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笑,又很想哭的苏佑佳只是低垂了眼帘,将感觉到水汽的眼眶掩盖住,嘴角却忍不住泄露了一抹笑意,低道:“嗯,谢谢!”
杜嘉钧见到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怔了下,整个人像是被一团炉火烘烤般体温高升,有点发窘地退出,替她轻掩上房门。
在医药柜里找出了两种感冒药,杜嘉钧看了下使用说明,皆是要饭后服用。于是,他站在从来没碰过的厨房用具前,犯难了。
但是,他也只犯难了一分钟,就研究起炉具。
感冒最好喝流质、易消化的食物?他找出了燕麦,照上面的指示加水煮开,然后慢火微闷了下,加入蜂蜜牛奶,搅一搅,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淡淡的甜味里有着牛奶的香滑,他放下汤匙,嘴角扬起满意的微笑。
找来一个托盘放上燕麦,水和药,他洗个手,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走上楼。
床上的人根本没睡,睁着一双清亮如星的眼睛望着房门被轻悄的打开,走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手里却小心地端着一个大托盘,看到她从床上坐起,眼里挂着问号,他微微一笑,将托盘放下。
“我整了些燕麦粥,你先吃一点再吃药。”他捧起那碗第一次下厨的成品,端到她面前,将汤匙递给她,催促着她:“来,尝一尝,好不好吃?”
她意外地看着碗里一团白糊状的燕麦,这是他煮的?接过汤匙小尝了一口,入口的燕麦粥出乎意料地在舌尖泛着淡淡的甜香,她咽下粥向他感激地点点头,“真好吃!”
他像是一个得到赞赏的孩童,霎时笑得春暖花开,眼中熠熠闪烁着得意的光。
大半月前的除夕夜,他吃了她亲手弄的面条宵夜,今天,她也终于吃着他亲手整的东西,有种陌生的温馨感在胸口环绕,似乎空气里都有种甜甜软软的味道,甜腻得心脏都有微微酥麻感。
“你呢?你就煮这一碗吗?”胃被燕麦粥填得暖暖的,不自觉地,连嗓音都柔软了。
他微笑着摇头说:“厨房里还有,我一会儿再吃。”
“哦!”她不再说话,低头专心吃粥,却无法忽视他注目带来的灼热感。
很快,一碗粥见底,一只手伸到她眼皮底下拿走了碗,另一只手递来了药,接着,是一杯水。
她扯了扯嘴唇,欲言又止,安静地喝着他给的水吃了他递来的药,然后,望着坐在床边的他依旧灼灼注视着自己,深吸了口气,努力以平淡的口吻说:“嘉钧,不要对我太好,我们是叔嫂,要避嫌……”
空气里的温馨甜软瞬间灰飞烟灭,那春暖花开般的微笑僵硬在张狂着个性的脸上,眼里的熠熠辉光变得暗沉阴晦,高大的身影霍地站立,阴影罩住了她全身。
“避嫌?你是要我离你远远的、袖手旁观、不管你的死活?”他死死盯着她微垂下眼帘等于默认的反应,不由火气直线飚升,额上青筋隐隐跳动,低吼着:“告诉你,我做不到!”
“你……到此为止吧,嘉钧!”她攒足了勇气抬起头直视他阴云密布的脸,“不要再增加我们的困扰了,你这样只会使问题更复杂……我一直当你是小叔,更是弟弟,请你别再任性了,好吗?”
当他是弟弟?他任性?他困扰了她?使他们之间的问题复杂化了?
他扣住她的肩,在她眼里寻找任何心虚的痕迹,但是,她黑眸里一片淡漠,波澜俱无,似乎坦然无愧。
“我有个哥哥就够了,不需要姐姐!还有,我任性是我的事,你管不着!”他气呼呼地端走托盘,大力甩上门。
这女人的心太过淡静,他看不透,但并不代表他就会退缩,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了确切的感觉,哪怕她现在还是他大嫂,他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杜嘉钧一走到她视线之外,就撤下气呼呼的伪装,靠在房门边上,仰头呼了口长气,在心里告诉自己:杜嘉钧,你不能被她三言两语给骗了!
“嘉钧?你这是在干嘛?”杜嘉铭手提着公文包走上楼梯,看见嘉钧靠在走廊的墙上,手里还滑稽地端着大托盘,疑窦丛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爱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难道还得向你报备?”
“嘉钧!”杜嘉铭眉头皱起,这嘉钧说话怎么这么冲,谁得罪他了?想起妈说过今晚李伯伯家的孙子满月,都过去吃满月酒了,家里除了佑佳就没有其他人了,难道……
“哼!”重哼一声,杜嘉钧端着托盘下楼,走了两步又记起来,转头说:“你别去打扰她,她着凉了,刚吃了药需要休息!”
她?佑佳?
杜嘉铭眉头紧皱,望着嘉钧消失在楼梯转角,回头望望佑佳紧闭的房门,再想一遍嘉钧说的话,心里有口大钟警戒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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