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金属门再次打开,幽荧穿着超大号的T恤和裤子站在门口,那超级大的T恤可以当做裙子穿,而那裤子长得直接落地。
“太大了。”幽荧用最直观的方式告诉撒旦这一点,她平静地望着对方,有些无奈。
“什么啊,”撒旦皱紧了眉头,他大声地埋怨着,“居然穿不下我的衣服,太可惜了,我还想着等你穿着我的衣服后就贴上属于我的标志了呢!可恶!可恶啊。不过,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穿裙子。”
幽荧不语,沉默着看着自言自语,表情凶神恶煞的撒旦。男人抱怨完后晦暗的眼神又移到她的身上,沉郁,幽暗。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合适的衣服。”撒旦伸手拍了拍幽荧的脑袋,脸色黑沉地转身到隔壁房间,暴躁地狂拍着门,低吼着,“喂喂喂!给我开门!快点开门!再不打开就把你杀掉!”
幽荧往撒旦看过去,撒旦脸上都是暴戾和狂躁的表情,他狂拍着房间门,似乎是要把它给拆掉,那阴鸷的眼神跟见到她一模一样,男人的侧脸立体深邃。
“你,你想干嘛……”金属门那边传来女孩颤抖的声音,似乎真的被吓着了,若不是真的觉得门快要被敲烂,应该会一直装作不在。
“混蛋啊!给我拿套衣服裤子过来!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撒旦猛地一脚踹在金属门上,金属门发出“咚——”的声响,然而他却像是石头做的般,没有露出任何疼痛的表情。
很快,金属门打开条缝,一套衣服被扔了出来,“砰——”的声金属门立即又被关上。
“可恶。”撒旦皱着眉头,捡起地上的衣服,转身朝着幽荧走去,将东西都递到少女面前,“喂!给我换上!”
幽荧微微愣住,她看着撒旦递过来的衣服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你这样做,是错误的。”
“错误?什么是错误?”撒旦冷哼一声,他将衣服扔进她的怀里,冷声道,“把衣服换好,不换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的!”他转身离开,走进自己的房间,猛地砸上门。
幽荧拿着衣服看了很久,然后准备好沐浴用的东西去往生活区的地方。
深邃的走廊里没有其他人,她拿着衣物去往女浴室的时候,在那个转角处又听见割玻璃的“滋滋”声,伴随着刺耳小心翼翼的割玻璃声的,还有断断续续的哽咽声。
幽荧转头看过去,看到的是黑山羊。
男人用尽全力想要把玻璃割开,但是玻璃面上没有丝毫痕迹。似乎知道自己做的是无用功,他瘫坐在地上,佝偻着身子。
无助?绝望?
幽荧的瞳孔放大,她单手覆上自己的胸口,她好像看见了个女孩,女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女孩坐在天台的角落里,细雨蒙蒙,天空是晦暗的颜色,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朦胧灰暗之中。女孩漆黑的眼瞳里空洞失神,明明是那样精致细腻的脸,但呈现出来的,却是对生失去希望的神色。
等到感觉到有滴泪不由自主地从自己眼角滑落,幽荧的脑海里突然浮现的画面也突然间切断。
幽荧用指尖拭去自己脸颊上的泪痕,然后走向黑山羊,她伸出手。
“来吧,别害怕。”
黑山羊抬起头,微微有些皱纹的脸上布着泪水,他有些羞赧,低着头将泪水全部擦干净,最后自己站了起来,孤僻而阴冷。
幽荧收回自己的手,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既不对对方的两次拒绝感到怒意,也没有任何尴尬。
“谢谢你。”黑山羊留下一句话,匆匆地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幽荧转身看向那微曲的背影,沉默不语。
是什么,让一个人对生存和自由那么向往?为什么要拼命留下自己的命?为什么,想要出去?
……
晚餐的时候,幽荧走进餐厅,看见的就是04号玩家,冷雀,那个高挑冷傲的女人站在椅子上伸手想要碰墙上那个钟表。
幽荧转头看向收纳区,那些干净的餐盘被反放着铺陈开来,餐盘上的扭曲花纹展现地英文单词是:“clock”——是那个额外游戏关卡里面的一环,而她似乎当时将这一环跳过了。
冷雀注意到了幽荧的存在,她转头看向餐厅门口,脸上露出厌恶嫌弃的表情,然后从椅子上慢慢地下来,她双手交叉抱胸,眼角微挑的眼眸促狭地眯起。
女人没有理会幽荧的存在,似乎是不屑,觉得少女对她并不能够造成威胁。
陆陆续续的,餐厅里又来了些人。
几乎全部的玩家都到达餐厅用餐,他们互相都没有任何言语交流,或许是不屑,又或许是太过于警惕。他们之间不会有纯粹的信任,甚至是互相提防。
幽荧在慢条斯理地用餐,旁边的撒旦边吃着东西时不时又盯着她看。其余的玩家用完餐后就立即离开,他们似乎更喜欢独处,而幽荧注意到了,有个玩家并没有来餐厅——黑山羊,那个独自哭泣的年长男人。
是有怎样过于悲伤的事情呢?
幽荧吃完晚餐,站起来,将餐盘收起,她不仅在收自己的餐盘,还将其余的盘子都收起来。
“你在干嘛?为什么要帮那些人收东西?”撒旦嗤笑,他语气疑惑而冷沉。但幽荧并没有理会他,依旧是默不作声地收拾餐盘。
幽荧耐心地将盘子收起来,放在收纳区。当她走到那里的时候,她在金属桌面上发现了行小字:不要抢我的工作,谢谢。
工作?幽荧嘴角勾起个浅浅的弧度,眼底深处多了些笑意:没想到自己的行为,给对方造成困恼了呢。
她放下手中的餐盘,转身朝着门口离去。
见状,撒旦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走到游戏区和住宿区的岔路口时,幽荧没有去往住宿区,而是朝着游戏区走去。
“喂!大晚上你不睡觉去那里做什么?”撒旦立在她身后,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桀骜阴沉的模样。
幽荧转身,静静地望着身后的撒旦,“我去寻找秘密。”。
“秘密?”撒旦疑惑地皱眉,随即嘴角咧开个放肆的笑,“我陪你去,反正大晚上的精力多的用不完,总要有个发泄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