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你查清楚可疑在哪。”差点都被漠世郴给绕进去了,忘了自己来干嘛的。
“他后天就回城了,可能要他走后才能派人到钺城去查了。”楚寂城如此小心,在这里也未必能查到些什么。
“不必了,我亲自去趟钺城。”也该给慕汐的坟头修修草木,去祭拜一下她了。
楚寂城回到钺城果然还是放松了不少,隳儿这段时间学走路了,回来他也放心不少。
彦衡果然去了慕汐的坟头,可是并不像他想的需要修草木,很干净,还种了不少花,看来楚寂城真的对慕汐挺伤上的。
“汐儿,我知道你不愿意看到我,我也就来这么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汐儿,你还记得我们在崖底的时候吗?那时候的我假装失意,可是那时候我们过得多么快乐,如果不是你父亲我们也不必出来,那样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快快乐乐一辈子?”
“幽冥她不是绯儿,可是她得活着,替绯儿清清白白地活着,冰竹是绯儿,可她确实变坏了,也是,经历了那样的事我怎么可能要求她还是像当初那样纯真无邪?都是我害了她,她害了你,我已经容不下她了,赶她走她以死相逼,我总不能看着她死不是?我让她留下了,可是我从没见过她,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我答应给她侧妃的封号不过是个空名头,我毕竟欠了她。”
“你不知道,我其实没那么恨澜妃的,可是她让我爱上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这让我如何自处?我竟然爱上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只有恨她才能让我将那羞于启齿的过往一段掩埋。你父亲知道了,我觉得羞辱把他打在崖底,我知道你父亲也会告诉你,若不是因为楚寂城我也不会回到大周去,我也不想你去面对她,她那么爱彦昭,我想要是我还小她也必定那么爱我,可是已经回不去了,好在她并不知道我爱上了她,用恨去站在她面前也许更好些……”
彦昭说了很多,把这辈子省下来的话都在今天说了,他说了自己怎么当上冥楼楼主,怎能除了那些小帮小派,这些其实凤送都告诉过慕汐了,可是再次听他亲口说一遍真的是不一样。
墓穴底下其实慕汐就住在那里,楚寂城也知道慕汐没死,是曜凡告诉他的,慕汐要他在墓穴里开一个通道,既可以通风她还可以出来走走,她不想多生事端,就在这墓穴住个一两年吧,纳兰栾也并不知道她还活着,慕汐不想在给她刺激了。
而曼华说的所有的话,慕汐全都听见了?
一年前那夜,慕汐的梦境里彦衡温柔地对着她笑,而后她后面出现的女子是冰竹,她怀孕了,彦衡不是对着她笑的,冰竹走到彦衡身边,他轻轻地抚摸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两人恩爱至极,慕汐闭上眼却是醒了过来。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是袁哲。
“你还好吗?”
慕汐刚好是彦衡被太子叫去处理政务醒来的。
“好不好还有什么区别?”慕汐已经没有力气去争执那些东西了,太累也太虚无了。
“我想帮你。”袁哲对慕汐多少有些愧疚,他也不想慕汐过得那么痛苦,如果能够在走之前帮帮她,他也愿意。
“我想离开。”慕汐目前只想着离开。
“纳兰家呢?”
袁哲想过慕汐心死了也就不会去在乎那些,可是慕汐到底是表面冷漠,做不到见死不救,何况是因她而死的。
“如果不是他们,我也不用留下了。”慕汐根本不介意别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若是他们真的无性命之忧,慕汐大可一走了之,可是彦衡不是那么心软的人,也许以前他还会顾虑,哪怕是两个丫头,可是现在不可能了。
“你有办法让他放了纳兰家吗?”袁哲现在也纠结这个问题,如若慕汐求他,他必定会放了他们,可是慕汐一旦醒过来就失去了谈判的资本。
“放了?以彦衡的能力,不管他们逃到哪里,不出一年又会落入他的手。”
“那你想怎么做?”
