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一片一片的落下,坐在亭子中喝着茶,烤着火炉,而旁边还放着一个棋盘,荣寿就这样静坐着。
她和慈禧说过了,不想去除夕的宫宴了,她喜欢安静,而慈禧也准许了。
今夜便是除夕了,过了今夜她便又长了一岁,十四了,这寂寞的时间很难熬,可是熬着熬着倒也又长了一岁。
除夕过后转眼便又是生辰,想起去年的生辰,嘴角不由多了一抹笑意,然而却清楚今年的生辰她只能是一个人了,然而却出乎意料,慈禧让她入宫了。
“你这孩子啊,这是怎么了?也不见你常出来了?这还是去年见过你呢,这都两个多月了。”慈禧看着荣寿说道。
一个人的生活让她的性子是越来越安静了,回答道:“这不是怕打扰了您嘛。”
“那我不叫你,你还不进来看我了?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慈禧笑着说道。
荣寿也笑着说道:“之前小总是爱粘人,如今长大了,知道您日理万机,便也不忍心来缠着您了。”
慈禧笑着说道:“你倒是长大了,今年你阿玛在外办差,你就委屈些,等明年及笄礼的时候,咱们在大过一场。”
“能这样荣寿已经很知足了。”荣寿笑着回答道。
“大公主,生辰快乐,去年我就没给你准备,今年可是早早的就备好了。”皇上的人没到就传来了声音,说完的时候,人也就站到了荣寿的身边。
看着皇上手中的盒子,笑着说道:“谢过皇上了,这是什么?”
皇上将东西塞到了荣寿的手中,笑着说道:“你自己打开看看嘛,干嘛问我?”
荣寿有些好笑的接过来,说道:“皇上这样说,那我就打开。”
“快打开来看看,哀家也是好奇的紧呢。”慈禧笑着说道。
荣寿打开来一看,竟然是一个风筝,而且上面的图画还很幼稚,想来是皇上亲手画的话,当真有趣,笑着说道:“是风筝啊,皇上亲手做的?”
“那是。”皇上很得意的说道。
这个生辰过的不算是寂寞,有皇上和慈禧陪伴,出宫之后直接回了公主府。
一人静静的看了会书,便也准备入睡了,却来了个不速之客——郭络罗凉鸣!
那日自己被白尔达温岚强行从那风月场所给带回来,就在没见过他了,不想他此刻竟然又从房顶上落下来了,问道:“你来干嘛?”
“忙里偷闲,来看看你啊。”郭络罗凉鸣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说道,也不用人请直接坐了下来,笑着说道:“倒是许久不见了,不过也没出落的漂亮了。”
听着这人轻浮的话,真想揍她,可是必须忍着啊,问道:“突然过来有什么事情?”
“真的没什么事情,就是过来看看你。”郭络罗凉鸣笑着说道,若不是那天之后他的声音就莫名其妙的被搅黄,弄的他焦头烂额的,他早过来了,然而他也清楚那背后整他的肯定是白尔达温岚没错。
“那看过了,是不是可以走了?”荣寿看着郭络罗凉鸣问道,直接下了逐客令,这个登徒子,她是不喜欢的。
郭络罗凉鸣叹口气说道:“你可真无情。”
“那你可真多情。”荣寿满是讽刺的说道。
郭络罗凉鸣刚要伸手去拿荣寿手中的书,就看到天空响起了信号,瞬间就认命的飞走了。
白尔达温岚虽然不在出现在荣寿面前,可是荣寿的动向他是关注的,如今看到郭络罗凉鸣进去,他自然不能放任这种事情发生了,所以郭络罗凉鸣就又有的忙了。
静静的看着那个一人看书的荣寿,想着要不要说句生辰快乐,要不要将准备的贺礼给他,然而想起那件事情,他的心就冷了下来,他讨厌这样的自己,便狠心离开了。
而阿穆鲁府中,阿穆鲁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阿穆鲁凌雄说道:“爷爷真是的,偏偏是这天!芳茹还过生日呢,哥,你现在带我飞出去吧。”
“她若有心和你一起过生辰,就该设宴邀请你去,然而她没有,你何必在多心,她本就是高高自上的公主,能陪她过生辰的是皇上和太后,你就别自作多情了,早些睡觉。”阿穆鲁凌雄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阿穆鲁凌美自然是不肯的,各种缠着阿穆鲁凌雄,然而奈何阿穆鲁凌雄就是不同意呢,很快的时间也过去了,就算是兄妹,深更半夜的也不能在一起啊,所以阿穆鲁凌雄还是很快离开了,阿穆鲁凌美只能抱着一肚子睡觉了。
而富察志瑞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了,只是身体还很孱弱,可是想想荣寿根本不曾来看过他,有那份心思,可是却也怕是自己自作多情,而没去给荣寿过生辰了。
至于载澄,压根就没想给荣寿过生辰,对于荣寿完全可以用厌恶二字来形容,不!应该说对所有女人都形成了一种是嬴荡的贱人的看法!
