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声响动静也没有,就古里古怪的倒下了两只妖狼。小张天师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但如此摸不着头脑的战局,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老九,这咋回事?”张戈嘴里习惯性的咕噜了一声,眯缝着眼睛极力向前张望。
“先看看再说。”妖猫老九显然也是满头雾水,很含糊的给出了一个答复。
看看再说,还看什么看!这里四方八方都是烟雾,能见度低的吓死人…..小张天师对于老九这种敷衍式的的回答很是有些不满,重重的在鼻子里哼了一声。
忽然之间,就见倒在地上两只妖狼四肢抽搐之际,似乎在地面上扬起了阵阵粉尘。黄乎乎的烟雾中,那些粉尘竟好像也是黄灿灿的一片。随着两只妖狼濒死前的挣扎动作,这些细细的颗粒正在上下升腾翻飞。
冰冷的风头在黄色浓烟中呼啸穿过,大片的粉尘好像是凭空出现,渐渐的顺着风势推进。这些细细的颗粒在地面上翻滚着,竟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皱眉的摩擦声,将平整的石面划出了道道白痕。
张戈心里一动,急忙凝神看去。无量那个天尊,这些细如沙土的小颗粒,居然微微竟闪出些金属的光泽来!
妖猫九爷这时也现了端倪,尖着嗓子高声吼道:“小子,你快看!”
那些细细的粉尘竟好像是越来越多,这时已经把两只妖狼覆盖上了一层金色。1ou在骨盖之外妖狼四肢头尾。已经被粉尘颗粒打磨地血肉模糊,甚至还在坚硬的骨盖上摩擦出了点点火花!
张戈猛地站直身子,直着嗓子大吼道:“快快,快退后!”
虽然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门道,但这些金闪闪随风飘舞的粉尘,必然就是干翻两只妖狼的罪魁祸。在地面上翻滚的粉尘顺风而来,像是一道缓缓推进的阵线。现下风势甚紧。而自己离着这道阵线只有不到十多米距离了!
围在张戈身边的护法们,也已现了形式不对。一听上师令后退。这时节也顾不上烟雾障目,护法们随着小张天师飞地转身就撤,慌慌张张一口气便退到了石台另一端。
此时张戈的脚下便是方才静待开赛时,他所站立地那个圆环了。
这真是折腾了一番,又无奈的回到了。
众护法拱卫中的小张天师脚踩圆环,迎风而立,眯缝着眼向前方看去。
浓密的烟雾这时竟好似忽然消散了许多。暗淡的阳光透过烟雾投射下来,就见斗法台上一片金黄的色彩正在缓缓向前蔓延。沙沙的摩擦之声不绝于耳,就像是恶鬼磨牙地声响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他娘的,他娘的……”张戈气急败坏的咬牙低声怒骂着。
这种金沙滩一样的阵势,到底是什么玩意?看这些金沙推进的度,要不了五六分钟就会蔓延到自己脚下。可直到现在自己连对手的一根汗毛也没碰到。难道在斗法大会的第一战,自己就这么窝窝囊囊地输掉了吗?
妖猫老九咬牙切齿的狠说道:“小子,硬冲过去!”
张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低声说道:“这东西借着风力就把铁榔头打成了血葫芦,你冲冲试试啊!”
这时一阵强劲的山风卷来,石台上的黄色烟雾翻滚着四下散去,消散在了空气中。冰冷的光线猛然便洒了下来,刺的张戈双眼一阵酸疼。斗法台上此时一片清爽,真是乾坤朗朗。竟好象那些浓重地烟雾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聚在台下观战的各宗派道人在郁闷了半晌之后,这时也终于看到了台上的局势。大群形态各异面目狰狞的鬼妖,以及覆盖了小半边石台正在缓缓推进的金沙,当即便引了一阵惊呼。甚至就连观礼台上的裁判团,也不禁传出了一片诧异的声音。
众目睽睽下的小张天师面色铁青,身板挺得笔直立在石台端头,眼睛直勾勾望着石台的另一端。那里空荡荡的一片,竟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原先以为韩士明一直就躲在烟雾之中,和自己在捉迷藏。可如今烟雾散去,才现石台上根本就没人。这家伙居然凭空消失了!
这个让人难以置信地事实。对于张戈心理上地冲击,简直要比那些步步推进的金沙还要大上几分。金沙虽然可怕。毕竟还是件实物。可遇上一个看不见地敌手,自己该怎么样去打败他呢?
