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交代完毕之后,爷俩个当下便兵分两路。
张浩山急匆匆的返回观礼台,继续去做他的裁判。张戈则晃晃悠悠离开了斗法大会的现场,独自一人向着混元观的方向走去了。
小张天师双手拢在袖子里,嘴巴上叼着一根青烟袅袅的烟卷,哼着打虎上山跨进了道观大门。
此时的混元观中,静悄悄的一片。偌大的一座道观空荡荡的,几乎连人影也看不见一个。作为东道主,混元宗门下的一些有头有脸的弟子,都在后山斗法之处忙前忙后。留守在道观里的,只剩下了些十五六岁的小道童在看门罢了。
在庭院之中吆喝了一通,一名道童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张戈说了自己的来意之后,那名道童便把张戈领到偏殿一间小房中,屋里便有着一部老式的电话机。
张戈抓起听筒,在号码盘上拨了云林寺的电话之后,听筒嘟嘟嘟的响了半晌,居然是没有没有人来接电话。
怪事,刚才没拨错啊,这是明空和尚禅房里的电话啊。怎么会没人接呢?这个大胖子懒得出奇,除了五谷轮回之外,几乎是连床都懒得下。就是一日三餐都是别人端到面前……难道他现在不在云林寺?不会这么衰吧!
小张天师皱了皱眉头想了一想,啪的一打叉簧,在号盘上又重拨了一遍。
又是一阵嘟嘟嘟的响声,足足等了老半天。心急火燎地张戈终于听到电话那端啪嗒一声,一个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
“呼…呼…喂?”电话那端的人气喘嘘嘘,竟好像是跑了个百米冲刺才来接的电话。
接电话这人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但绝对不是大和尚的腔调。
小张天师抓着话筒愣了一愣,猛然便想起了这人是谁,这人就是为明空打扫庭院的小和尚啊。奇怪,大和尚怎么不自己接电话呢?
张戈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我是张浩峰。明空大师呢?让他接电话。”
听筒里一阵嗤嗤拉拉电流声,那人在听筒里竟高诵一声佛号。颇为奇怪地说道:“阿弥陀佛,原来是张道长啊,小僧有礼了。您…师叔祖他老人家,不是和您一道去往昆仑山了吗?”
无量那个天尊,这真是什么领导带什么样的兵,连大和尚地小保姆也学会打哈哈了。
张戈挠着头皮,大笑了一声说道:“少胡说八道啊。我现在就在昆仑山呢。他要是也在,我还往这打长途啊?甭想糊弄我,快让明空接电话!”
电话那端又是一阵沙沙的响动,那僧人很是认真的说道:“张道长,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不敢蒙骗您。师叔祖年三十那天就从寺里走了。临行的时候,师叔祖去大殿向方丈师祖辞行,说是要随着您一道去昆仑山啊。这话小僧听的是清清楚楚。绝不会有错的。”
乖乖隆冬锵,这是搞得什么名堂!张戈一时间有些懵,抓着话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临行之前,大和尚不但是自己不愿来昆仑山,甚至还试图劝阻老张家也别去了。就为了这事,他和二叔闹得脸红脖子粗。两个老搭档几乎都快撕破脸了。可这云林寺的和尚,现在怎么会这样说呢?
他年三十就从庙里走了…恩,这应该是不错地。年三十晚上他赶到摩天岭,和二叔灌了半夜的酒。可那个时候他依然是不愿意来昆仑山,而且后来他就下山独自走了啊!
看来明空和尚下山之后,并没有返回云林寺,这家伙指不定跑到哪里去了呢。大和尚虽然不在,但该办的事还是要办。张戈想了一想,便让这小和尚喊了个管事的人来,在电话里把事情简短交代了一下。
仗着老张家和大和尚的面子。跑趟腿捎句话这点小事。自然是不在话下。那管事和尚在电话里是满口应允,表示即刻就派人出。
一切安排妥当。挂了电话,顺利完成了任务的张戈便走出了房门。
这时冬日的太阳高挂天边,明亮的阳光洒在宽阔地庭院中,也是显得一片暖意洋洋。顺着风势,从后山斗法台的方向隐隐传来一阵阵喧闹声。数十家宗派的新晋弟子,正在那里酣战不已呢。
张戈两步跨下台阶,在阳光下舒舒服服的伸了个大懒腰。
“那个那个,我电话打完了…”张戈懒洋洋的打着哈欠,打算向站在房门边道童交代一下便走。
嘴里一面说着一面转过身子,张戈却见那名小道童站在门旁的一处柱基上,正昂着头向远处张望。
看上去,这小道童似乎正在盯着什么物件看稀奇,全然没有现张三爷已经出了房门,站在了院子里。
张戈猛然一开腔,那道童好像被吓了一跳,连忙跳下柱基走到张戈面前,躬身施礼说道:“道长,您打完电话了?”
