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相干的二代们走了干净,宋之远才在病房的沙发椅上坐了下来,江卓等人也各自找地方坐下,而他故意选了个不用直面面对李福的地方,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心虚。
落座后,宋之远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李福知道正题要来了,脸色神色不变,心里却在冷笑。
“我一直觉得曹植的七步诗写的很好,但是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也会走到那个地步。”
宋之远一句话,让在场除了李福其余人脸色都是大变,这要是他们还听不出来,那他们就真的是猪脑子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说的多好。”
“宋少不用这么隐晦,李福自认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一句话,李福绝不皱眉。”李福很光棍,也不称宋之远为之远了,直接把事挑明,反而显得光明磊落。
“哈哈,阿福这事你没错,是我错了。”宋之远摇摇头,脸上满是苦笑。
“大少。”一直没吭声的江卓有些哽咽。
宋之远摆了摆手,歉意的对李福道:“若不是我一开始故意误导你,你也不至于在成时宜手上输的那么惨。”
“福哥,那事不怪大少,都是我想上位,苦苦哀求大少帮我,大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我该死,我跟你赔罪。”
“哗啦!”
江卓说着说着居然一下跪了下来,其余人都是一惊。男儿膝下有黄金,混他们这个圈子,给人下跪无疑是极大的耻辱。
躺在病床上的李福也被震住了,良久才缓缓开口。
“你起来吧,这事我们扯平了。”
左丘几人赶紧把江卓扶了起来,宋之远才道:“阿福你能原谅小卓我很高兴,我喜欢今后我们依然是兄弟,大家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李福点点头,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
“福哥,今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一句话,我江卓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李福看着他,脸上慰,心里却在冷笑,万死不辞,我要现在让你开车去撞成时宜,你敢去吗?
“对嘛,这才是自家兄弟嘛。”
宋之远很欣慰,今天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也不枉王少的嘱咐。
于是病房又变得其乐融融,仿佛回到了曾经一起斗鸡遛狗的日子,但真是这样吗?也许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
成时宜把奥迪停在夜色外面,这个时候距离晚上还有四五个小时,夜色没什么客人,有几个也是来酒吧聊天打发时间的文青,散落在就酒吧角落窃窃私语。
他选了一个靠近门口的座位,点了一杯啤酒,其实他并不喜欢喝,只是来都来了,不点点东西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按理说他也算是夜色的老顾客了,只是为人低调,人家还和他不熟而已。倒是不经意间发现吧台的调酒师不错,一头栗色的卷发扎起随意的甩在身后,瓜子脸,妩媚的烟熏给人的感觉却格外冷艳,以前怎么没发现夜色还有这种极品,他不禁有些遗憾。
“成少,看上了?要不我帮你介绍介绍。”不知什么时候陈远南舔着脸凑了过来,一脸阿谀奉承。
成时宜要想泡妞,当然用不着人家牵线,于是当作没听到一般。
“李福怎么样了?”
“好着呢。”陈远南垂涎的看着他杯子里的啤酒,成时宜想笑,又觉得有必要在手下人面前保持威严,于是招呼了不远处的服务员一声,也给他上了一大杯啤酒。
“好歹也是当老大的人了,做起这么寒酸你别扭不别扭。”
“成少教训的是,我这是过了苦日子,所以格外珍惜现在的好日子,一时半会改不了,也不想改。”陈远南的话说的格外真诚。
成时宜第一次正眼看他,人家都说小混混都有理想,陈远南虽然在他成时宜的指点下脱离了小混混的级别,但能说出这番不忘本的老实话,还是让他高看了一眼。
“不错,继续保持。”
成时宜拍了拍他的肩,陈远南一脸激动。
“尤矮子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用您的方法离间了他手下最中心的两个人,现在双方正打的你死我活,尤矮子帮谁都不是,正焦头烂额呢。”
陈远南一脸得意,成时宜却不禁皱眉。
“太慢了,你要赶快把他灭了,夜色这一块只能是你的底盘,然后便是江宁。”
成时宜简单几句话就给他画下了一个陈远南想都不敢想的“宏伟”版图,他端着啤酒的手激动的发抖,杯子里的啤酒溅了一桌。
“成少,我一定让您失望。”说完他一饮而尽。
成时宜笑笑:“我会不会失望倒是其次,如果你真想做人上人,终究还是得靠自己,我能帮你的并不多。”
陈远南拼命的点了点头,嘴上激动道:“足够了,足够了。”
说完似乎没什么表决心的方式,他突然站了起来,让成时宜都一惊。
“我现在就回去安排混在尤矮子队伍的兄弟加把火,争取一个礼拜拿下尤矮子。”
“嗯。”成时宜点点头,又有些不放心的告诫了一句。
“不宜操之过急。”
“明白。”
陈远南急匆匆的走了,成时宜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对这个小弟还是挺满意,特别是他富贵不忘本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