远处空无一物的石台,不但让张戈目瞪口呆,就是妖猫九爷也傻了眼,在喉咙里出了一阵怨毒的咆哮。
这时,就听得一阵熟悉的笑声远远传了过来。笑声中满是嘲讽的意味,调门格外的矫揉造作,这正是茅山宗兔爷天师的笑声。
笑,笑个屁!张戈使劲咽了口唾沫,拼命压抑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恨恨的把头转了过去。
远处大片的金沙像是缓缓向前的食人蚂军团,踏着雨点般的沙沙声,稳步推进过来。身边护法紧张的喘息着,一个个都在不安的低吼咆哮。斗法台下人群的喧哗声,像是潮水一样此起彼伏……
各种各样的声响撞击着张戈的耳膜,刺的太阳**都有些隐隐作痛。
忽地,有些六神无主的张戈身子一颤,面色古怪的大步向前走了两步,皱着眉头侧着耳朵听了一听。紧接着张戈便转身返回石台边缘,弓下腰伸着脖子,小心的向着石台下看了一眼。
“哈哈,小子。你也想到了?”妖猫九爷突然大笑着开了腔。
“废话,当然想到了。”张戈狠狠的吐了口口水,冲着观礼台**一挥拳头,转过身子扯着嗓子大声地吼道:“钻到台子下面装神弄鬼,我呸!韩士明你识相点,自己给老子滚出来吧!”
台下喧哗如集市的人群,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老老少少的道人们何曾见过这样的人物、这样的做派?一个个好像遭了雷击似的。诧异的瞪着眼,望着台上高声喝骂地张三爷。数遍各宗各派历代高人异士。敢在三清大祭上放开调门自称老子的,唯有张浩峰张三爷一人了。
小张天师一嗓子吼出之后,过了一晌,竟从空荡荡地石台尽头传来一阵得意之极的笑声:“呵呵,张道友好大的火气。就算是破不了这金沙阵,也用不着如此焦躁嘛。”
紧接着,一个瘦削的身影竟从石台边缘处呼的一下跳了上来。这便是张戈和九爷。苦寻了半天的韩士明了。
“老九,他果然是躲在那里。他娘的,怎么没摔死这个王八蛋呢!”张戈牙齿咬得咯嘣直响,只恨不得冲过去赏他一顿大耳刮子。
“一定要搞死他!”九爷地火气更大,杀气腾腾的迸出了一句话。
斗法台另一端空荡荡的并无半点人影,的确是让人百事不得其解。但将斗法台围得水泄不通的观战人群,却是给张戈提了个醒。
就在数百名道人所营造出的喧闹之中,张戈隐隐约约听到石台尽头下的人群。顺着风势传来来一阵阵的笑声。
笑声出现在这样地场合、这样的时间,显然是不合时宜的。石台另一端下面的道人们,究竟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事呢?福至心灵的张戈和九爷,利马便把这阵阵笑声和消失地韩士明联系在了一起。
待到张戈伸着头向石台边缘一看,一切便都水落石出了。这斗法石台的外侧,被凿出了一圈团龙纹饰。这道向外凸出的石质纹饰。整整了环绕斗法台一周,既象是一个装饰性的巨大花边,又象是一条锢住石台的锁链。
不消说,韩士明必定是在踢飞藤木箱,放出黄色烟雾之后,便跃下斗法台站在了团龙纹饰的上面。
纹饰离着石台表面足有一米多,藏下一个人身形绝不成问题。这道纹饰又雕凿的极为气派,向外凸出恐怕足足有半米的宽度。只要不是小脑育不良的主,飞身跃下那绝对是半点风险也没有的。
那时节黄色浓烟乍然而起,迷雾中地龙羊们冲到石台尽头。自然是现不了地他的踪迹。韩士明在斗法台上地消失之谜。也就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小花招了。
空中山风呼啸,地上金沙作响。韩士明站在斗法台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张戈。
他一手掐着手诀,一手托着一尊金灿灿的小香炉。小巧的香炉只有烟盒大小,借着阳光的反射仔细看去,那炉中竟在源源不断的飘散出些灰蒙蒙的香灰来。
香灰飘飘悠悠的落地,顺着风势向前翻滚两下,猛然便是化做一片黄澄澄的金沙!
“张道友,你可认得小道我手中的宝物吗?”韩士明下巴微微一扬,手掌中小香炉高高的向上举起。
张戈双手背在身后,飞快向着护法们做了个手势,嘴里却是若无其事的高声说道:“当然认得,那不是你师娘家的夜壶嘛!”
“张道友可真会说笑啊......这宝物你自然是不认得!那日在茅山上,张道友若是向伏魔大殿kao近半步,便能一睹这宝物的风采了。”韩士明闻言仰天大笑,身上的白色道袍被抖的象波浪一样晃个不停。
乖乖隆冬锵,这话说的!难道这小小的香炉,竟是传闻中镇守三清伏魔大阵的八件玄门宝物之一嘛?好嘛,难怪这古里古怪的金沙,居然如此的邪门霸道。茅山宗为了狙击自己,可真是下血本了!