“恩恩,我打完了,你看什么呢?”张戈不禁是大为好奇,顺口应了一声,也仰起脖子向着那个方向看去。
放眼望去,只见晴空万里,远处地天空上,除了片片浮云之外,连个麻雀也没有。
小道童见张戈也有样学样的昂着头四下乱看,笑着说道:“方才是天边有一群妖…一群野鸟,这会已经飞的远了,道长不用再看了。”
小张天师脸上不禁微微一红,悻悻的笑了笑,转身便走向着道观大门外走去。
“丹霞宗那个老道姑说,混元宗被妖鸟骚扰不轻。看起来。还是真有这回事啊。”出门观门走了一段之后,妖猫九爷冷不防的在张戈耳边冒出来一句话。
张戈抬腿跨过两道石阶,嘴里低笑说道:“这不关咱地事,管他呢。嘿嘿,老白毛被骚扰死了才好呢,省的我费事了!”
敌人遇到了麻烦,那就等于是自己取得了胜利嘛。小张天师很是晓得些辩证法。
妖猫九爷低哼了一声。沉吟了半晌才接着说道:“小子,你不感觉这事有点奇怪吗?”
“有点怪?老九。你是什么意思?”张戈听了九爷这话,不解的追问道。此时已经行走到了一处小树林中,张戈索性便停下步子,摸出一根烟叼在嘴巴上,等着听老九的下文。
妖猫老九呼噜了两声,才开口说道:“明空和尚说,让我们不要住进混元观。会不会…是和这群妖鸟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一说出口。张戈利马便大声的笑了起来,几乎把烟卷都掉到了地上。虽然琢磨了好些日子,到现在也不清楚大和尚地用意。但张戈地心里很肯定,这和那些骚扰混元宗地妖鸟不可能有什么关系!
三清大祭地这段日子,全天下地玄门宗派都在混元观,其中的高人异士数不胜数。一群妖鸟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它们还能把昆仑山给闹个底朝天?别说妖鸟了,就是来上一群飞天夜叉估计也是白给。换上金翅大鹏还差不多。
老九的联想力,实在是太不着边际了!
小张天师笑嘻嘻的点着烟卷,吞吐着烟雾说道:“老九,你就别乱琢磨了,要是真有联系的话,那大和尚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他能未卜先知?难道这妖鸟是他养地?这是两码事。你就别往一块瞎搅和了!”
话一说完,张戈就是一阵嘻嘻哈哈的怪笑,能看到九爷1ou丑出乖的机会可不多。好不容易撞上一遭,张戈是无论如何也要大大的挥一把。
九爷被张戈闹得有些恼羞成怒,愤怒的呼呼了两声,尖着嗓子在张戈耳边嚷道:“别笑了!小子,我问你!这群妖鸟是从哪里来的呢?它们突然间冒出来,难道不奇怪吗?”
这一嗓子,把张戈吓得一激灵。但细细一品味,小张天师顿时就收住了笑声。树林里寂静一片。
老九这话可是问到点子上来了。这些妖鸟是从哪冒出来的呢?
要说是这群鸟就是昆仑山本地土著的话,为什么混元宗以前没有现呢?要说是从外地迁徙过来地。也不对啊。到了冬季一水的全是大雁南飞,哪有往这大西北溜达的?而且也从来没听说,妖魔鬼怪会闲着没事干搬家玩的啊!