慕汐说得没错,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让彦衡死心了。
“假死。”
冥楼的假死药都是袁哲制的,所以他肯定可以拿出药来。
“所幸是冬天,可是你的身子又要遭罪了。”慕汐没了武功,脉息不能靠内力压制,只能用银针在体内封住,且天大寒,慕汐这身子冻个几日只怕是大损元气。
慕汐没有想过曾经用来帮助楚寂城和贤妃的法子自己也要用上。
“假死药功效最长几天?”
“七日。”
“能否延长些?”慕汐不想出意外,若是彦毅发现她借假死逃脱只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怕是有些难。”七日都不吃不喝已经是他制这个药的极限了,人不可能不吃不喝七日七夜,若不是他的药也减缓了活动,根本撑不到七日那么久,现在还要延长,那就是直接送命了。
“若是我喝些水呢?”慕汐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
“谁喂给你喝?若是你死,彦衡必定也会把我关押,彦衡也必定守着你,谁可以给你喂水?”若是能喝些水时日也可延长些。
“不,你,‘死’后,彦衡把我关押,那么谁替你起棺?”袁哲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
“我心中有人选。”慕汐早就考虑过了。
“谁?”如此机密的事慕汐可以相信谁?
“苍国太子。”
“苍国太子?”袁哲可是听都没听说过苍国太子来了钺国,就算来了,慕汐又怎么认识他?
“就是楚寂城王府的管家——曜凡,此人未必可信,可是看在楚寂城的份上他若是不帮我也不会把我的事抖出去,还有彦衡可是他的对手,就算是为了他自己他也会帮我。”慕汐也不知道什么苍国太子,全靠了那日在宫门站了好几个时辰,她才注意到曜凡,他很低调,可能这也是为什么袁哲没有听过他进了宫的原因。
“可他若是直接杀了你呢?那样更加省事且无后顾之忧。”袁哲也是过来人,他可不信那个什么苍国太子会那么好心,若是起了歹心,慕汐就真的没命了。
“他可以那样做,可是知道真相的可不止他一个,哪怕我真有非死不可的理由,楚寂城那里他会不顾及吗?别忘了苍国可不是一般小国,他苍国太子的位置来的可不容易,这其中不乏有楚寂城的功劳。”慕汐没有十全的把握曜凡会帮她,可是慕汐知道他必定知道楚寂城对自己的心意,慕汐这一步也是兵行险着。
“可是……”袁哲是想帮慕汐,可是他想要一个稳妥的法子。
“如若不能出去,便死在这里吧!”慕汐并不是追求那些“勿自由,吾宁死”的人,只不过到底是心累了,没有力气再去和别的女人争彦衡心里的一席之地。
偷来的幸福,从来都是守不住的!
袁哲不了解慕汐的倔强,可是他知道慕汐言出必行。
“保重!”袁哲该说的都说了,慕汐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她既然都清楚一切后果,他也不必再相劝了。
。。。。。。。。。。。。。
终究慕汐还是不能心如止水,可以骗自己,可以骗别人,可是怎样才能骗过自己的心?
