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复没有半丝犹豫,“大人待我如己出。”
郡守失笑了,“如果我让你在高山亭任职你可干?”
“这个……”公孙复迟疑了,他怎么也未想到,郡守会让他堂堂一个副将留在亭部打杂,这不是大材小用是什么?
“哈哈……”一阵爽朗的笑传开,郡守起身走到公孙复面前,拍拍他的肩,双手负背,绕过他来到窗前,语重心长地道:“我知道你一定认为屈才了,如果能用你换来另一个才德兼备的人,那还会不会觉得屈才了呢?”
说着转过身望着他,公孙复也转身望着郡守,回想起李若惜那副鼻青脸肿的样子,他怎么看也不像郡守口中说的那般才德兼备,有几分胆大妄为倒是真的。
“好了,你先考虑明天一早给我答复,不想留下我也不勉强。”郡守说完,略显疲惫的走到床边,强人所难的事他是从来不干的,只有心甘情愿才能为己所用。
公孙复施礼退下。
次日清晨,郡守一行整装待发,郡守见全副武装的公孙复便明白他的选择,没多问,走到赵信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好干。”
赵信一笑,回道:“大人请放心赵信定不负你所托。”他明白这一拍不单单只是好好干这么简单,早在昨晚找他问话他就该猜到郡守真正的意思,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站在郡守身旁的公孙复瞥了一眼赵信,眼中皆是鄙夷,在心中不屑地道:谄媚小人。
“好。”郡守大笑道:“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大人走好。”亭部众人道,目送郡守一行消失在落霞山的转弯处才回到各自的岗位。
赵大昌一进亭部就将那份郡守一早给他的东西交给米乐,吩咐他去一趟樟树里把东西交给李若惜。
而昨天与李若惜他们差不多时候回来的如氏,一早起来便去了周财家。
周陈氏见如氏一大早的就过来了,心想:不会是过来蹭早饭的吧?心下不悦,尖刻地道:“我说这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家来啊?”
“弟妹你这说的什么呢。”如氏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饭桌前,说道:“本来说晚上就该过来跟你说的,可回来的晚了你们都睡下了,也就没打扰了,这不一早我就赶着过来告诉你不是。”
“有快说有屁快放,放了好回去。”回去了我们好上早饭,周陈氏双手环胸坐下道。
如氏一笑四下打量了一下,故意道:“嗯,怎么一早没看到春兰啊,昨晚没回来么?”
“别跟我提那个贱人。”周陈氏瞥了她一眼,这是存心过来找不痛快么?
如氏一眼就看出陈氏的心思,叹息道:“弟妹我可不是过来找不痛快的,我是真有事想跟你说,昨晚上我们从高山亭回来的时候,看到张家小子与春兰手握着手坐在牛车上脉脉含情的样子你是没看到,要不是我们出现的及时,只怕那张家小子的嘴就这样了……”如氏说着两个母指弯了弯比划了一下,亲嘴的手势。
陈氏望着如氏的比划,心里顿时串起一把火,“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在桌面上,骂道:“不要脸的贱/人,这两天帮着张家我就不说了,我家周财这还没死就开始勾搭别人了。”
如氏在心里笑了,面上却劝道:“弟媳先别生气,这不能怪春兰,要怪就怪那张家小子,谁让人家又温柔又年轻有力……”
“够了!”陈氏哪还听的下去,喝道:“周财还不快拿家伙。”
周财一直站在门外,如氏的话他全都听在耳里,指关节握的“嘎嘎”作响,一听到陈氏的号令,操起农具就出了家门。
陈氏与周老爷子也拿着家伙跟了出去,如氏却站在她家嗤笑了一声回了家,又让她儿媳荚氏去全村嚷了一遍。
喜欢看热闹的村民顾不得吃早饭便跑去了村口。
村口张家,李若惜才起床,连脸都还未来得急洗,便看见周家人背农具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站定后,周财四下看了眼并未看到张春兰,用不善地目光望着李若惜,喝道:“张春兰你个不要的贱妇给我滚出来,昨晚跟张萌干了什么‘好事’躲在里面没脸见人了是吧。”
李若惜皱眉,心说:这周家一大清早是忘吃药了还是怎么地?不就是昨晚留下来住了一晚,怎么就干“好事”了?也太能想了吧。
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从厨房冲出一个人影,站在周财面前,挥手便给了他一耳光,喝道:“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
周财捂着被打的脸一时没反应过来,周陈氏见儿子被打了,立刻便回了张春兰一耳光,骂道:“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打你相公,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便往张春兰身上掐起来,张春兰刚才是气不过一时冲动扇了周财一耳光,现在反应过来没敢在还手,任由陈氏在她身上各处掐,只有脸上的神情告诉众人,此刻她有多疼。
