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吕兄,请。”龙王焱右手一伸以示邀请入局。
子吕笑而不语,轻轻一挥,将棋盘恢复如初,直接坐在了龙王焱的对面,手持盒中棋子一枚一子下在了天元。
“天元?有趣。”龙王焱亦拿起一子下在了盘面五之5的位置之上。
子吕眉宇一皱,望着眼前这尚还年轻,资历尚浅的小蛟龙,不由盘腿一坐,认真了起来。
此处不分日夜,难辨时辰。
他们这一番厮杀,数个来回,竟不分上下,相庭抗衡。待到两人皆精疲力竭,无力再战之时,子吕忽儿发缕一甩,仰面朝天大笑了起来:“小蛟龙啊小蛟龙,你可真是好耐心,这友人待救生命垂危的,你却还是不慌不忙,有着耐心在此于我数盘厮杀,我五官王子吕却服你一人。”
龙王焱双目注视着五官王,却也仰头大笑了起来:“非也,非也,这友人待救是真,这生命垂危也不假,只是我早已知晓这近水楼台之处乃是镜花水月,在我面前所现出的近道并非就是近道,而那看似最远之道,反而近在咫尺。”
“哦?此话怎讲?”子吕问道。
龙王焱环望了一番四周的景致,一手指向了那面前的棋盘,道:“白蕊彼岸花,花蕊虽白,但最喜血色,故外红内白,亦嗜血。而这方才所见之花,无不白花白蕊,开于幽绿、长于泥土之间,试问这些花与之无一相同,又岂会是真的白蕊彼岸花?不过只是镜花水月罢了。但它们若不是真的白蕊彼岸花,五官王吕你又何故故意骗我,引我去寻?因此我思来想去,理由不过有一,那便是你之前所言的“无趣”二字。子吕你常年被困于这陈莫华清山中,不曾外出,日日与这芳草朽木为伴,偶尔来了一人,便想添些乐趣。若是如此,我奉陪你便是。”
“呵。”五官王吕嘴角微扬,拍了拍手,双眼注视着龙王焱,道:“你这小蛟龙,不仅乐技与棋艺不下于我,这聪慧度确也近我个八九分。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你且告知于我,我日后定当记住,偶尔怀念。”
龙王焱双手一恭,答着子吕道:“在下青海蛟龙宫蛟龙王嫡子复姓龙王名焱,此处拜见十殿阎罗五官王,还请五官王予焱一助,开启血池狱,想必那处阴气逼人,血红弥天,必现白蕊彼岸花,让焱去采摘。”
五官王眉宇一皱,脸上故现难处,思虑着道:“开启这血池狱需消耗我不少法力,若我开启,你当如何回报于我?”
“我定当时常来此与子吕作伴,奏乐饮酒下棋赋诗。”
“这可是你说的!”
“自是我说的。”
五官王的脸上突然显出了喜色,他一拍棋盘对着龙王焱道:“好,我就应你,开启血池之狱。”
他的话刚说完,便忽儿化作了一缕黑烟,将龙王焱一卷,带入了虚空之中。
只见他左手一挥,四周景象便更替变天,乌云密布,四周腥风起,地下裂开了一条巨道,巨道之中是十六层苦难牢笼。
“血染红狱,十六层牢笼,十六种苦难。这便是让鬼魅也随之闻风丧胆的血池狱。”五官王说着又自发间拔下了一根头发,他轻轻一吹,那根头发便化作了麻绳,绕在了他的手上。他又道:“此麻绳你且紧紧抓住,不要松手。它与我相连,可确保你有去有回。”
“好。”
龙王焱望了一眼那底下的血池狱,血池狱中哀声连绵,怨气惊天。他一把抓住了以子吕之发变作的麻绳,往下一跳,朝十六层牢笼而去……
呜吟呐喊十六牢,千手千伸不得饶。
龙王焱一路往下坠去,悬挂在了半空之中。
他环望着四周,四周的囚徒皆以苛求之眼望着他的脸,欲求以帮助。龙王焱虽心生怜悯,但亦知自己所图乃白蕊彼岸花,而非一时意气救助这些囚徒。
他并未理会他们,而是睁大了眼睛四处寻找那白蕊彼岸花。就在他一番寻找不得,心感焦急之时,却在那第十六层牢的牢壁之上看到了那白蕊彼岸花的影子。
“原来是那处!”
龙王焱于半空一荡朝第十六层牢而去。
他径直落在了第十六层牢过道的楼梯之上,然而他的脚尚未站稳,却发现不远之处幽暗漆黑且渗着血红般的液体一点点地扭动着身躯,慢慢地朝他匍匐而去。
他,黄眼一闪,头上龙角起,脸上露出了二道须,龙嘴一张,将那液体吼出了十丈远,贴在了对面的牢壁。
他又快跑到了生有白蕊彼岸花的牢壁之前,伸出了右手,将那花采摘了下来,握于了怀里。
“子吕兄,我已摘到到了此花,拉我上去吧。”他朝子吕叫喊了一声,又拉了拉麻绳,子吕用力一拉,顷刻便将他拉了回去。
“你即已得此花,可不要忘了对我的承诺。”
“放心,我龙王焱定不会忘,况且在焱的心中,天上地下四海幽冥,也有只有子吕你与我不相上下,起鼓相当,此等对手就是你不说,我也定会来找你。”
子吕点了点头。
龙王焱相视一笑,握着白蕊彼岸花,独自念道:“阴阳逆转,仙鬼互换。”随之便瞬间消失在了华清山间回到了那长空无边,白云无际的虚空之中。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紫俏如何了。”龙王焱回望四周,心中担忧,变作了那墨黑色的蛟龙,快速飞了五万里朝青海而去。
他一入入了蛟龙宫,自己的寝宫,发觉那王弟龙王角依旧被定于了那里。他轻轻拍了一下龙王角之肩,龙王角便醒了过来。
“我……我能动了?”龙王角转动了下手臂,舒展了下僵硬的四肢,眨巴着眼睛对着焱道:“王兄,这才过了一个时辰,你怎么就回来了?我还铁定以为那幽冥之地,你要去个几天几夜呢。”
“一个时辰?以这阴阳逆鳞入冥,数十个时辰竟只相当于一个时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