彦衡每天都会来慕汐的坟头,哪怕不需要他修草刻字,楚寂城都会安排好,前几日还有话要说,后来好像说完了,说累了,只纯粹在慕汐坟前一躺就是一整天,他好像可以感受到慕汐就在他身边躺下,就像他被关在宗人府时一般,可是每次睁开眼还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冷冷的空气围绕着自己,尽管已经麻木到感受不到冰冷,却还是满满的心灰意冷。
从曼华进钺城起,楚寂城便知晓,曼华每日都到慕汐坟头他也知晓,只是他现在才来并不是想要和曼华谈心,实在是担心慕汐没有食物。
“不知滕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楚寂城可是来得比曼华还早。
“我没空和你翰璇。”曼华只想他离开这里,又是一个人也就不会去做那些表面上的功夫。
“滕王此言差矣,汐儿因你而死,你当真认为她想你来这里?”四下并无他人,楚寂城也没有给曼华面子。
曼华一听慕汐因他而死心里本来就不好受,这下直接被楚寂城刺痛了。可是到底是天生的王者,哪怕落魄也轮不到其他人来嘲笑,曼华一个转身直接卡住了楚寂城的脖子,曼华已极是恼怒,可是他还是没有杀了楚寂城,他从不杀不反抗的人。
“滚——”曼华放了手,还是没有从楚寂城方才说的话中恢复过来,依旧是有些浮躁和抑制。
楚寂城却是有些傻,偏要吃吃这眼前亏。
“哼!恼怒了?你怎么不想想慕汐到底是被谁给逼死的?她死的时候是在你的怀里,可是我呢?我就连她的遗容都没有看到,只能守着这冷冰冰的墓碑。”
说道动容,真的是不知道真假了,其实他也多害怕慕汐是真的死了,哪怕曜凡最后告诉他了,为了不生枝节也是在慕汐下葬之后才告诉他,那个时候他真的是想要把坟头和墓碑都推了,可是慕汐告诉他留着以防万一,慕汐也愿意住在这里,他还能偶尔带孩子过来让慕汐看一看,只是慕汐每次看到孩子都有些走神,也是,那孩子眼鼻都像极了曼华,慕汐怎不伤感?
“就算死了,汐儿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彦衡一把捏着楚寂城的脖子,两人身高都算是比较高大的,可是楚寂城文文弱弱的都不够彦衡捏的。
楚寂城是真的感受到下一眨眼瞬间就会毙命,谁想死?只是此刻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彦衡一使劲楚寂城就会死,他是下了狠心,却是没下杀心,把楚寂城往后一推,楚寂城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好不容易得来的空气。
慕汐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可是她也知道彦衡不会和楚寂城在口舌上做争斗,可是他也绝对容许不了楚寂城接二连三的激怒。
“不想死的滚。”彦衡现在已经不想杀人了,哪怕他从来也没有真正想过杀人,但是在慕汐死后他才真正的没有杀过人。
楚寂城的喉头被彦衡一捏很痛,话也说得有些沙哑,“没人想死,慕汐也不想死。”
楚寂城说得对,他也不想死,所以还是从地上起来整理一下衣冠
楚寂城走了,留下彦衡呆呆地瘫坐在慕汐碑前。
是,谁想死?汐儿她就连杀人也不想,可是呢,她不愿意做的事他都逼迫她做了,直到她逃,她也没能摆脱他的逼迫,便选择了死。
钺城宫,曾经的越国皇宫,现在可是楚寂城一个人的了,可惜那些抱负好似渐渐地被他高悬,也许就这样的地位,不冷不热便足够了,只是始终少了一个心爱的女子,慕汐是不可能了,哪怕他根本也不在意,可是慕汐不会愿意。
“怎么样了?”楚寂城离开后就一直没断过人在慕汐坟打探着。
“回禀城主,还是没离开。”来人禀报得自己都有些怀疑了,都已经五天了,不吃不喝,天寒地冻地在坟头日日夜夜地坐着、躺着,是他都扛不住了。
楚寂城长长叹了一口气,情到深处只怕彦衡也想随慕汐去了。
楚寂城也不是不忍,毕竟慕汐没有死,她的幸福也许不是彦衡,到总不至于看到彦衡出事,没办法,楚寂城只能找人,而这个人想必也该到了。
彦衡虽说是是有内力的人,只是五天了,不吃不喝恐怕是难熬下去的,可是他好像死了一样,前几日的大雪一夜便可掩盖了他,可是他还是活动活动替慕汐的墓碑清了清雪。
远远地,一个身着翠绿袄子的女子看着这里,看了不知道有多久了,眼里是泪,心里却是冰。
她以为她的曼华哥哥会宠着她,而他确实也宠着她了,只不过她知道他不过是内疚罢了,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他都知道,哪怕自己有意嫁祸那个坦坦荡**子,他也顾全了她的颜面,她甚至以为那个女子走了,他便可以多想着自己一些了,可是她被嫉妒冲昏了头,那是她的曼华哥哥啊,那么让人心疼的曼华哥哥,她忘了自己有多么地不堪,怎么配得上那样的曼华哥哥呢?
