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一个多月后,南小乔终于出院了。[]
和她计划中的,几乎没有分毫的出入,她得以入住宫家老宅,元思婕和宫诀的结婚典礼被她破坏。
馨儿的眼睛和她一样先天有缺陷,为了治疗馨儿的眼睛,她不得不带着馨儿回国。五年了,她忍辱负重,以为再也不会回来。但是当她得知馨儿的眼睛只有在国内的张教授才能治疗的时候,她同时又听说lk集团总裁宫诀即将和元思婕结婚的消息。
仿佛一个重创,南小乔终于决定回来。
五年前的那一晚,她放下了和宫诀的感情,拿起了仇恨离开,带着肚子里的馨儿,却放掉了雨泽离开。她就成了另外一个女人,冷蔷薇。
五年来,她被欧阳冷一培养成了一个顶尖杀手。
可是唯独没有忘记的是,她骨子里的坚强,关于南小乔的坚强。
清晨,林妈都已经做好了饭菜,在屋外叫着南小乔起床。
南小乔从裘被里半探出了脑袋来,眼睛也不曾睁开,宫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南小乔的床沿,静静注视着她的睡颜。
房间里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梅香,从窗帘中漏进来的点点的夏日的初阳的光芒下,微笑着的男子的眉宇间自然带着一种成熟的魅力。
南小乔伸出双臂正要伸个懒腰,却睁开眼睛一下子望进了宫诀的眸子里。望住男子倏然绽放的稍纵即逝的笑容,南小乔微微一愣:“少……少爷!”
于是,南小乔猛地惊吓着起身抬头,宫诀看着她低头。
两个人一系列的动作一起呵成,宫诀和南小乔两人的脑门来了个用力的亲吻。
南小乔‘啊’地惨叫一声,林妈抄着锅铲子就直奔着南小乔的房间来了,站在原地,看着宫诀和南小乔两人都一齐地捂住额头,反而笑了笑退了出去。
半晌,两个人捂住额头,却忽的相视一笑。
在南小乔捂着脑袋说了痛,却又笑得耀眼的那么一瞬间,宫诀以为,也许在这世界上会有那么一个女子,拥有胜于她的佚丽容貌,但却绝对没有任何一个笑容能像她这样的纯净好看。
“洗了脸出来吃饭吧,待会儿还要上课。”宫诀说完便阖门走了出去。
望着他的背影,小乔的眼中掠过了一丝半明半昧的神色。
换了衣服,洗了脸,小乔随着下人给贴心的拉着椅子,坐到了宫诀的身边。()
那两道修长秀气的眉毛扬了扬,然后眼波一转,视线依然落在他的身上。带着干净的微笑,转过脸来看着男子,像是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突然送到了嘴边的三明治给堵住了嘴。
“还有十分钟,吃完了送你去学校。”宫诀一手把三明治送到南小乔的嘴里,这边的眼神还落在手表上。
小乔不敢耽搁,三口并作一口地吃。
转过脸来看着大厅里的钟表,“还早着的,还有半个小时呢少爷。”
她看着此时正在吃着早餐,低头翻着报纸的宫诀。
今天的他只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衣,服帖地像是有专门的顶尖设计师为他量身订做,更加凸显了他完美的身材和协调的比例。
淡淡阳光从窗棂间漏了几丝进来,将他那白皙的肌肤照得有点透明,顺着颈部的曲线缓缓地延伸下去,领口微微敞开着,隐隐可以看见好看的锁骨线。
小乔看得入迷,才忘记了三明治快要被自己含化了。宫诀抬眸有点无奈的看看她,将三明治又塞进她本来就已经鼓鼓的嘴巴里,指着手腕上的表:“我是说我,还有十分钟,今天要开会提前送你去学校。”
“喔……”小乔轻声答应着,看着从男子俊美的侧脸上摇曳着微妙的阴影。“其实,如果忙的话,我完全可以自己去学校啊。”
小乔吃完了半块三明治,嘟囔着对身边的宫诀说。“我的腿,已经完全好了啊。”
她其实不太喜欢太过依赖别人,也不喜欢自己好像是残疾人处处都行事不便的样子。但唯独,她却可以借着自己的腿伤并未痊愈,可以依赖宫诀,可以不用愧疚的接受宫诀的车接车送和保护。
但如果这会麻烦到他,她愿意今后都自己去学校。
白色衬衫的男子忽然极轻地开口,仿似说给风听:“把半块三明治吃了,我送你去。”小乔看着宫诀又继续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报纸,只轻声哦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吃着剩下半块三明治的时候,她觉得有点好笑,他都快要开会迟到了,还要自己吃什么半块三明治啊?
