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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是辰国西南部的一座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和左将军镇守的无忌城靠近,为无忌提供粮草。辰国西南部,到了三月,总是下雨,是以未央以制伞出名。未央地势特殊,依一座小土丘,傍一条小河流,俨然一个小羽州,到了三月,天空下起千丝万缕长相依的雨后,未央更是美不胜收。
“话说这灵王啊,是辰国建国以来,最伟大的君主辰睿王的嫡子,不过因为睿王后死得早,灵王打小就性格孤僻行事怪诞,也不爱说话。这睿王呢,活得久,孩子也多。”杜暮祯娓娓道来,我竟听得心也静了下来,“那时候各位太子侯爷们都是要外出历练的,太子殿下呢,刚好就被派到了西南这边,在未央城遇到了后来的灵王后,两人一见钟情,**,一点就着……”
“说重点。”我不好意思地打断他。
杜暮祯笑道:“但是灵王后啊是个没福的人,生下孩子没多久就缠绵病榻,灵王找了全天下的大夫来也没有用,灵王太爱这位王后了,就想到了用血浮屠为王后续命。”
我倒吸了一口气:“灵王也太乱来。”
“血浮屠是卯国的秘术,只有卯国得道的景和真人才会用,不知灵王用了什么办法,请来了一直隐居的景和真人,让他用血浮屠为王后续命,扬灵就这么遭了秧。屠了扬灵之后,为了安抚亡灵,灵王就在晴州建了一座浮屠塔,之后,阴差阳错,晴州就变成辰国的佛教之都了。”杜暮祯道,“就是这么简单。”
“这事儿,从、从没听说过啊?”
“这种事说出来可是要杀头的,谁敢说呢?再者灵王有一百种方法可以为扬灵的消失做掩护,瘟疫啊。土匪啊,多了去了,时间一久,大家也不会再去追究这背后真正的原因了。”杜暮祯挑挑眉。“而那位王后呢,起先也是不知道自己的命是这么来的,直到后来她现自己一点儿也不见老,灵王这才说出了真相。灵王去世后,这位王后就消失了。国师说,是隐居到姑洗山里去了,也不知道这会儿是死是活了。”
“可国师,当时怎么会同意这件事的呢?”
“我也纳闷儿呢,国师没和我说。”杜暮祯若有所思,“想必是灵王相应给出了什么条件,或是许下了什么承诺?那会儿我爷爷都还没出生呢,我就不可能知道了,你问我,我问谁去?”
言罢我们俩就相对着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来我先前还在和杜暮祯到别扭来着,立刻不笑了。
杜暮祯也言归正传:“还有,咱们朝里是有御文王的人的,他想必已经知道小王爷的病了,国师说,宋家以前很得辰王器重,说不定,御文王知道血浮屠是救宋予寒的唯一办法。若是他知道,说不定。他也会这么做的。”
我皱眉:“这不太可能吧,就算御文王再怎么疼爱宋予寒,毕竟他也读了几十年的圣贤书,难道还会做出这种残害百姓的事?”
“你是不是忘了。御文王对赵烝然做过什么,对安澜城做过什么?”杜暮祯提醒我,“一般人也做不出,把一个大活人万箭穿心这种事吧。更何况,为了自己的孩子,父母什么都做得出来。”
说起安澜的兵变。我现在心里还难过,杜暮祯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无可能。
“就算御文王想造血浮屠为宋予寒续命,他上哪儿找景和真人去?”
“咱们紫徽真人像传说一样不见踪迹,不照样还是有个徒弟在?”杜暮祯皱眉,“血浮屠毕竟不是一门简单的术,景和真人不可能会让它后继无人,我就担心,景和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个徒弟,然后这徒弟刚好还可以被找得到,那可就不好了。”
“不会这么巧吧,我不信会这么倒霉。”我信誓旦旦道,“你也先去打听打听景和真人的事儿,毕竟人在卯国,就算御文王要找,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
杜暮祯笑着点点头,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你还要让我做周彧蓝做到什么时候?”
我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他是说我的玉佩,笑道:“你就先收着吧。”
“不想提李孤宁的事?”
我没好气道:“知道我不想提你就别提了。”
杜暮祯大笑:“我先走了,你再去看看宋予寒吧,想办法稳住他,血浮屠的事先别告诉他。”
目送杜暮祯走远,我瘫在太师椅上,头痛欲裂。
安澜城。
御文王眉头紧锁,一言不,整个屋子里,范孟秋、九号、十三号、水无意都不敢说话,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御文王。
许久,御文王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来,水无意立刻心领神会,取了一支水烟递给他。
十三号看了一眼范孟秋,用眼神对他道:王爷又抽水烟了。
范孟秋挑挑眉:我是没想到,如今水无意和老师已经有这么好的默契了。
九号立刻加入了他们的眼神交流:老十一恨不得一有空就跟在王爷屁股后面,寸步不离。
十三号满是忧愁地皱起眉:老这么抽下去,王爷的身体也吃不消啊。
范孟秋长出了一口气:老师心里不好受,让他抽吧。
十三号瞥了范孟秋一眼:就是因为你老这样,王爷抽水烟的频率才越来越高,身体才越来越差。
范孟秋瞪大眼睛:怪我?
九号咳嗽了一声,三个人的眼神交流就停止了,都去看御文王。御文王抽了一口水烟,淡淡地吐了一大团烟雾,开口道:“去晴州。”
“晴州?”“现在去晴州?”“为什么要去晴州那个鬼地方?”
御文王淡淡地看了他们仨一眼,轻描淡写道:“现在你们也长本事了,我的命令也敢过问了?”
三人立刻闭嘴,只是十三号还是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这都六月了,六月的晴州简直是地狱啊。”
“嗯?”御文王抬眼。
范孟秋在背后拍了一下十三号的背,十三号立刻疼得嘶嘶吸气。范孟秋心里想难道我下手重了?忙给十三号摸了摸背,咳嗽了两声,道:“老师,咱们去晴州做什么?”
“晴州有浮屠塔,只有浮屠塔能救寒儿。”御文王的眼神深不可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血浮屠,血浮屠是唯一能救寒儿的办法。”
“血浮屠?”范孟秋细细咀嚼这三个字,“总觉得听说过…”
御文王又抽了一口水烟,不知为何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真希望这不是唯一救寒儿的方法。”
整个屋子里,除了御文王自己,众人皆不解其意,也不知道这位孤高的王爷,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御文王放下水烟:“把姑洗山北的地图给我拿来。”
十三号立刻就飞到后面的书架上取了地图来,展开,御文王对着地图看了许久,指着巳国、辰国、寅国交界的一座小城道:“荒涂,我们到了晴州之后,要去这里。”
范孟秋挑挑眉,他是景阳人,安澜兵变是他第一次来姑洗山北,虽然他没有去过荒涂,却知道这个地方。去年闹得全辰国皆知的河神娶亲的案子,那个投御状的姑娘刘羽涅的父亲就曾经住在这里。刘羽涅在甄英考试考中之后,主动要求去荒涂当县令。从尾生村回来,何允晟在喝酒的时候不止一次和他提过这个刘羽涅,满口称赞这个姑娘,说她长得如何如何好看,性格如何如何坚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若是此行去了荒涂,不知道,是不是又要见血了。
范孟秋叹了口气,摸了摸腰间的司命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