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熠本是天天晨起舞剑的人,此时新婚,本打算破例懒床,谁知第二开早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还是按时醒了过来。?八?一中文卐¤网w-w`w、.-8、1zw.
青庐桌上那对儿臂粗的龙风红烛已经燃了一半。烛影给青庐内打上一层红晕,像空气染上了玫瑰的汁子。
罗帐里,惟娉娇小的身子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睡得正香。一头青丝落在他小麦色的臂上,蜿伸在大红绣鸳鸯的枕上,红的浓艳,黑得闪亮,不过是一缕青丝,便给人惊艳的感觉。再看红扑扑小脸,纤长的眉,小巧的鼻子,嫩娇娇的唇,更是美得动人。
这样的情景他向往了多久,盼望了多久,他已经记不清了。现在她成了他的妻,他的梦想终于成了真。
她终于成了他的妻!
当他听到废太子卫宏以卑鄙的手段算计了惟娉的时候,他怒冲冠,真想把卫宏抓过来好好揍一顿。
可他知道卫宏那时身为太子,要揍就捧得狠,揍得永世抬不起头来,才能给自己和惟娉带来平安。
他忍下了,对卫宏的封赏也照拿不误。人人都当他迫于太子的势力,又看在升官财的面子上,低了头。
太子也这么认为,还跟靳泽说:“连心爱的女人也肯给我,可见东方家多么忠心于我。”
靳泽这个没心的不认为让了女人就是忠心的表现,道:“女人,不过是身上的身服,脱了一件总有另一件。”
如此一说,卫宏反倒更不疑他。卍 §卐§ ? ◎ w`w、w-.、8`1`zw.
他的母亲和哥哥也都这么认为。毕竟,一个女子算什么,去了一个,总有另一个,升官财当主君新贵的机会可不多。
他明忍了,却在暗中行事,终于他找到机会,暗中联系了良王。然后就明是太子的人,暗中帮着良王谋划。
良王的队伍都在京城之外,京城是太子的势力范围,良王本要找机会离京,再举事,是他劝了良王,再暗中联系了京中少数支持良王的人,一举动兵变,终于夺宫成功。
谁又说这成败不是在太子看惟娉那一眼时就注定了的呢?
事后有人说东方熠为美人而背叛旧主,是为不义。连他大哥也这么说他。
那又如何?
何况,太子从来都不是他东方熠的主君。
看着娇美的妻子,东方熠只觉得甜蜜幸福,美好得有些像梦,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吻着惟娉的脸,吻着她的和眼睛。
惟娉在睡梦中觉得了,往他怀里拱了拱,小脸贴在他胸前,又沉沉睡去。
他是把她累坏了。
东方熠笑着,从鼻尖开始一寸一寸地轻吻下去,吻到胸前的时候,惟娉醒了,一现东方熠的举动,不由得又羞又恼,忙挣扎着离了他怀里,拉了被子裹紧自己,羞红着脸道“……一会还要给婆婆献茶……”
“……还早。?¤ 中文?网 ◎?◎ w、w、w-.-8、1`z`w.”见惟娉把自己的身子包得像个茧,上面只露着花般的脸蛋,亮晶晶、又大又长的凤眼看着他,像只警惕的小猫。东方熠就觉得好笑,存心逗她,便伸手拉被角。
惟娉的脸更红了,急道:“……不要惹我……我现在还全身软呢……”话一出口,惟娉就大羞。这算什么话!
东方熠大笑。“哪里软?我看看。”一抖手就拉开了被子,伸手把惟娉软柔腻滑的身子揽进怀里。
惟娉呀了一声,求饶道:“……真的不行了……会下不了床……”
东方熠想到昨夜自己的猛浪,妻子的娇弱不胜,看来是不能再来一次了。东方熠打消了心思,却不放开她,低声道:“真还早……再睡会。”
惟娉却睡不着了。想着一会要给婆婆和公公敬茶,还认亲,公公看来像个开明的,可婆婆那关,怕是不好过,虽是圣上赐婚,婆婆不好说什么,可她的心里到底是不喜欢的吧?
惟娉忽然想起一事。“圣上和皇后都有赏赐下来,我们岂不要去宫里谢恩,我还没有礼服呢!”
东方熠一愣,失笑道:“那就等做好礼服再去。”随口说着,大手在妻子的细腰上抚着。那么柔软纤细,温润细滑,让他爱不择手。
惟娉却怕他再引出火来,把持不住,便笑着推了他,让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东方熠吻了吻惟娉的面颊,告诉她再睡一会,自己穿了衣服去打拳。
惟娉虽浑身酸软,可心里有事,哪里还能睡得着。见一件件丢在床上床下的衣服,像一片片落霞,想起昨夜的情形,忍不住脸红。
这衣服是不能再穿了,却没有别的衣服在旁边。惟娉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就试着叫了一声。
潘紫和碧欢捧着新衣,热水等物,笑盈盈地走进来,跟她们一齐进来的还有两个婆子。
四人先向惟娉道喜。
两个婆子向惟娉施礼。两个人都插金戴银,四旬上下,穿着国公府奴婢们都穿的蓝比甲,紫粉色裙子,一个慈眉善目,另一个眉眼看着很机敏。
慈眉善目的道:“二夫人,奴婢是夫人身边的吴氏。”
眉眼灵活的那个道:“奴婢是夫人身边的周氏。”
惟娉觉得这周氏似是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但也知这两人必是国公夫人身边体面的人,便笑着问好:“吴妈妈好,周妈妈好。”让潘紫打赏了两人各一两重的银锞子。
两人大大方方的接了,就去叠被铺床。
潘紫和碧欢服侍着惟娉更衣。惟娉眼角的余光见两个婆子走到床前,吴妈妈叠被,周妈妈就展了早被东方熠揭到一旁的白绫,看到上面的落红,惊讶地向吴妈妈打了个眼色。
吴妈妈瞪了她一眼,低声道:“还不装了交与夫人?”
周妈妈忙把白绫装到一个锦匣里。
潘紫的脸上就不大好看。
一时收拾完毕,两个婆子袖了锦匣,给惟娉行了礼,出去了。
潘紫就皱了眉低声道:“……倒像是意外似的。什么意思!”
碧欢是没出阁的姑娘家,不好说什么,脸早已经红了。
惟娉坐着让碧欢给她梳头,想起那两位妈妈脸上的神色,忽然想起那个周妈妈就是在清溪坞别苑里引她进太子寝室的那个人。
惟娉的心一紧,立即明白了这两婆子的神色是什么意思。
她们定是以为她早已经**于太子了,见了那有落红的白绫才显出那样的惊讶来。
只怕国公夫人也是这么想的。
在新婚第一天就派了周妈妈来收拾她的床铺,若是没见那落红,她婚前不贞的传言就落实了。即是见了落红,周妈妈的出现,也是在提醒她以前曾和别的男人衣冠不整地同处一室……无论怎样都是在提醒她的行为多么不检点。
分明就是有意羞辱她。
碧欢在镜子里看见惟娉咬了嘴唇,眼圈也红了,神色间万分委屈。自己的主子受到羞辱,碧欢心里也生气。可她不像潘紫。潘紫自小生长在乡野,性子率性耿直,心里有半斤不快面上就要摆出八两来。碧云是自小在候府长大,早学会了隐忍负重,知道新婚第一天,惟娉就落泪,怕是要让婆家抓到把柄说三道四,便笑吟吟地道:“夫人,看看今天的头梳得可好?夫人一会要认亲,让人看着喜庆些才好。”
这是在提醒惟娉万不可在新婚第一天就落泪,见罪于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