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江北一开始说出凶手的形象时,钟英才心里还有点不以为然,认为林江北是在乱吹法螺——如果林江北说能从脚印中能看出凶手的身高是多少,这个倒是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钟英才在南京上中央军校的时候,也听教官简单说过这方面的话题,知道身高和脚印的长短之间存在一定的比例关系。林江北既然是毕业于浙江警校,对这方面的研究自然比他们毕业于军校的人要更专业一点。
甚至林江北说能够看出这个凶手肩膀是向左歪斜的,钟英才也是能够理解的,想必是因为身体不平衡,就有一些独特的步态特征,从而反映在脚印上。
可是林江北说能够从脚印上判断出一个人的年龄,这就有点扯得太过头了。
拜托,你是警察局的警察,你是情报处的特工,但是你不是算命先生,怎么可能看一眼脚印,就能够说出这个人的岁数呢?
但是钟英才即使心中再不以为然,也不会说出来。
毕竟,还要照顾一下徐铁成的面子不是?
再说了,林江北除了这个时候小小的吹了一下法螺之外,之前的表现还是很出色的。行事果敢,下手狠辣,甚至格斗技术,都有可取之处。完全不像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的青年。
可是谁又能够想到,林江北这边话音刚落,那边洛都大饭店的大堂经理,竟然说他真的见过一个林江北所描述的这么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前几天还每天都过来洛都大饭店拜会纪文光。这岂不是正是说明林江北之前讲的一点错误都没有?
“江北,你是怎么从做到这些的?难道真的能够从一个人留下的脚印当中看出他的年龄有多大吗?”钟英才也不敢林江北见外,把心中的疑问当即就问了出来。
因为朱少舟除了中央军校洛城分校的主任之外,还兼任着一个重要的职务,那就是巩洛警备司令部司令。这也就意味着,钟英才作为中央军校洛城分校勤务营的营长,实际上负责着从河南巩县到洛城这一广大地区的治安安全。
以前他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他既然亲眼目睹了这种可以从脚印中判断出一个人身高体态甚至是年龄大小的神奇技术,肯定要问个一清二楚,这样下次他如果遇到这种犯罪现场只有脚印的棘手案件,也知道从哪儿着手是不是?
“当然可以从脚印中判断出一个人的年龄了。”林江北说道,“复杂的一点来讲,可以根据现场的留下的脚印当中反应出来的足部特征、步幅间距、行走状态等一系列信息进行综合分析,从中间的步长、步宽、角度、抬脚力度、落脚力度,包括压痕、挤痕、踏痕、蹬痕、抬痕、挖痕等等数据进行比较分析,最后就可以得出精准的结论。”
钟英才听得目瞪口呆,一张脸顿时苦了下来,“这么复杂啊?我本来想着如果简单一点,我也跟着学习一下,将来在查办案子的时候也能用得上。听你这么一说,我是彻底没有指望了!”
“呵呵,也不简单!”林江北笑着摇了摇头,“英才兄,原来你是这个目的啊?那么我可以教你一个简单一点的办法,没有那么精准,但是至少有七八成把握。”
钟英才顿时眉开眼笑,“啊?原来还有简便的办法啊?好啊,你快点说!”
“这个简单的办法就是最常见的压痕判断法。也就是说,人行走是留下的脚印压痕与年龄、性别、体态、身高之间存在着密切的正相关的关系。”
“通常来说,人的年龄越小,走路的时候前脚掌的承受的压力就越大,随着年龄的逐渐增大,脚掌的承压面也逐渐向后移动,超过四十岁之后,百分之八十的承压面都移动到脚掌后部。”
“同时考虑到人在常态下行走,单脚从后跟后边沿着地到前脚掌前边离开地面,一般均在零点八秒到零点九秒之内完成,前脚掌作用的时间,一般为零点四秒以上,而后跟作用的时间,仅仅为零点二秒。因为前脚掌部位着地时间较长,所以也最能够反应人的年龄特征。”
“你自己看一下这几个脚印,”林江北拿着手电筒照射地面上的脚印,让钟英才观看,“是不是存在着前脚掌压痕前后均匀,内外轻重几乎看不出什么差别?在三十岁出头的人群当中,百分之八十的脚印特征都是这样的。也就是说,你只要看到这个的脚印,至少有八成把握判断他的年龄在三十出头。”
“当然,如果能够结合步幅、步态等等其他综合条件,准确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至于说如何判断出他的肩膀向左歪斜,也很简单。你看看他左右脚印的对比,左脚前脚掌外侧边缘的压痕是不是有一个明显的凹陷,而右脚前脚掌脚印外侧边缘却有一个外挑的痕迹。你在对比一下其他几组脚印,都存在这样明显的特征。”
“这就是因为他肩膀向左歪斜,造成的重心轻微的不稳,行走之间留下的明显特征。”
“嗯,我明白了!”钟英才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林江北也明白,这个时候钟英才最多也只是听懂了一个大概,但是这个时候办案要紧,不允许他再继续为钟英才解释下去。所以他案子决定,等这件事情完结之后,看看钟英才是不是真的有兴趣明白这个,如果真的有兴趣,到时候他就花上几天时间,给钟英才突击补补课,最起码让钟英才掌握简单的足迹鉴别要领,能够判断出百分之七八十脚印主人的年龄。
他关掉手电,转过身来,问大堂副理道:“那既然这个人连续几天都过来过,那他长什么样子,你应该记得吧?”
大堂副理回答道:“长官,我记得清清楚楚!”
“这就好办了!”林江北点了点头,问沈长银道:“沈经理,请你帮我找一张白纸和一张铅趣÷阁过来。”
沈长银不敢怠慢,立刻跑回他的经理办公室,去给林江北寻找白纸和铅趣÷阁。
钟英才则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林江北,“江北,你要白纸和铅趣÷阁干什么?你别告诉我,你还会素描人像啊!”
“英才兄,”林江北笑了起来,“段先生把常校长御用大画家梁鼎铭教授请过去给我们授课,我如果说不会素描,你说段先生会不会让我把在浙警两年多的生活费津贴全部退给他?”
“你们段先生果然厉害啊!”钟英才摇了摇头,“跟你们浙警的学生比起来,我们读的一定是假军校!”
“培养的方向不同!”林江北说道,“你们是上阵杀敌,我们是查案办案,专业技能怎么可能一样?”
说话之间,沈长银就已经拿着一叠白纸和两根铅趣÷阁跑了回来。
林江北就选了旁边一个没有客人的房间,坐了下来,一边听着大堂副理的描述,一边拿着铅趣÷阁在白纸上画了起来。他一边画着一边让大堂副理观看,然后根据大堂副理的意见进行调整和修改。二十分钟后,一张完全符合大堂副理记忆的嫌疑人的画像就完整的呈现出来了。
钟英才拿着这张画像,对林江北说道,“江北,我立刻怕人把这张画像让照相馆翻拍一下冲洗出来,然后在洛城全城进行大搜捕,即使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王八蛋给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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