确实是楚寂城让人通知她曼华哥哥要死了她才会没日没夜地赶路,终于赶到了这里,她在这里站了好几个时辰了,曼华哥哥除了躺着就是站起来替那个女子的墓碑扫雪,这一年她也想明白了,若不是自己狠心的打掉那个孩子,也许现在她还有个人陪着,可是她恨透了那孩子的父亲,又怎会留着他的孩子?不管怎么样,她也该放下了。
彦衡根本什么知觉也没了,哪怕冰竹走到了他的面前他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如死人。
冰竹拿上了氅子,给他盖上,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反而是闭上了眼睛动也不动,仿佛冰竹不是给他盖氅子,而是给他把眼皮拉下一般。
冰竹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在慕汐墓碑前跪了下来,彦衡还是没有半丝半毫的动作,冰竹仿佛知道他就会这样,也不理他。
“和容公主,能得曼华哥哥此心,哪怕一日,绯儿就是死也瞑目了,可是那可以是绯儿的奢望,却不能再是冰竹的奢望了,今日这一跪,并不期盼求得你原谅,我知道我这一生最错的事就是和你争曼华哥哥,而最幸福的事便也是同你争曼华哥哥,同为女人,我知道你的孩子的父亲除了曼华哥哥便不可是旁人,冰竹给你磕头,望你九泉之下安好。”
冰竹这一番话说是忏悔说不上,可是明显是说给彦衡听的。
果不其然,彦衡一听这话弹跳起来,拉着冰竹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拽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
“曼华哥哥,我已不能跟着你,希望你过得好些,我不曾见过和容公主的孩子,不过我尚且不愿生下不爱人的孩子,她又怎会愿意?”冰竹一直都是唤他王爷,今日既是辞别,就让她再唤一次曼华哥哥吧。
冰竹一番话对彦衡来说简直就是醍醐灌顶。
彦衡武功再高,毕竟好几日不吃不喝了,身子虚,不能直接施展轻功走,却也快步离开。
冰竹看着他如此坚定毫无不舍的背影,只道是自己真的太过奢望了,现在放手不代表她认输,她知道自己在彦衡心里的分量无人可以取代,可是那不是爱,而是愧疚,彦衡为了这份愧疚对她做的得够多了。
“曼华哥哥,我这次来就不回去了,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尽量不哭,可是怎么忍得住?她不似和容那般坚强。
彦衡本没有停下,可是冰竹这番话他倒是不回头都不行了。
“绯儿,好好的。”除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他总算是叫了他一声“绯儿”,这一年多来她梦寐以求的事实现了却怎么那么心酸?
他的嘴唇干裂苍白,胡茬也爬满下巴,可是此刻的他在冰竹眼里却是最英俊的。
“会的,你也要好好的。”冰竹哭花了脸,曼华哥哥,再见了,不,最好再也不见了,盼你一切安好。
彦衡心里说不上对冰竹还有什么愧疚了,也许以前有,只不过因着慕汐的死他也看明白了,正如慕汐所说,愧疚不是爱。此时他也不能再说是放手,毕竟她从未把冰竹放在心里,只不过她若是能够坦怀,自己也放心了不少。
而楚寂城在彦衡走后便立即派人将慕汐从墓穴里走暗道接出,毕竟以彦衡的修为,那些动静还是无法瞒过他的,只能等他走了。
彦衡倒不是真的不饿,只是他心中只有一个寻求答案的念想,哪里还记得自己仍饿着肚子?
