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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牡丹满园

如果把心态放平了来看,眼前这一幕其实是极美好的场景:恋慕着妈妈的孩子,溺爱孩子的年轻妈妈…

如、果、把、心、态、放、平!!!

可惜没有如果,心态根本放不平!

顶着一脑门若隐若现的青筋,黄猿大将波鲁萨利诺表示理智摇摇欲坠,心头烽火燎原,烧得他抓心挠肺想杀人。

千岁百岁你这混账!抱着的小鬼哪来的给我解释清楚啊啊啊——

失踪快三十年久别重逢你居然连眼神也不多给一个!对得起我吗?

怎么说都是同伴啊喂!说好的彼此信任呢?说好的要彼此交付背后呢?说好的…

好吧~没有别的了…可是!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同伴,千岁百岁你一句失忆了就把前面所有都一笔勾销也太过分了喂!

阴森森磨着后槽牙,肚子里引爆数以吨计炸/药,顺便各种咆哮,当然,一切都是无声无息,因为不敢真的吼出声,o(>﹏﹏﹏<)o。

…………

怀着一肚子火气外加满脑子注定胎死腹中的黑暗欲/望,黄猿大将波鲁萨利阴沉沉的注视眼前发生的一幕:

千岁百岁抱着浅金毛小鬼,轻声细语安慰,等他哭完了还给他擦眼泪…

千岁百岁把小鬼递给战国元帅,让战国元帅抱着…

千岁百岁…

脑子里全部都是千岁百岁,其它什么也没留意,他痴迷的盯着她看,目光几近贪婪。

直到被战国元帅抱在怀里的浅金毛小鬼说出名字。

“罗西南迪,堂吉诃德.罗西南迪。”

意识空白几秒钟,紧接着整个人都炸了,尤其是在听见千岁百岁确定了小孩子的名字之后,波鲁萨利诺仿佛听见脑子里有一根弦啪一声,理智瞬间断线。

“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慢悠悠地起身走到她另一侧站定,双手插/进裤子口袋,波鲁萨利诺半眯起眼睛,“千岁百岁你别告诉我,失踪快三十年你居然找个男人生下孩子啊~”

实际上,波鲁萨利诺也不是没有认出那小孩的样貌不对劲,‘堂吉诃德.罗西南迪’,如果真是这个名字,按照时间计算…

‘堂吉诃德’这个姓氏,叠加‘罗西南迪’这个名字…失踪十年的堂吉诃德.罗西南迪是战国元帅的养子,另外,那个离开时仍然笑得天真又热情的年轻人,是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的手足兄弟。

那位王下七武海,恶名昭彰的海流氓…将自己弟弟的名字给了自己的孩子?

是纪念还是嘲讽?

无论事实究竟如何,仅仅是稍微想一想,波鲁萨利诺都觉得无法忍耐。

那只总喜欢穿着粉红大氅无节操无下限的死火烈鸟!

好吧~波鲁萨利诺在暗自生恨的同时也清楚自己是迁怒,因为千岁百岁对他毫无印象这件事叫他极度恼恨,又因为舍不得生她的气,只好随便抓个理由迁怒。

人选么~撞到枪/口是那只王下七武海运气不佳嗯~

…………

站在她另一侧,看她嘴角剧烈抽搐。

她无语凝噎的表情,时隔快三十年重新看见,还是这样可爱啊~

波鲁萨利诺慢吞吞勾起嘴角,眼底眸光便有了几分深意。

不记得,又如何?

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千岁百岁。

即使你什么也不记得,你以为冷漠无视就能抹消全部?

就算那小鬼真是你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你以为我会就这样算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天真啊~千岁百岁。

你低估了自己,更高估了男人。

如果你坚持忘记,没关系,我们重新开始。

就从…折断你的羽翼开始,如何?