他知道今日是荣寿的生辰,所以宫里面都没去,就是怕像是上次那样给荣寿过生辰,他可不想和她装,所以直接称病不去了。
生辰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而她也确实很少进宫了,在进宫竟然是赏花宴了,在赏花宴上便遇见了阿穆鲁凌美。
“荣寿公主吉祥。”阿穆鲁凌美笑着请安。
她出落的越来越落落大方,还有当初的那种开朗活泼的气息,笑着说道:“可还好?”
“好的很,你生辰的时候,我本来是要去的,可是爷爷逼着我看书,后来叫大哥带我去,他也不肯,真是气死我了。”阿穆鲁凌棋提起这事情来,还有一种生气的样子。
她果然还是没有变,笑着说道:“没事,你的心意我知道。”
他们终究是无法多说几句话,便都入席了,今年倒不是不见了索卓络梅清,想起这个女人,就忍不住想起那件事情。
当时感觉白尔达温岚的手段很残忍,不过是不喜欢,竟然就毁掉了一个女人的一生,然而此刻想起却全然不是那种感觉了。
因为是索卓络梅清算计他在前,想要嫁给他也不该用这种算计的办法,而娶一个不喜欢的人,他哪里能甘心?自然是会想方设法的去毁掉这场婚姻的。
这百花宴本就是未成亲女子的场合,当然除了公主、郡主、皇太后之外了,因为这些人身份尊贵,自然是可以参加的。
可索卓络梅清就不能参加了,因为她不过是一个侧室。
不在去想索卓络梅清,开始去注意了众人的表演,可以说依旧如往年那般精彩,拿走那才女之称的竟然是费莫玉慈,她一副画完全是活灵活现,让人赞不绝口。
宫宴结束,便回到了府中,生活继续回归了一种平静和死循环,每日都在这府中自娱自乐,哪里也不曾去过。
慈禧不叫她入宫她便不会主动进去了,然而慈禧是日理万机的,真的很难想起荣寿来。
春去秋来,荣寿依旧是一人静静的坐着喝茶吃糕点,研究棋盘,自己和自己对峙,今日她忍不住想起了两年前,就是两年前的这天她嫁给了富察志瑞。
那天十里红妆,可新郎却不是她所想,就算在风光又怎么样?
“姑娘小心着凉。”喜鹊把披风给荣寿披上,说道:“要不,还是弄个火炉来吧。”
“那冬日了可要怎么过?”荣寿有些好笑的问道。
这个时候小厮走了进来,这是自己留在公主府的人吧,小厮走上前来先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便说道:“公主,寿恩固伦公主让奴才请您过去一趟呢。”
“可是有什么事情?”荣寿看着小厮问道。
小厮点头说道:“只是说您许久未去,想您了,而且驸马的病也好多了,而两年前的今日,还是公主和驸马成亲的日子,所以让您过去一起吃顿饭。”
躲了这么些日子没见,是时候该去看看了。
来到了寿恩固伦公主府中,许久为见富察志瑞了,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竟然有些认不出来了,那个阳光开朗的少年此时竟然带着一脸病态,肤色白的近乎透明,好似他随时会离开一般,而他的脸上也不见了从前那般如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
而因为病痛的原因,整个人都瘦了好多。
若不是那身红衣,她还真就认不出来了,病痛竟然会让一个人完全失去了原先的风采和性格。
富察志瑞自然也看到了荣寿的进来,许久未见,她长高了不少,而眉眼之间的那抹威严依旧存在,而整体看起来竟然给人一种历经沧桑的老沉感,然而她分明才十四岁啊,可是想想她从小便经历太过事情了,有一种老沉的感觉也正常。
“来了?”终究还是富察志瑞先开了口。
他的声音也不似那般充满了活力,变的有些虚弱,皱眉问道:“恩,许久未见,你如何就变成了这样?”
“这么一天天过着,倒也没觉得改变。”富察志瑞笑着说道,他的笑容是真诚的,可是却不复往日的灿烂了,带着一种病态的感觉。
想起那个灿烂阳光的少年变成了如今孱弱的样子,心中莫名的有些难受,难受一切都回不去那个时候聚在一起喝茶嬉笑的时间了,开口说道:“身子好些了嘛?”
“好多了,去年就能下地行走了,只是身子一直很弱而已,不碍事。”富察志瑞看向荣寿说道,他依旧是笑着的,然而那面容上的病态,硬生生的让他的笑容变得有些苍白和凄凉,好似是为了宽慰荣寿,才那般笑的。
荣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富察志瑞,若那天自己阻止了载澄,他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还是能够向之前那般充满活力。
“好了,坐吧。”富察志瑞笑着说道。
荣寿坐下来,问道:“养病的日子应该很无聊吧,以你的性子,如何能够静的下来。”
“是啊,之前那个我,如何静的下来,病一场倒是磨了性子。”富察志瑞接话道,语气中不自觉的就透露出了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