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零相救
女子飞退,身影如电,躲闪开独活的一剑。
但是这退,也不过是几丈,人依然停留在我们去路的方向,将我们阻拦的死死的,看样子今日不是她死,就是我们死了。
“顽固的人,传承的家伙也是顽固的。”独活不屑地吐出一句话,那双紧抿的薄唇看上去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我发现,他的俊美在不笑的时候是冷寒的,而他的笑,是轻轻勾起一点点唇角,这让他的表情看上去充满了讥讽和嘲弄。
原来有人天生嘲讽脸,我总算见识到了。
尤其那身邪气,更让那嘲讽里满满的都是不屑,任谁看到这样的表情,都恨不能动手抽死他。
天哪,我的剑明明是天界圣物,为什么剑灵却是这么个气质
他说的是昔年雅身边的顽固崇长老吧,这蜚蒲的剑招与那崇长老一模一样,就连看到我时的眼神,也是一模一样。
“什么样的人教什么徒弟。”我叹息着。
以那崇长老的性格,古板地只承认当年师傅的话,在她眼我就是个篡位谋权的人,只怕在这个蜚蒲眼,我也是这么个东西。
不仅如此,我在她的眼还看到了更深沉的反感,嫌弃。
我在第一次见面,能让人讨厌至斯的,她还是第一个。
“你还真是条蛆,百年了都不安宁。”她再度扬起了手的剑,“今日,我就带你回去,也好让我师傅在天之灵安息。”
被人这么形容,她也是第一个。
“回去”我努力不让身上的难受表现出来,笑的有些无赖,“去哪”
“天族。”她冷冷地回答。
雅要统帅这么多人,必然有着她的根据地,她们不承认我的天族,那他们自封的地方又在哪里
我心头一动,哂笑,“是落葵吧”
她高高抬起了头,不理睬我。但那表情已经给了我答案。
果然,“落葵”就是当年他们退守之地,只是雅为什么选择那里
莫非
莫非独活口的参悟之所,就在那
师傅毁掉了传承的记载,而那地方唯有师傅与雅知道,若我是雅,定然会守着那里重新等待时机。
我心头所想,在独活的眼看到了答案。
他举剑,朝着那蜚蒲直扑而去,手剑幻化了千万道,遍布对方所有的要害。
蜚蒲相迎,两人的剑光闪烁,每一次交击都爆发出无数朵火花,耀眼胜过了天边的星斗。
我从那蜚蒲的招式里断定,那就是崇长老的武功,与当年相比犹有过之,可见她的天资也是极为出色的。
这样的人成为长老一点也不为过,奈何却只施展在了自相残杀。
我熟悉这武功,独活也是极为熟悉的,他手的剑寻找着对方的破绽,每一次刺出,都将对方扑上来的身影逼退,不让靠近我半分。
而蜚蒲的目光,则始终未曾从我身上挪开过,让我不由想起百年前,崇长老也是这样,每一次都恨不能咬死我一样。
独活全完疯狂的剑招,逼的她一步一步的后退,在密集的剑光,我看到了她的笑。
奇特的笑,得意的笑,计谋得逞的笑。
再看独活,他是杀戮的剑,只有进攻没有防守,不知不觉已出了十余步,而我的身边已轻轻落下了一道影子。
蜚蒲在独活的进攻,冷冷地下令,“杀了她”
独活回首,看到我身边的人,看到架在我颈项间的寒光,很快又回了头,朝着蜚蒲再度展露他的嘲讽脸。
他甚至没有回头来救我,而是施展开手的剑,更快更密集地进攻。蜚蒲完全没想到他会是如此举动,被逼的脚下一个错乱,险些剑。
独活剑挑过她的发边,将那发髻挑散开,她披头散发的目光看上去很是凄厉,声音更是凄厉,“杀了她”
而我只是懒懒地看了眼那颈项间的剑,就咧开了笑容,“我终于明白你说过的话了。”
剑的主人低沉着嗓音,“什么话”
“你说即便我做了泽兰的帝皇也不能靠近你,即便我做了天族的族长,想要娶你也艰难,原来你的身份,是雅的子民。”我喘息着,努力地睁着眼睛,想要看清他的容貌,“抱歉又让你看到这样的我。”
“无妨。”他轻声回答,“当年你也是这么狼狈,我也没嫌弃过你。”
“我知道的,只是又要你等了。”
“没关系,我习惯了。”
平静的交流,是熟悉的温暖。
“她是你什么人”
“我娘。”
“那我明白为什么昔日你会跳崖了,这么个顽固不化的娘,只怕被压制的很惨吧”
“我只是不想依照她的意愿嫁给七叶而已,她为了壮大天族,已经走火入魔了,分不清是非,看不懂真相。”他轻叹,“可是血脉,身份,让我觉得无论走到哪,都无法挣脱,所以才想死了算了。”
“幼稚的做法。”
“以后不会了。”
我们的交谈显然引起了蜚蒲的巨大不满,她扬起声音,“蜚零,快点杀了她。”
颈项间的剑挪开,我身边的黑衣男子抬起脸,“娘亲,我不会杀她。”
“为什么”蜚蒲发丝张扬,形如鬼魅。
“因为”我抬起脸,看着那修长的身影,“蜚零是我的男人。”
“放屁”蜚蒲愤怒地叫嚷着,手剑扬起一连串的寒芒,与独活剑敲出如爆豆子一般的声响,剑芒吞吐。
她怒极了