理由是‘你的孩子’冠以的姓氏…

罪名是…你忘记了我。

…………

这一刻,无比黑暗的恶念在波鲁萨利诺心头叫嚣骚动,他微眯起眼睛,静静盯着看她的眼神被狰狞一点一点侵蚀。

插/在裤子口袋里的一双手慢慢、慢慢地,一公分一公分的抽/离布料包裹…

正当他想把心头烧灼的狂乱念头付诸行动,这一瞬间,站在面前的她忽然貌似无意的瞥一眼过来,原本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别的地方,可是…

波鲁萨利诺怔了怔,尚未实施的行动就此停滞,他眼中惊涛骇浪一现而过,所有狂乱欲/望终于强压了下来。

她很美丽,有着蛊惑人心的样貌,一双眼睛顾盼间,微挑的眼角媚意入骨,只是…这样的她,目光却纯净清澈,仿佛秋日山涧淙淙溪流。

时隔许多年,千岁百岁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依然纤尘不染。

波鲁萨利诺这一生当中,唯有千岁百岁的眼睛,仅仅看他一眼就能叫他平息所有恶欲扭曲,变得静寂安缓。

下一刻,站在另一端,隔着千岁百岁的青雉拿眼角余光睇了他一眼,似乎同样察觉转瞬即逝的恶意,投过来的视线里带着浅浅的疑惑和忧虑。

之后,或许是想打圆场,青雉慢吞吞的开口,“啊啦啦~这位太太——”

却不想青雉的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元帅办公室外边有人不等同意就猛地推开门。

室内所有人一时都将注意力转移。

等看清楚来人,以及来人拈在指尖晃悠的那只花不溜丢毛团,波鲁萨利诺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后无声无息的笑起来。

是球球。

…………

环顾室内一圈,萨卡斯基面无表情抬了抬手,“波鲁萨利诺,科学部通知我,球球醒来了,所以我带它过来。”

说话时视线落在某个点上,萨卡斯基的目光透出在波鲁萨利诺看来久违的饶有兴致,“怪不得球球会醒来,原来是你回来了啊~”

话音未落,指尖就松开。

掉落的球球在空中灵巧翻身,无声无息又迅猛地朝前扑出…

下一秒,战国元帅办公室里充斥着堪称绕梁三日的惨厉叫声。

“猫!猫!猫啊啊啊————”千岁百岁变了调的尖叫,听在波鲁萨利诺耳朵里是如此美妙,简直堪比天籁之音。

静止的空气蓦然卷过一道气流,紧随而至的毛茸茸一团扑了个空,球球四只小爪子落在地上,随即掉个头,仰高脑袋,油润润圆滚滚的眼睛充满想亲近的热切。

死水般的寂静里,站在门外的萨卡斯基哼笑一声,慢吞吞跨出一步,闪身进入元帅办公室,随后又慢慢地反手阖上门。

门扉闭阖的声音不轻不重,同时充满一种难以言喻的…威胁感。

进入室内之后萨卡斯基沉沉地靠在门边墙壁,双手抱臂,虽然面无表情,藏在帽檐下方的一双眼睛…熟悉萨卡斯基的人,比如波鲁萨利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这位三无腹黑同窗明显是进入看戏状态。

和萨卡斯基对了个眼神,波鲁萨利诺随后转开目光,拨冗看了眼室内余下几位:

青雉库赞一脸的不明所以,也不知是因为千岁百岁的反应,还是因为萨卡斯基早已经不为人知的恶劣本质,总之他们三大将里最年轻的同僚此时分明满头雾水。

而战国元帅…

看清楚他们元帅的反应,波鲁萨利诺微不可察挑了挑眉梢。

战国元帅非常…奇怪的,象是有先见之明一样,居然早已经用宽大手掌把小鬼后脑勺扶着让他头脸都埋进怀里,并且神色也是平静,似乎见惯不怪的模样。

…………

想了想随即就把他们元帅的异样反应丢在脑后,波鲁萨利诺缓缓迈开步伐,不疾不徐走到办公室一角,抬高头,微笑的看着倒挂在天花板上的千岁百岁。

她还是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手脚并用抠进混凝土天花板,姿势和当年在锡兰号上一模一样,连神情都分毫未改。

面色苍白到泛出铁青,吓得哭都不敢哭,一双眼睛写满嘤嘤嘤。

他静静盯着她看,不多时,她呆滞的目光对上他的…恍惚间,阻隔在他和她之间,将近三十年的时光缓缓消失,依稀仿佛当年的岁月又一次重来。

嘴角不自觉翘高,波鲁萨利诺下意识露出(≧ω≦)的表情。

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她不安地动了动,樱粉色的唇角轻轻颤抖,“猫…猫…快把它拿走嘤嘤嘤~”