她觉得他有时候很霸道,很专权,但又不知为什么,小乔觉得有种温暖的感觉在肢体里缓慢蔓延开。也许,这是他独有的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女孩儿大快朵颐地把剩下的半块三明治都吃完了,鼓动着腮帮子朝着身边的宫诀灿烂一笑。[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宫诀顺手把牛奶递给了小乔,小乔接过牛奶,‘咕咚’地就着大口喝着,许是喝得太急了,一口呛了出来。
浓白的牛奶喷到了宫诀正看着的报纸上,林妈和老伍,管家,下人们看了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可下一秒钟,看着宫诀脸上的表情黯淡下来,下人们都不敢再笑了,屏息地站在原地为小乔这个毛毛躁躁的丫头捏着一把汗。
宫诀转过脸来,看着瞪着圆滚滚的像是黑色玛瑙珠子的她,她的嘴边多了一抹浓白色的小胡子,是沾上的牛奶。小乔看着宫诀不敢动,甚至连大声的呼吸都不敢。
墨玉样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她,忽然手里已经多了一张面巾纸,纤长露白的手指伸向小乔的唇边。南小乔灿烂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的牛奶,男子的手停在那里。
忽然,宫诀脸上悄然一笑,墨玉样的流光从他眸底缓缓飞出。
男子轻轻地一句,“好喝吗?”
那一瞬间即逝的笑容被南小乔凝眸捕捉,她还没听清楚刚才宫诀问了句什么,下一秒钟宫诀又细致地为她擦去了唇边剩下的牛奶。那笑容像是惊鸿一瞥,却引得南小乔痴迷无限地看着宫诀。
男子起身,一手拉着南小乔细细的手腕,一手扯过她椅子上的背包挎在她肩上。低头看了下手表,“还有七分钟。”
她还未反应过来,林妈和管家已经与她挥手道别:“少爷路上小心,小乔好好学习。”
一路上,南小乔和宫诀一起坐在后车座上,看着宫诀还是低头看着报纸。
她忽然想起来刚才在餐桌上,自己一口牛奶把他手里的报纸喷湿了,好笑地笑出了声音来。
在报纸的遮挡之下,里面那张完美到无暇的英俊的脸上,勾起了无声浅浅的笑意。司机老伍从车镜里窥了窥后面的两人,也是笑了笑,感叹着:好久都没有见过少爷这样开心的笑了。
当车开到了鼎大校园门口,南小乔从宫诀的手里夺走了报纸,只将脸上最好的笑容呈现在宫诀的面前:“少爷,我到学校了。”
宫诀像是被惊住,只怔怔的看着南小乔,她脸上绽放着蔷薇一样的美好笑容。惹得他大清早就心下一阵乱动,像是为了打破氛围,宁静而冷淡的脸忽然垂下去,轻咳两声。
“那、那就去上课吧,放学了再来接你。”
南小乔点点头,将手中的报纸重新完好地放回了宫诀的手中。
“小乔,”就在转身那一瞬间,宫诀忽然叫住了南小乔。
小乔愣住,回过身来望着宫诀,“少爷,怎么了?”
许久,男子才回过神来,“没什么,去吧。”
那一天的晚上,宫诀一直在外面游荡很久,在赌城里,在夜总会里,整整两瓶的威士忌,他喝到爆醉。
那一天晚上,南小乔刚刚从酒店里见过了馨儿和欧阳冷一,才从酒店里出来,就和喝醉酒摇晃着身子的宫诀打了个照面!
