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尼玛不是三个老弱病残,而是三头嗜血怪物呀!
“马勒个吧子的,都给我散开。”二爷一声怒吼,要是平时这群马仔指哪打哪,立马会散去,可此时竟没有人听二爷的话,还是拼了命的往里面冲。
二黑心下一紧,他这些年来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凭借的就是对敌人黑,对自己黑。要说一个人砍翻二三十人的事儿也不是没有过,修行者的手段,普通马仔又怎么可能是对手。但他却从来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况:将十几个人拉扯着打,打的鲜血飞溅,可外围的人竟然没有发觉,还疯了似的往里面挤!挤进去干嘛?都疯了吗?进去找死去吗?
二黑朝手下六指使了个眼色,六指抽出一把大黑星。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真品,而不是化隆造的赝货。抬起枪头就是一勾,砰的一声巨响,直接在大排档木板房上开了个天窗,巨大的响声也让前方奋战的马仔们清醒过来,呼啦一下散开。内圈的十来个马仔没有了外面的支撑,像是开败的菊花瓣,仰头便倒,前身都是污血,各个脸肿的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了。
六指上前两步,枪口遥遥指向鞋帮子都是血的阴柔男子,他的枪法不算好,靠近了才有把握一枪爆头。
老家伙似乎并不害怕六指的枪会射杀“孙子”,他仍是朝二黑勾了勾手指,用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口吻道:“来、来,咱俩过来唠唠。”
“唠你马勒戈壁,先特么干死你。”六指枪口一转,又上前两步,几乎顶到了老家伙的脑门上。
老家伙笑了笑:“六十多年了,竟然还有被人拿枪指在脑袋上的一天。孙子儿,这是对爷爷最大的挑衅呀!”
老家伙话刚说完,一道亮光从阴柔男子的手中陡然闪出。在场的众马仔都看不清从阴柔男人的手里发出的亮光是什么,只有二黑看清楚了那是一把磨得飞快的匕首,从挥出匕首的速度和力量来看,此人的武功,不弱于他。
二黑大喝一声“刀下留人”,身形鬼魅般一闪已经冲过了十几米的距离,带着钢套的拳头从六指耳边擦过,铛的一声和白光撞到了一起,那声音震得六指耳根子沁血,还没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脖领子一轻,腾云驾雾般就后跌了出去,把桌子压的稀巴烂,挣扎着爬起来,耳朵嗡嗡作响,竟然暂时性的聋了。
匕首被钢拳所阻,一翻手被阴柔男子藏在了衣袖里。黑龙拱手道:“没想到遇到同道中人,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阴柔男子冷冷一笑,并不答话。还是那老人开口,而且一出口就如同枪炮,极具威力:“二黑,原名郑森,龙江省桥县人,1999年杀人后逃亡在广深等地,2010年来到钱镇,成为南街这一代的扛把子。这些年来,死在你手里的人大概超过了一百人,经过你的人倒卖出去的毒品得论吨计算,被你祸害的女子数也数不过来,嗯,对了,死在你手里的警察,估计也到两位数了。我说得对不对?”
“你们是什么人?”二黑这才知道,对方不是偶然路过,更像是专门来找他的样子,否则何以将他的底细摸得这么清楚。
老人没理二黑,而是把目光转向了阴柔男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谁让咱们赶上了,你来解决一下吧?”
“解决?”阴柔男子愣了一下,他真想问怎么解决,可又不敢。想到昨晚师尊让他时刻记住的八个字,他隐约知道该如何做了。
诡诈如狐,凶狠如狼。
老人起身拍了拍阴柔男子的肩膀,在女子的搀扶下踱着四方步离开了大排档,期间六指持枪试图拦截,心思刚一动,就看到一条长腿扫来,黑黑的鞋底子嘭的蹬在了脸上,这一蹬差点没把眼珠子蹬出来,脑袋仿佛炸开了一般,跌出去后再就没了意识。
六指是被警笛声惊醒的,他下意识的就想爬起来跑,可身体像散了架般不听使唤,感觉手里握了个东西,手指一勾,砰的一声枪响,将他彻底吓得清醒过来。放眼望去,木板搭起的大排档彻底被砸碎了,老大二黑跪在血泊中,脑袋都拧到后背了,死得不能再死。一群兄弟除了打晕的十几个外,早就做鸟兽散了。外围十几辆警车封锁了南街,一群警察持着各种枪械逐渐靠近。
六指想扔到枪投降,手指却不听使唤没把枪扔出去,反倒是抬臂的动作惊到了那群警察,以为他要持枪拒捕,不由分说的就是一顿乱枪,把六指打成了血筛子。
六指看着老大二爷的尸体,想到了二爷经常说的那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他痴傻的笑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在钱镇,火拼算是常事。虽然场面很血腥,但警方已经习惯,钱镇人也已经习惯。警方封锁现场,远处还有好事者拿望远镜观看,俨然比看警匪片还过瘾。
二黑郑森是警方黑名单里的一员,死了也就死了,不仅社会少了一个祸害,在警务系统里也能算是大功一件,收尸结案就好了,警方简单的做了下笔录,懒得去深究这背后的故事。
正当警方处理现场的时候,十几辆军车呼啸而来,数百名全副武装的铁血军人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当先下来一名上校军衔的中年男人,给负责的警官看了看证件,很快就将此处接手了。
有士兵将当事人“请”到了里面问话、有士兵四处寻找监控、也有士兵在周围人群里寻找当事人。钱镇人看出来热闹来了,外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但就是无人告诉这群大兵,之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人吹出轻佻的口哨声,向这些外人彰显钱镇人的彪悍本性。
那军官有些气急败坏,阴沉着脸也不说话,忽见围在外面的人群如潮水般向两侧涌动,一女子从人群中缓步而来,优雅而淡定。
军官早就把目标人物烙印在脑海里,见女子正是其中之一,朝左右一挥手,十几个士兵呼啦一下子围了上去,乌漆漆的枪口对准了女子,但凡女子稍有异动,别管她有多漂亮,绝对会打成马蜂窝。
女子却对这些要命的玩意毫不在意,她微微昂着头,像是一只高傲的天鹅:“我不管你是谁,但你必须听清我的话,并逐层向上传达。”
女子的声音略有嘶哑,却让人心神微荡、心神微痒:“我爷爷说了:老韩,我们来赌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