张戈和九爷听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是没有了应对的言语。
不对啊,这东西既然如此厉害。为什么当日在茅山上,那帮杂毛并不拿出来对付自己呢?小张天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念头,隐隐绰绰的感到似乎其中有些奥妙。
韩士明耸着肩膀一阵冷笑,看似随意抬起一只手,向着张戈两侧指指点点了几下。张戈阴沉着脸一打手诀,悄悄地跃下石台,打算顺着团龙纹饰包抄过去的几只青角龙羊。缓缓的停下步子。
人家既然已经现了自己的小动作,这个意在翻盘的突袭也就不可能成功了。那石质纹饰的另一端。想必也已被他撒满了金沙的。
要不是怕沙子顺着石缝灌进了地下,老子就召出鼻涕虫把你丫给活埋了!张戈很是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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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带着呼哨声掠地而过,短短几句话的功夫,金沙地阵线竟又是向前挺进了一大截。大半个斗法台上金光灿烂,直耀人的双眼。
这样的局势已经是危机四伏,眼见小张天师就是败局已定了。
金沙是来自于三清伏魔阵中的宝物,借着风势就有斩金断玉的威力。实在不是一般的锐利。彪悍的通冥护法们空有一身厮杀本领,但却是无从施展了。
此时,看台下地道人们已经料定了战局的结果,就连观礼台上的张二爷亦是有些坐卧不安。
小戈,别死撑啊……张浩山十指紧紧抓着扶手,指节都捏到白了。一分钟,再等一分钟没有转机的话,自己就以通冥宗掌教天师身份宣布认输。
张浩山tian了tian嘴唇。瞄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暗暗在心里拿定了主意。自己这个侄子生性倔强,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乱来。老猫也是个混账玩意,实在太不像话了,咋就不知道劝劝小戈呢!
和天下所有溺爱子侄的父母叔伯一样,张二爷很自然的把责任归到了妖猫老九地身上。
斗法台上。韩士明得意洋洋,稳操胜券。
另一端的小张天师皱着眉毛犹豫了一晌,抬手便召出数十个手持妖狼骨盖的僵尸。
此时,青角龙羊和铁榔头已经被张戈施法送回了冥海,皮糙肉厚身着重铠的熊精则和僵尸们一道,密密麻麻的在张戈面前排成了一行。护法们喘着粗气严阵以待,面对着步步紧逼的金沙大阵。
看到张戈摆出这种消极防御地架势,韩士明托着香炉又是一阵冷笑。
忽地,笑声噶然而止,韩士明用手诀遥遥向着张戈一指。尖利着嗓子喝道:“当日率众围攻我清元观。嘿嘿,张道友你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啊!”
“张浩峰!掌教师尊碍于身份。不肯与你一般见识。小道却是要为师门讨个公道,今天就叫你看一看茅山宗的手段!”韩士明声音猛然一拔高腔,竟是带出了几分海豚音的感觉。
“睡醒了嘛你,就凭你手里边那个破玩意?”张戈有样学样,耸着肩膀哼哼冷笑着,阴阳怪气的接上了腔。
嘴上唇枪舌剑,小张天师的手脚却片刻也不停。手诀一打,张戈又召出了一队手持骨盖的僵尸。
韩士明笑了一声也不答话,脸膛一阵扭曲忽地喷出一口舌尖真阳涎。左手结了个手诀轻轻在胸前一晃,左掌中的香炉稍稍动了一动,一片灰蒙蒙的香灰喷涌而出。
远远看去,那飘飘洒洒地香炉灰,竟是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道灰暗地线条。缓缓向前的金沙大阵,光芒猛然一阵暴涨,忽地向前一跃竟是跨越了七八米地距离。
看到对方了狠,小张天师猛然向后一退,狞笑着大声吼道:“搞死他!”
三十余只金爪熊精身形一侧,两对尖刀似的利爪一划拉,将僵尸苦力手中的妖狼骨盖接过,高高的举在了头顶。齐齐一声炸雷般的暴喝,熊精们拧腰甩肩,竟像是甩铁饼一样,奋力将掌中的骨盖向着前方掷了过去。
大片阴影呼的一下从通冥宗防线中冲出,几乎连洒下的阳光也遮蔽了。数十具骨盖急旋转着,带着一阵尖利的破空之声向前袭去。所到之处,就连地面上的金沙也被xian起了老高。
像是生死对决的西部牛仔一样,双方对峙了半晌,终于打破了沉闷的战局。观战的人群又一下子沸腾起来,道人们大声鼓噪着,瞪大眼睛关注着这刺刀见红的最后一击。
茅山宗参赛选手韩士明倒也镇静,见到小张天师玩起了炮弹式的攻击,他不慌不忙的转身向后一跳,竟又是跃下斗法台躲在了团龙纹饰上。
嗖嗖嗖嗖的一阵利响,骨盖炮弹转眼即至,旋风一般的掠过石台尽头,笔直的向着远方飞去了。
就在韩士明刚刚跃下石台,数十具骨盖呼啸而过之际,小张天师攥着拳头**一挥膀子,声嘶力竭的大吼了一声:“给爷去死吧!”
周遭的熊精护法亦是群情激昂的一阵欢呼,宽大的熊掌象擂鼓一样,在胸甲嘭嘭嘭的敲击了起来。
石台尽头一片巨大的阴影猛然显现。一个背生双翼赤条条的白色鬼妖,突然凭空出现在了众人眼中。这鬼妖伸展开来的双翼一动也不动,但却是脚踏虚空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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