻拍打男人的后背。柔声道,“我不走,三哥……轻一些……”

她原也就是试试,不想俞岱岩竟真的听话得松了松手掌,然而手臂依旧环着张怡不肯松开。过许久,又喊一声“怡妹”。或是小声说着什么,但听不清,只能隐隐听到“危险”之类的字样。

张怡无法,只能乖乖趴在他身上,一边轻轻拍打,一边低声哄着。这样的法子却也管用。看着俞三侠逐渐不再说什么,眉头也舒展开来。又看他满面憔悴,两鬓的斑白,难掩疲惫。

一时间,张怡只觉得心中又酥又软,那些意向中的坚冰在俞三侠的几声话语中融成了暖暖地一池春水。这一刻,她不敢说自己的感情来得多么汹涌,却知道,若是错过了俞岱岩,她只怕会遗憾懊悔终生。

武学易得,而人心难求。论武功,俗世不知哪个更高。而待她之心,这世间恐怕始终只有俞岱岩最好。

“三哥,快些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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