暴雨瞬间倾盆而落,那个时候的宫诀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加的理智。
他伸出一只大手抓住了南小乔的手臂。此时的南小乔还是一副乔装打扮的样子,长发披肩,显得有些狼狈,有些仓促,在害怕着什么,担心着什么,好像又在无声的酝酿着什么,宫诀握着她的手腕的手又紧了一些。
终于,南小乔开始结结巴巴的开了口说着:“少、少爷,你、你怎么在这里?”
声音显出紧张,可是可笑的却是她先问的他。
宫诀沉着脸:“南小乔,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他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家里睡了么?”
他真的很理智。
理智到南小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一句追问的话让南小乔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很聪明,五年了,为了要隐姓埋名,为了让宫诀根本找不到她的影踪和任何痕迹,她果然成功了。因为她有了另一个名姓,冷蔷薇,是一个世界顶尖的杀手。
当一个人为了隐藏过去,那么只有她完全的成为另一个引人注目的人。
然而现在她好像已经被宫诀戳穿,只顾得上心跳急速飙升,嘴唇发白,一点主意也没有。
被发现了,好像宫诀已经发现她不是身份单纯的孤儿了,万一……万一他已经猜出来她就是南小乔了,也许他已经恢复了记忆,也许……他根本就知道自己是冷蔷薇。
她退后,缩进了身子,宫诀却步步逼近她,视线如冷冽的刀锋一样刺着她:“南小乔,你告诉我,为什么大半夜的不在家里,出现在外面?你去干什么了?”
南小乔今晚还故意放出了消息,冷蔷薇要出来做案子,如果宫诀灵敏度极高的想到她的头上,那么一切就完了。
小乔仰起头,湿润的泪光在眼里动荡,她颤抖着,伸出手抓住宫诀的衣角。
她很聪明,却还是很害怕的握住了宫诀的手,颤抖着上前握住:“少爷,我……我出来透透风,家里、家里太闷了,我一个多月来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家里,我、我也想出来走走。”
南小乔的手很冷,当指尖触碰到宫诀的手掌心,宫诀倒吸了一口气。
此时的南小乔还在瑟瑟发抖,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你是想原来的孤儿院了吧?你想和你一起生活的他们了吧?”宫诀叹了一口气,问道。
南小乔一瞬间愣住,原来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还会这么为自己着想。
她一瞬间又觉得这个世界温暖而又冰冷,温暖的是,宫诀会为这个依附了名姓的‘南小乔’着想;冰冷的是,可能仅仅只是如此,用完了之后还是会像开始的时候一脚踢开,甚至让她家破人亡。
“南小乔,抬起头来。”宫诀的声音在瓢泼大雨之中显得冷峻而又沉稳,让南小乔更加地害怕了。
她不自觉的听着他的话抬起了头。
宫诀抬起手捏住她的下巴,俯身毫不迟疑的吻住了她的唇。
男子霸道的舌|撬开她的唇|长驱直入,几乎狂妄无言的吮,伸出手环住她的腰,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一样,好像她就是他身体里的一部分,在今天才得以重新的融合。
南小乔被宫诀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呆了,整个人都站在原地被他摆布。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知道宫诀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令她害怕的动作。
一个长长的吻结束之后,宫诀的手抚|摸|着她微微肿|涨|的唇,“南小乔,我爱你。”
当时的南小乔以为自己在做梦,一个冗长的梦,可她的感觉那么真实。她就那么呆呆傻傻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任凭娇|艳的唇上面还残留着被他吮过留下的专属于他的痕迹和气息,还那么骄傲的肿着。
她轻轻的‘啊’了一声。
宫诀冷冷冰冰的站在原地,如果你想要成为冷蔷薇,我会把整个白族和暗夜都交给你,让他们都臣服于你,而我不会干涉,不会和你较劲;如果你愿意一直成为南小乔的代替品,我愿意一直装作没有恢复记忆,我愿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被你欺骗,被你隐瞒。
可我还是想说一句话,不管你成为什么样子,成为了谁。
我想说,五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我爱你,南小乔,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