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还你的。”
原本以为自己此时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是足够惊世骇俗了，可是谁曾想不管是此刻坐在病床边的柯平凡还是躺在床上脸色越发苍白的孕妇，两个人都是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主。
柯平凡的脸色古怪，忍不住抬头看了病床上的病人一眼，病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坚强许多，起码已经不会吵闹着要死要活，而是静静的靠在床头。
这个时候躺在病床上的女子已经没有了再轻生的念头，人都是这样的，都有着同样类似的情况，也不是谁都能够豁出去不要命的去自杀，就算是事情糟糕到了极点，一时想不开能够豁出去，可是被救了之后也大抵不会再有那种自杀的想法。
“我没钱。”似乎是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惊世骇俗，女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喃喃的说道。
柯平凡仿佛早就知道一般的点了点头，事实上，他也没有和女子斤斤计较那点医药费的心思，谁让这事情给自己碰上了呢？谁让自己是个好人呢？
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女子一眼，柯平凡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告诉女子一声，旋即犹犹豫豫的开口说道：“孩子没了。”
女子没有说话，脸色更加苍白了，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哽咽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乎哭累了，方才抬起脑袋，和柯平凡之前一样点了点头，“我知道。”
“呵呵，没了也好，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生下来以后也得跟着我吃苦受累，没了也好呢……”女子自言自语，宛若癫狂，摸着肚子再次无声的苦了起来。
“孩子他爸？”柯平凡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然后看见女子脸色大变，急忙加了一句：“你家里人呢？要不要我给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你的情况？”
“孩子没爸，没有那样的畜生父亲……”女子声音尖锐起来，眼里闪过一抹恨意，然后眼神再次黯淡了下来，说道：“我没有亲人，就我一个人。”
“哦。”柯平凡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东西，有些尴尬，也没有再问，而是拿起旁边放着的苹果和水果刀，慢慢的削起苹果起来。
很快，柯平凡便是将一个苹果的皮全部去掉，他削苹果的技术非常好，前世的时候，也少给女朋友李伊雪削苹果，将苹果递给女子，轻声说道：“吃个苹果吧，这苹果味道挺好的，水挺多的。”
女子接过苹果，放进嘴边咬了一小口，方才用蚊子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声谢谢。
气氛再一次沉默了下来，两人都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一个是刚刚有过轻生念头然后没了孩子的女病人，另外一个是和女子八竿子打不着没有丝毫关系的学生，自然没有多少话题。
“你叫什么名字？”半响，柯平凡打破沉默的气氛问道。
原本应该是需要休息的病人，此刻经过大起大浪之后反而是异常的平静，柯平凡也是害怕女子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又想着轻生的念头，于是也没有离去的意思，沉默不说话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柯平凡才有此一问。
“余小雨。”女子沉默了一会方才说道，不过似乎害怕柯平凡并没有听清楚，再一次解释着说道：“家有余田的余，小燕子的小，毛风细雨的雨，余小雨，我爷爷给我取的，他说这个名字水灵。”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啊？余小雨？”柯平凡先是被这位叫做余小雨的女子对名字的解说给逗笑了，旋即便是一怔，这名字感觉有种很浓的熟悉感。
“余小雨？到底哪里熟悉了呢？”柯平凡总觉得这名字好熟悉，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于是看着余小雨问道：“你年纪好像不大吧？”
余小雨一怔，哪有这样子问女生年龄的啊，不过此刻的她心情正好处于崩溃的边缘，轻生自杀的时候又是被柯平凡给救了下来，也没有多想，低着脑袋轻声说道：“我今年19了。”
“是在二中读的书？”柯平凡没有过多的去想眼前女子的年纪，脑海中的那抹熟悉感也越来越浓烈，好奇的柯平凡再次问道。
余小雨点了点头。
“我靠。”柯平凡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个粗口，他实在是感叹这个世界真的太小，小到到哪里都是认识的人，而且这也太有戏剧话了吧。
“是她，余小雨，难道这么熟悉？”柯平凡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从前。
柯平凡这才想起了前世里发生的那件事情，前世的时候，张志宇之所以在04年底的时候被抓入狱，甚至为此将张慧忠也牵扯了进来，在当年张氏父子的案子可以说乃是整个云安市最大的热点新闻，而这一切的起因就是因为一个女子——余小雨。
记忆中，张志宇在二中读书的期间不止一次逼迫女学生发生关系，他的案底在派出所足足有很厚的一叠，要不是因为他有个教育局局长的老子，恐怕早就进监狱里了。
原本那个女生报了警，可是没有用，后来好像是张志宇家里给那女生一笔钱，这事情也就完了，可是谁曾想后来那女生却是发现自己怀孕了，再次报警无果后选择了自杀，这才引起了轰动，那个时候正好又遇上了严打，这才导致张志宇落网，有了后续的一连窜的连锁反应。
因为刘大福的缘故，柯平凡对于那件事情印象比较深刻，也记住了那个无辜女生的名字，就是余小雨，他不知道那个余小雨是不是只是和眼前躺在病床上的女子同名，不过看见此刻脸色苍白没了孩子的余小雨，柯平凡知道，**不离十，她就是那个余小雨。
“能够跟我说说吗？”
记起了整件事情后，柯平凡也无形之中大概的猜到了发生在女子身上的事情，这才知道为什么刚才自己提起孩子他父亲的时候余小雨脸色突然间发生变化，莫名的突然觉得眼前的余小雨有些可怜，她是无辜者不是吗？
“嗯？”余小雨将脑袋从膝盖中抬了起来，眼角中依稀带着泪珠的少女有些许的疑惑。
“跟我说说整件事情，可以吗？”柯平凡声音轻柔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