周财捂着被打的脸回过神来,一脚踹像张春兰的肚子,张春兰双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见势周老爷也加入了战斗,蹲在地上的人痛的哇大叫,伸手挡了这里没那里。
李若惜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打人的方式,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地上痛的哀嚎不止的声音告诉她,她不能袖手旁观,上前手一横挡在周家三口的面前,喝道:“你们还是不是人,她做错了什么这样打她,少的打也就算了,你们两个老的也出手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张春兰躲在她身后,泪流不止,周家二老二话不说拳头便落在了她的身上,周陈氏边打边骂道:“我让你护,我让你护,一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
奸夫?淫/妇?她是奸夫?李若惜顿时想到了什么,你妹啊,那一家子真会造谣,这一家子还真就信了,给那一家当了枪使,估计那一家这会该抱着肚子笑这一家子蠢货了。
王氏见她挨打想上前帮忙,一把被腰痛的张木匠打拉,“你上去找打啊。”
“那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看着我家萌萌挨打吧。”王氏回头说道,挣开木匠的手就要上前。
“我不光要打,我还要休了她。”周财站在一旁带着一丝冷笑,一手就将上前帮忙人给挡住,“张婶劝你最好别上去,伤着了你可不好。”
“你给我让开。”王氏瞪着他喝道。
“娘你快走开,伤着了可不好。”李若惜站起来道,伸手一手抓住一只老手,若不是念他们年老的份上,真想一把就将他们推倒。
王氏绕到另一边想走过去,周财一手把她抓住,任王氏怎么挣扎也靠近不了,周财也不管挣扎的王氏,目光落在身高也就齐他肩膀的李若惜,嘲讽道:“你除了搞一下破鞋你还能有什么本事?”
“我还会搞你妹。”李若惜想也没想就把这话说了出去,一把甩开打两只老手,准备扶人。
“哎呀!这种话你都说的出口,看我不撕烂你这张臭嘴。”周陈氏一激动,一把将扶人的她推倒。
她冷不防砸在张春兰身上,张春兰吃痛,大叫一声,李若惜赶忙爬起来,狠狠的甩开又想推人的手。
周陈氏突然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没天理啊,姓张的小子欺负我这把老骨头啊,大家可得给我作证啊,姓张的不是人啊,偷我家儿媳还打人啊,还让不让人活啊。”
李若惜将狼狈不已的人拉起来,气愤的走到周陈氏面前,骂道:“你妹的,小爷就让你看看小爷拿什么东西偷你媳妇的。”生在富贵之家一直受的高等教育,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说这种粗话,还是在古代,真是要逆天的感觉。
周陈氏闻言,坐在地上不闹了,看她能拿什么出来,王氏赶忙上前阻止准备拔衣服扯裹胸布的人,“萌萌你可得想清楚。”
“娘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李若惜道,如果不把这事解决,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反正她已经决定恢复女儿身。
“让开,让开大家聚在这里干嘛呢?”人群外突然有人叫道。
闻言,所有人不由看向院门口,米乐拔人群挤了进来,见李若惜准备扯衣服的手,忙问道:“张里长你这是要干嘛啊?”
里长?她没听错吧?她还是樟树里的里长?
米乐见她不信,拿出一张盖有郡守大印的纸递给李若惜,李若惜接过,上面赫然写着:张萌才德兼备,特命尔为樟树里里长,功绩优则奖赏,反之罚之,郡守府特批。
看完后李若惜笑了。
再这个欺善怕恶的旧社会,是民都怕官,即便是一个小小的里长他们都怕的要死,好在王氏阻止的及时不然将酿成大错。
王氏虽不认字,但那声张里长她听的真切,不禁在心中叹好险。
周陈氏听见里长两个字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想偷偷的溜走,李若惜立马,喝道:“站住,怎么打人就想走啊?今天你们不把事情讲清楚咯,别想出这个门,米乐帮我把门看好咯。”
米乐立马站到了院门口,堵住了周陈氏的去路,这会李若惜底气足了,从屋子里背了张凳子,坐下后,慢幽幽地道:“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谁告诉你们我与春兰姐干了苟且之事的?”
场面一时之间反转过来,刚才还牛气哄哄的一家子,听到她是里长后,顷刻时成了霜打的茄子,立在一旁不言不语。
“怎么不想说?”李若惜知道肯定是那一家子嚼舌根,随即问道:“是不是如氏跟你们讲的啊?”昨晚就他们看见她与张春兰坐一起,当时动作还挺暧/昧的,经过长舌妇添油加醋全变了味。
周财一家还是不肯说,李若惜也不勉强,“你们不说也不关系?我只想问问周财,你刚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我说什么了?”周财装傻。
“别跟我装傻,就是休妻的事,当然这个我得经过我姐的同意。”说着,她看向张春兰,问道:“姐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