“幸好,她让我行刺你。”蜚零叹息着,猛地提起手剑,扑入独活与蜚蒲的战局,“你们快走。”
独活抽身,他迎上,两个人配合的恰到好处,独活抱起我,掠走。
我的耳边声声是蜚蒲的怒号,“蜚零,你竟然敢背叛天族”
“娘亲,我不是背叛天族,我只是忠于自己的爱人。”蜚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手剑招架着。
这个隐忍的男儿,让我在这个时候听到他的表白,让我恍惚着觉得自己烧的更厉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而蜚蒲显然被这句话激怒至疯狂了,“你放走族长最大的敌人,就是背叛天族,我蜚蒲没有这样的儿子,你把贼人当爱人,我绝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我宁可杀了你,再向族长请罪。”
蜚蒲把所有对我的愤怒,都转嫁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她形若疯狂,密集的剑招层层地笼罩了蜚零的身体,甚至比刚才对待独活更加猛烈。
蜚零艰难地招架着,在狂风骤雨般的剑影下,转眼将身上已多了数道口子。
该死的,他只抵抗,根本没有反击。
以我对蜚零的了解,他不是个能放下亲情的人,否则不会在三年之后还回到天族完成与七叶的婚礼,他隐忍,但却极重感情。
他不愿意与母亲对抗
蜚蒲一脚踹倒他,蜚零的身体在地上打了个滚,蜚蒲看也不看他,飞奔向我们。
就在她身体刚刚腾起的时候,蜚零的手更快,双手抱上母亲的腿,硬生生地将她留下。
我相信,蜚零的武功自保不成问题,但是他这样的打法,让我心头一抽。
“放手”蜚蒲怒吼。
蜚零依然抱着,只朝着我的方向喊着,“快走”
蜚蒲手剑提起,“你放不放”
“不放”蜚零的固执,几乎与他的母亲也是一模一样。
蜚蒲冷哼了声,手的剑毫不犹豫地落下。
果然,面对着蜚蒲那毫不留情的一剑,蜚零完全没有躲闪的意思,他只是用那双目光,遥遥地望着我。
所有的爱恋,都在一眼间诉尽。
“去,去救他”我急切地开口。
可是我知道,无论独活有多快,都不会比蜚蒲那一剑更快,这么远的距离,我救不了他了。
无怪乎他会选择表白,只怕这个决定,在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以死护卫我离开,以死阻拦自己的母亲。
“我不准你死”我叫着,目眦欲裂。
没有武功的我,连声音都那么微弱。
无力,无力阻止,无力拦截,无力改变。
尽管独活已经在第一时间回头了,尽管他的身法已经展现到了极致了,可还是太慢了,太慢了。
那双看着我的眼睛里,满是柔情。
你这个混蛋,坚持了这么久,与我最困难的日子都过了,你说过会等我的,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是解脱的笑,是释然的笑。
解脱你个头,释然你个鬼,我的承诺还没做到,我不准你放弃
他懂我的,他能看懂我要说的是什么。但他只是摇摇头,无奈地摇头。
“独活剑”离鞘飞出,灌注了内力的剑身发出啸鸣,直取蜚蒲的心口。
她若要躲闪,势必要放弃刺向蜚零的这一剑,我仿佛看到了希望,挽救蜚零的希望。
可是那黑色身躯,用力地挣扎起,挡在了蜚蒲的面前,以他那宽阔的胸膛,迎向独活剑。
他不让他的母亲伤我,也不能让我伤了他的母亲,蜚零的抉择,那么艰难。
我看着那剑,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忽然,从蜚蒲身后闪过一道影子,很快,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楚,丝帕蒙面,手指快地点过。
只见一片白影,那是手指太快留给我的视觉残像,擦过蜚蒲身后数道大穴,蜚蒲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想要回头看这偷袭的人是谁,却什么也看不到,倒落在蜚零的手臂。
独活剑悬空而停,又无声地飞了回来,隐入剑鞘。
所有的事情不过在电石火花间,从紧绷到松懈,也不过是转眼间。
沉重袭来,在这一刻终于坚持不住,我趴在独活的肩头,昏死了过去。
最后一抹思绪飘过
蜚零,老娘一定要跟你算今天的帐,敢在我面前不要性命,我绝不放过你还有那人是谁,好熟悉的身影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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