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佳?!”
倒抽口冷气,杜嘉钧上前一把扯住嘉铭的手臂,用力拉起他的上半身,反剪了他的双手在背后,解除身上重压的苏佑佳拼命撑着后退,冲进浴室抽了件浴袍裹住自己,瑟瑟发抖地看着嘉铭起身奋力反抗,然而,他毕竟是久坐办公室的温雅绅士,哪里够得着运动神经发达且比他高壮的嘉钧,就连杜雷和章盈月进来阻止,也无法撼动红了眼的嘉钧。
“嘉钧,他是你大哥!你不可以这样对他……”章盈月被他的一耸肩给甩了出去,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发狠纠缠在一块的两个儿子,她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住手!”杜雷去掰着嘉钧紧箍住嘉铭手腕的手,以父亲的威严怒喝揪打的两兄弟。
杜嘉钧扯起嘉铭将他甩向杜雷,自己则跑向那一旁惊惧颤抖的女人,一把抓起她冰凉的手,柔声道:“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杜嘉铭被甩着压上了杜雷,两人一起摔了个四脚朝天,爬起来的嘉铭看着嘉钧已经拉着身裹白浴袍的他的女人到了房门口,不由两眼喷火。
“杜嘉钧!”他狂怒的吼叫:“你给我站住!她是我老婆,你不准带她走!”
杜嘉铭回头,以从未有过的沉痛望着自己的亲大哥,“是,她是你老婆,但她是一个人,不是你随便可以强BAO的玩物!”
“我并不想用强,是她要离开我,反抗我,我才……”嘉铭走近伸手去拉佑佳,被嘉钧带着往后一躲。
“不管怎样,那是她的权力与自由,你都没有资格强迫她!”
看着自己的老婆紧紧贴在嘉钧胸前,被他以强壮的手臂搂住细腰,她连脸都不愿转过来看自己一眼,杜嘉铭气得涨红了脸,指着嘉钧几乎口不择言:“杜嘉钧,你为什么这样护着她,是不是就像胡玫说的那样,你其实一早就喜欢上她了?你们是不是……是不是早背着我有了奸情?”
“胡说八道!”杜嘉钧气得火冒三丈,不再理会他们,带着怀里僵直的女人往外走。
“嘉钧!你给我回来……”
“杜嘉钧!”
对身后的叫唤充耳不闻,他抱起全身都在颤抖的女人冲下楼,轻声安慰着她:“别怕!我带你离开!”
她两只白皙瘦弱的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衬衣,好像他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什么话也没说,只把脸紧靠在他臂弯里,闭上了眼睛。
他冲进了车库,将她放进车里,他则迅速上车启动引擎,按了车内自动门的开关,看一眼倒后镜里正追上来的杜嘉铭,帮她系上安全带后,他猛的一踩油门,车子就冲出车库,冲出院子,冲到路上,将杜宅瞬间远远抛在后面。
裤袋里的手机响起,他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大哥,按下关机键,丢在了车门边上的凹槽里。
开出了市区,他看了眼她身上紧裹的白浴袍,知道那浴袍底下的她什么也没穿,她露在浴袍外的一双小腿上还可见几处瘀青,光裸的脚丫子上更是连半只袜子也没有,她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眼光,蜷缩起脚在浴袍底下,半跪在座椅上。
他按了副驾驶座位上的皮椅加热功能,开大了车里的暖气,将车子开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型连锁超市。
泊好车,他转头对她温柔微笑。
“佑佳,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说着他就要下车,刚开了车门,右臂便被人扑着抱住。
“不要……我……你不要……丢下我……”颤抖的嗓音透着未复的惊恐,她冰凉的两手紧紧绕在他右手臂上,十指交叉紧握着,不放他下车。
咬了咬牙,他得用点力气才能掰开她的手指,温柔地拍拍她的肩膀,尝试说服她:“你放心,我是去帮你买点衣服,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把车钥匙给你,你把车门锁了,乖乖在车里等我回来,没有人会骚扰你的,我会很快回来的,很快,我保证!”
纤白的手指扯住了他的衣袖,有点发紫的嘴唇抖着要求:“我不要一个人……你带上我……”
他为难地皱了皱眉,她要这样裹着浴袍光着脚丫进去吗?但是,看着她咬着下唇,圆睁双眼强忍着眼泪、一副惊恐被抛弃的模样,他鼻子一酸,某种不知名的痛楚攻占了心房,对她点了点头。
在一个室外温度近零度的半夜,只着一件单薄衬衣、歪着领带的俊帅男人抱着一个裹着白浴袍一头长黑发的女人走进了超市,两位收银员显然以为自己深夜工作得了幻觉,忙揉揉眼,再看的时候,那两个怪人却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丝毫不理会旁人的眼光,那男的将女的放在鞋部的一张凳子上,只听到他问了那女人一句话,说的轻柔,用的不是英文,收银员听不明白,他便去架上看了看,取了一双女士七号的软毛靴子,蹲到女人脚边,温柔地帮她穿上。
幸好已经接近午夜,超市里没几个客人,那两收银员才可以肆无忌惮地放下手边的工作,视线跟着那两个怪男女转。
他们先是拿了双靴子,接着开始拿袜子、内衣裤、毛衣、裤子、外套、围巾……由内到外,都一应俱全了!
当他们走到收银员面前将衣物的钱付清后,杜嘉钧微笑地问了其一收银员厕所在哪儿,就带着大袋衣物与苏佑佳明目张胆地一起进了女厕。
苏佑佳不安地看了眼门上的牌子,身后的杜嘉钧却笑了笑:“这个时候,里面肯定没别人!我就站在门口这里,你就安心到里面换衣服吧。”
她接过那一袋衣物走进格间,关门前视线投向站立在女厕大门边的高挺男人,嘴角微扯了下,给了他一个感激的微笑。
几分钟后,苏佑佳已经换上了一身新装,走出女厕时,她突然拉住他的手臂,指指男装部,说:“你也买件外套吧!”
他笑着点头说好,买了一件米色的轻薄羽绒服,拉着她套上了毛手套的手一起出了超市。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驶进加油站,他趁加油的空档问她。
相比一个小时前,苏佑佳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大半,眼里不再有惊恐凄惶,虽然一直沉默着,但看得出她正努力从差点被老公强BAO的阴影中走出来。
她仰头望着倚在车窗边的杜嘉钧,又看看车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了,她想回学校那边的房子,那里是避风港般的一个家,但是,此去路途太远,不该再为难他了。
“请你送我去灰狗巴士站。”
“你想去哪里?”他微皱眉问。
回学校吗?还是去纽约?现在都半夜三更了还有班次吗?难不成她想在巴士站的候车厅里度过这个夜晚?
他脑海里晃过有关车站的电影画面,一群邋里邋遢、恍似游民的人东倒西歪地躺在候车厅里的长椅上,对一个年轻貌美的单身女孩虎视眈眈……
“我没事了,你送我到车站就回去吧!”她努力展现轻松的笑容,从小生活艰苦培养了她坚韧的复原能力,今天的接连打击纵然巨大,两个小时的脆弱依赖也已足够,她不该再拖累他了。
“谢谢你救了我,帮了我这么多……连累了你,我很抱歉!”
杜嘉钧面色一沉,没搭话,扭转头放好油枪拧上油盖,坐进车里,迅速发动,冲出马路。
“我不会让你在巴士站过夜的,你是想回学校吧,我送你!”他直直望着路面,说得很平静。
但这平静底下,却让她感觉到了一股隐忍的怒气。
他在气什么呢?气他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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