楚寂城本来的打算是让冰竹把彦衡带回去,可是没想到彦衡却来找他。
“滕王!”楚寂城也知道彦衡绝对不是来辞别或是打招呼。
“慕汐的孩子,我要看看。”单刀直入,毫无拐弯抹角。
所幸楚寂城自己也有了孩子,虽比隳儿小一岁,可隳儿本就体弱,也同他这孩子分别无多大,更加彦衡在汇京就没有见过他安排好的“隳儿”
,所以这个时候随便抱出一个孩子就可以糊弄过去。
“来人,去抱公子。”本身隳儿就没有留在城里,慕汐托他找了外面的农家养着,慕汐想见孩子也是楚寂城亲自去带。
彦衡见了,只不过那孩子同楚寂城真真有五分相似,他怎样也不能麻痹自己那是自己的孩子,可是那是慕汐的孩子,他就要带走。
奶娘还没反应过来,孩子就到了彦衡手里,许是吓着了,也许是彦衡身上的寒凉之气,那孩子嚎啕大哭,若是平日彦衡早就将孩子扔出去了,可是现下他不会。
“滕王请注意身份。”楚寂城知道拦不住他,只能让他知道以他的地位,他做这件事只是彦毅忻绝对不会允许。
“呵……”彦衡苦笑,身份?为了这滕王的身份,他离开慕汐,为了这身份,他不得直接攻进钺城,可是慕汐现在已不在人世,他早已不在乎这个身份了。
楚寂城立马板起脸,这好歹是他儿子,他虽不缺女人,日后必定不少子嗣,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彦衡带走,更加怕彦衡一怒之下杀了这孩子。
“彦衡,慕汐已经不在了,你还要对她的孩子怎样?”也许只有慕汐能够打动他了。
只是楚寂城不知正是因为慕汐,彦衡才来带着孩子,哪怕他什么都没有,他还会带着慕汐的孩子,他会把他当作是自己和慕汐的孩子,教他绝世武功,让他力压江湖。
只不过彦衡现在根本就不想和楚寂城多半句废话,带着孩子一阵风一样走了。
楚寂城知道拦不住,可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吩咐下去,各个关卡严防死守,带着孩子的一律不允许出城。
大概一个时辰,慕汐也到了城宫,可是她感觉到不对劲,打听了才知道原来是楚寂城的孩子被彦衡强行带走,慕汐当然知道彦衡的能耐,他若想走,谁拦得住?
“城主,不必忧心。”慕汐这话也不知道怎么劝诫了才说这话,可是除了这个,她能说的只有这个,哪怕她与彦衡正面交锋,她也毫无半分把握能够将孩子夺回。
“我知道,他不会伤了你的孩子。”楚寂城也知道这些,只不过他能怎样?
“墓穴里你怕是不能再住下去了,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彦衡也不知道会怎么做,总之早一点离开是好的。
“我去白水山庄。”慕汐知道白义崎马上就要大婚,怎么样也该去祝贺这个结拜大哥吧!