张戈寻思了半晌,全然不得要领。感觉找回了面子的妖猫九爷,这时冷冷哼了两声,低沉着嗓门说道:“小子,等回到温泉石洞,就让飞天夜叉去四处搜寻一下,先看看这些妖鸟的来路再说吧。”
小张天师托着下巴,很是严肃地点了点头。这事的确是有几分蹊跷,倒是有追查一下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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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天师一路和九爷絮絮叨叨的聊着闲话,缓缓而行安步当车,返回了后山的斗法大会现场。
按说比试完了轮之后,今天一整天便不会再有张戈什么事了。但是一心要拿个头名状元的小张天师,却是有一桩必须要做的功课。那就是要看一看其他的比赛,尤其是有茅山宗和混元宗弟子出赛的场次。
按照这斗法大会的赛程安排,张戈想要夺冠地话,必须要连赢六场才可以。但在分等分组地时候张戈就是吃了大亏,他分进了一等初赛死亡之组,被人家来了个十面埋伏。
单看这分组形势就能明白,茅山、混元两家必然会不遗余力的狙击,每一场比赛都将会是刺刀见红地硬仗,绝不会放小张天师轻易过关的。
今天的这场轮比赛,便是一个再清晰也不过的信号。
韩士明先放出黄色烟雾,再在团龙纹饰上藏匿身形,同时以极其霸道的金沙大阵来对付通冥宗。若不是事先知道这斗法台是怎样的构造,借韩士明一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玩!
更加明显的是,小张天师被刻意分派到了一个顶风的位置,这必然也不是巧合。那阵阵的金沙可就是借着强劲的风势,向前步步逼近的啊!
人和法宝都是茅山宗的,团龙纹饰和分派位置却是出自混元宗的手笔。两下里一结合,便是效果显著。这个别出心裁的作战方案完成的滴水不漏,要不是苍天开眼祖宗保佑,观战人群的笑声暴1ou了韩士明的行踪,小张天师只怕还当真要阴沟翻船了。
由此可见,茅山宗和混元宗已经达成了默契,要联手把状元郎的桂冠,硬生生从老张家手里夺走。故而,观看一下未来对手的斗法,做一做赛前的准备工作,那就越显得重要了。
此时的一十六座上斗法台人影晃动,正是战到酣处的时节。台下观战的道人们如癫似狂一样的大声鼓噪着,为台上的同门呐喊助威。
小张天师在拥挤的人群挤出了一身大汗,费了半天的力气,才走到了通冥宗和丹霞宗的联合驻地。
“哎呀,三哥!你上哪去了啊,找你老半天了。你刚才可真是玩神了,我嗓子都喊哑了!”余帅哥远远的就迎了过来,一把抱住张戈的肩膀,哑着嗓子兴奋的大叫了起来。
张戈拍拍余帅哥的肩膀,笑容满面的说道:“嗓子哑了多喝点水,使那么大劲干嘛啊?哎,微波…卢玉琪人呢?是不是在台上呢?”
余多忆使劲了咽了口唾沫,抬起膀子向着斗法台上一比划,大声说道:“是啊,她已经上去老半天了。”
小张天师抬起头看去,果然就见身着道袍的卢玉琪,英姿飒爽的站在一座斗法台上。她掐着手诀祭出那柄小巧玲珑的飞剑,正和对手打得热闹。
抬眼把十多个斗法台扫了一圈,见这时并没有茅山、混元两家的弟子下场。正点子不在,这会倒是无所事事。小张天师便顺手摸出两支烟卷,和余帅哥一人叼了一根,两人拍手跺脚的为愤青丫头加起了油。
同人不同命。借助着师父的好人缘,愤青丫头卢玉琪可比张戈要幸运得多。卢玉琪所在的乃是二等初赛,斗法双方只能施用一件法宝。难度和风险同一等初赛比起来,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这时节,卢玉琪打着手诀,双手十指风中兰花似的微微动弹。半空中的飞剑光芒闪烁,拖着一道残影往来穿梭。
一个身形矮胖的道人,在斗法台上和卢玉琪遥遥相对。那胖道人也是一般掐着手诀,只是神情不似卢玉琪那般轻松。他头顶上漂浮着一个大如锅盖的铁八卦,正和飞剑撞击的叮当直响。
那两件法宝撞击出的金石之声响彻云霄,撩拨的观战人群亦是拼命喝彩。那阵阵喝彩声,几乎全是为着卢玉琪来加油助威的。
这场子观战的人群中,一多半全是血气方刚的年轻道人。愤青丫头生的容貌俊俏体态风流,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偏偏对手又是个形容龌龊的矮胖子。拉拉队们全是倾向性的一边倒,也是情有可原了。
更不要说,卢玉琪本就实力不俗,一柄飞剑施用的得心应手,眼下已经是牢牢占据上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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