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会吗?”我愣愣地反问道。
红袖浅浅地笑着,慢慢地再次恢复到鸿休的模样。
怀念,惜别还带着淡淡的忧伤,这是鸿休定格给我最后的画面。
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天花板,许久我才回过神。说是梦境,不如说是灵力游走后产生的窥窃现实的梦。因为我在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才会被我窥窃的人反伤了。至于鸿休的出现……
虽然他早就挣脱了我身体的封印,但毕竟封印印记还留在我体内,自然我受到伤害他是有感觉得。我眨了眨眼睛,感觉到眼角流下的水迹干后留下来的硬邦感。伸手摸了摸身侧,床铺已变冷,恐怕景凉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回想方才与鸿休在一起的一幕幕,不由的悲从心来。以鸿休的骄傲,恐怕这将会成为我们见的最后一面。
“艳魁,鸿休要离开了,你知道嘛?”我低声地自言自语道。
下一秒我就感觉到空气流动的变化,妖气充斥了整个空间。艳魁以少女的模样现身在我的面前,她的脸色依旧带着不正常的苍白,神色却是愤怒到极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会报仇的,我会让安培神司血债血还!”
我起了床,穿上了衣服,嘴角微微一扬,冷笑道:“这仇非报不可,不用多久,我会和他一条一条算!”
艳魁轻轻上前,伸手搂着我的肩膀,额头抵着我的背,双肩微微颤抖着。我知道她的骄傲不允许别人看到她的脆弱。
等她冷静下来后,我才询问了她身体的状况,得知她已无大碍,再过两三天就可以完全恢复,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跟我讲述了在安培家发生的事情,和景凉说的多少出入,只是更加的凶险。
“你是被安培墐打伤的?!”我听出了自己语气中的阴冷。
艳魁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攸司,我总觉得……”
艳魁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地震打断了,我和艳魁迅速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地朝震源冲去。
当我赶到開佛殿前院时,青紫已受伤被安培神司限制行动。
青玄和烬夜正对持着,而旗娅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景凉!!!
最让我心颤的是,景凉正被安培墐掐着脖子提了起来,神色异常痛苦,手正极力的抓着安培墐掐着他脖子的手。
我一股脑地往前冲,又在寒光闪现后被逼地后退几步。定神一看,原来是带着面具,提着一个染满血布袋的拾音。
我毫不犹豫地朝他攻击,想要逼退他然后靠近安培墐。
就听到安培墐冷声道:“太脆弱了,现在你根本就是废物!”
下一秒拾音与我错身而过,安培墐简直把手上的景凉当成垃圾,很是嫌弃的甩了出去。看着被甩过来的景凉,我根本不敢用神力护体,直接用身体去接,带着灵气加注的撞击,让我抱着景凉摔倒地上后还拖出了好一段路,后背的衣服顿时磨成了布条。
紧紧抱住许久,知道感觉到怀里人地挣扎,才松开。扶着有些虚弱的景凉站了起来,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那些不速之客早已聚到了安培神司身边。我可以感觉到安培墐投来的目光,冷漠中带着死气。我镇定地与他对视,是有疑问,更多是愤怒。
安培神司故意拍了拍手,显然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他笑嘻嘻地说道:“停止你们的深情对望嘛,我们今天来可不是为了闹事,虽然都是不堪一击。”
兼一扶着青紫,青玄抱着旗娅都已经靠了过来。我伸手拦住听到这话愤怒地准备冲上去的艳魁,道:“哼,别告诉我你不过是好心送礼的。”
“哎呀,没想到我们的攸司越发聪明了。”安培神司刻意露出欣喜的神情,继续说道,“确实是来送一份让你永生难忘的礼物。”
说完他便示意提着布袋的拾音上前。
看着拾音手里提着的带血布袋,再联想到之前鸿休的告别,我的心猛烈地跳了起来。握起的拳头紧的颤抖,直到被景凉微冷的手罩住,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没想到的是,拾音没有直接将布袋扔过来,而是沙哑低沉地开了口:“见过几次,还是第一次向你自我介绍,拾音这个代号你很熟悉,名字不知道你听过否。”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彭山的事,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修正了原本错误的轨道。我的名字,叫明轩。”
我震惊地哑了,明轩!木小安的师弟,安培墐的师傅,藤原大叔口中奇怪的天才!
“看来他们确实和你提过我。”拾音,不,应该叫明轩,他自嘲地笑了笑,才再次看向我道,“我确实是死了,不管之前他们怎么形容我,现在在你面前的人,彻头彻底是个恶鬼。一个从地狱里爬起来,靠着吸食生灵存活的恶鬼。”
说完,他便将手中的布包朝我抛来。
落地的布包滚了一小段距离后,散了开来。虽然里面展现出来的并非是鸿休的本体狼身,但足够让我惊的目瞪口呆,气的浑身颤抖。
明显景凉受到的冲击力更加的巨大,他原本罩在我拳头上的手不断收紧用力,恨意一点一点的溢出,若非还有些理智,恐怕早就冲上去拼命!
是的,那是一个半磕着眼的人头
一个我们都很熟悉的人的头颅,而他的表情停留着惊诧和无限的哀伤……
我们还没有从这种冲击中恢复过来,就听到拾音毫无起伏地声音说道:“反正活着也是受罪,还不如早点挣脱。大家都要到那个世界相聚的,他不过是早走一步而已。”
“他可是你的师兄,木小安啊!”我痛心疾首地说道,回想起木小安提起明轩的时候那哀伤和愧疚的表情,突然间很是茫然。
木小安死了?就这样死了?
死在了眼前这个人的手里……
他会是怨恨这操蛋的命运还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