“嗯,我晚上去给你把隳儿带过来。”其实楚寂城真的是把隳儿当做是自己的孩子,哪怕到如今他也知道对慕汐其实是奢望。
“孩子你不必担忧,你便是让孩子的母亲日日哭诉,他必定会将孩子送回。”只要他知道那孩子不是自己的孩子,就会送回来了。
“嗯。”只不过楚寂城心里可不是那么想,若是他的一个孩子能够换来慕汐的安稳,他愿意,更愿意的是彦衡替他养孩子求之不得。至少现在这世上还无谁人的武功能出其右。
慕汐连夜带着孩子赶路去了白水山庄,而楚寂城仍要将戏演完,只不过他并不知彦衡早便出了钺城。
慕汐没有要楚寂城的人跟着,她不想引人注意,带了个奶妈也是楚寂城说她不会照顾孩子,怕苦了孩子,她一想确实也是自己到了现在也就会抱着,其他的都不清楚,也就同意了。
“夫人,让奴婢抱着公子,您的手也该酸了。”这奶娘倒是个体贴人的,隳儿睡了她很小声地问。
慕汐笑了笑,好不容易可以抱着孩子,她还是想自己多抱抱,摇摇头。
其实奶娘想告诉慕汐孩子睡着了是不用直直的抱着,可以横躺下来,可是看慕汐那样子是不打算放手了。
慕汐知道她要说什么,马车颠的厉害,她是害怕隳儿被抖到了。
赶到了下一城,慕汐就将银子给了车夫。
“夫人,可是要找客栈歇息。”奶娘倒也不是个多嘴多舌的,并不问慕汐要去哪,为什么将车夫赶走。
“隳儿该醒了,吃点东西吧!”慕汐自己倒是不饿,可是奶娘就不一样了。
“让奴婢……”奶娘想替慕汐抱孩子,可是还没说完就被慕汐打断。
“不必自称‘奴婢’,以后我称你‘大姐’,你唤我‘弟妹’吧!”慕汐的穿戴也不比那奶娘好多少,为了方便,就这样了。
“夫人,万万使不得……”奶娘知道慕汐在钺城里城主待她不同,她怎么敢?
“使不得便回去吧!”怀里的小家伙动了动手,貌似要醒了,慕汐懒得同她说那些。
“是,夫……弟妹……”奶娘也知道自己只能听她的。
这听起来确实有些奇怪,不过经了几日相处,奶娘也知道慕汐这个人看似冷漠,实则很好相处,比钺城里的那些主子不知道要好多少去了。
“弟妹呀,孩子牙牙学语,你要同他多说说话,这样学得快。”奶娘毕竟是过来人,知道隳儿要学语了。
慕汐一怔,她倒是不知道一岁多的孩子就要说话了,虽然她也知道隳儿最近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是自己本就话不多,怎么同一个孩子说话?
奶娘也看出了慕汐的为难,冲着孩子就说:“孩子,你娘亲害羞,姑姑跟你说啊,这个是‘娘亲’,来……”
隳儿倒是张牙舞爪的,慕汐倒是真的忽略了孩子学说话是人带出来的。
还真的是有些效果,那孩子原本还在奶娘怀里,看着慕汐下楼就向慕汐伸手,要慕汐抱,更让慕汐高兴的是孩子开口叫了“娘……亲……娘亲……”
奶娘看着初为人母的慕汐震惊得不知所措,大概是高兴傻了。
“弟妹,孩子唤你呢,你应他一声啊!”
奶娘这么一提醒慕汐才回过神来,抱过隳儿,喜滋滋地笑着:“隳儿,娘亲抱,我的隳儿真的是长大了。”
路上隳儿也会要吃要喝,也是因为照顾隳儿他们赶路才慢很多,等到了白水山庄,却正好赶到了白义崎大婚。
整个山庄一片喜庆,红彤彤的红布花海。
慕汐没有请柬,又没带贺礼,贸然进去只怕不好,可她大哥大婚之日她又不愿意翻墙而进。
到了山庄门口,就被拦下。
“姑娘,您的请柬?”白水山庄虽然不是什么大家,却也有不小的江湖地位,排查严厉些无可厚非。
“去禀报你们庄主夫人,就说风慕汐来访。”慕汐不是没想过让他禀报白义崎,可是他今日大婚,怕是忙的不可开交,白铸然只怕也要招待贵客,只能委屈白夫人来替她说话了。
白夫人一看到慕汐也很开心,虽说她不喜欢慕汐这样的让他儿子惦念女子,可是既然这婚事都板上钉钉了,慕汐又是白义崎的结拜妹子,当初慕汐和亲他就发病了,现在看到慕汐回来只会锦上添花。
“哎呀,风姑娘,远道而来,快快请进。”
“多谢夫人。”慕汐也知道她不喜欢自己,能让自己进去不过是因着白义崎的心情。
“风姑娘前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