她吓得话都说不清,语调里带着浓腻的泣音。

“耶~百岁你还是这样怕猫啊~”波鲁萨利诺眯起眼睛,好整以暇地张开双臂,“下来吧~我会保护你哦~”

“………”她一言不发的盯着他,不动也不回答,当然,错也不错的目光同样不敢移开,显然是怕不小心对上她畏惧的球球的眼睛。

等了一会儿,波鲁萨利诺略略偏了偏头,视线还是放在她身上没有移开,口中却直接命令道,“球球,咬她!”

…………

话音落下的瞬间,原本打算长在天花板上生根的家伙猛地拔/出手,忙不迭逃窜。

与此同时,等候已久的波鲁萨利诺纵身跃起,精准地插/入她逃亡的路线,巧妙的让她直接撞进自己敞开的怀抱。

软玉温香。

双手扣住嵌合在胸口的这抹温软,又把她往上微微提高少许,接着波鲁萨利诺低下头,把脸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哑声笑道,“百岁你真是热情。”

她僵硬一下就飞快的反应过来,随后开始挣扎。

因为抱着她身在半空,她拳打脚踢,自然腾不出手压制,波鲁萨利诺索性也就不去理会,只除了不肯松手之外,他直接放松力道让两人往下摔落。

接下来是一团混乱。

他抱着人掉在地上,先用自己做垫背缓冲,背脊撞到实物瞬间又借力翻身,猛地调换上下角度把她牢牢钉在身/下。

“千岁百岁。”

忙乱中他扣住她反抗的双手,擒着纤细腕骨将它们死死压在她头顶,微眯了眼睛,视线牢牢地攫住她的目光。

“你说你忘记,可是我记得呢~”

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瞳,波鲁萨利诺压低了声线,音色轻描淡写,“你动情的时候,背脊浮现的雀鸟纹印真美啊~”

…………

顷刻间,原本正要发力挣脱的人浑身僵硬,象是听见极恐怖的事那样,波鲁萨利诺看到千岁百岁瞳孔不自觉缩紧。

她呆愣愣的抬高眼睛,甚至整个人都虚脱似的,手腕绵软无力,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眉宇间渐渐泛起深刻的惊惧,“你说…什么?”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回过神似的厉声斥责,“你说谎!不可能!”

“背脊的雀鸟纹印。”波鲁萨利诺慢慢勾起嘴角,残忍的打破她最后一丝侥幸,“那玺印分作上下两部分,上边是振翅欲飞的雀鸟,下端是阴阳鱼图。”

“千岁百岁,我说得对吗?”

“怎么可能…鹡鸰纹…”她的神情变得空茫,眼睛眸光瞬间失去焦距,自言自语般喃声低语,“你怎么可能会看见?”

‘当然是因为,我们是情人。’————波鲁萨利诺原本想这样诱哄她,却不想话已经到嘴边,看着她的模样…居然就骗不下去。

千岁百岁的样子实在叫他担心…一双眼睛如同失去生机。

也不知她背脊的雀鸟纹究竟代表着什么,听到之后竟叫她极度震惊,并且畏惧。

心脏微微一缩,波鲁萨利诺抿紧嘴角,心念飞转,随后松开压制力道,起身坐到低声,顺势抱起她,把人按进怀里。

“好啦好啦~没事的乖啊~”

他小小声安抚,一只手环到她背后,慢吞吞地拍抚,“乖啊~百岁你别哭啊~”

每次看你想哭,我的心就很疼啊——

…………

然而他的安抚并未令她放松下来,肢体反而更加僵硬。

过了一会儿,也不知为什么波鲁萨利诺只觉得怀里猛地一空,依在心脏位置的温热遂然抽/离,一道墨黑线影箭一般从他怀里窜出去。

眨眼间,战国元帅办公室靠墙的那扇窗户玻璃无端端粉碎。

一团黑影飞快冲向高空。

怔忡片刻,波鲁萨利诺望着破窗而去的那道黑影,良久,发出一记单音节低笑,悬在半空的手缓缓,缓缓地握掌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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