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冶天革这般顿悟,是了不得的机缘,此时却被人无端打断,以冶天革?20??性子,也不由肝火大冒。没有直接拔刀砍人,就已经是大度量的一种表现了。
“冶天革,这里是山澜城......”
春兰目光扫过自家公子,待看到澜龙傲微微皱起的眉角后,心中暗自窃喜。伺候澜龙傲这么多年,春兰自诩已经摸透了澜龙傲的性子。知晓澜龙傲应该已经动了真怒,但......看了站在澜龙傲身边的公冶封一眼,春兰决定再添一把火。
“山澜城又怎么......”冶天革刚想回一句山澜城又怎么样,但这时他的意识已经完全从之前那种奇异的境界当中退了出来,春兰之前说过的话再次浮现,公子?什么公子?之前这女的好像来过......澜将军的嫡子?
一想到刚才呵斥的是澜将军的嫡子,冶天革头上的汗立马就下来了,“山澜城怎么......那真是好啊!哈哈!哈哈!”
陈元捂脸,这货真是大师级墨匠?怎么一点身为大师的气势都没有?人家小小的侍女的一句话,就吓成这样。
大师的高冷呢?这时候不是应该冷笑一声,然后冰冷地说上一声“渣渣,滚。”?
这一刻,陈元很有一种某种认知被打碎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呵呵,冶大师,我家公子可是亲自来了,你看......”春兰轻笑。
“喂!那啥,”陈元看不下去了,“我知道这里是山澜城,不过,我十分好奇,难道在山澜城,未经主人的允许,就能随意进入他人的屋子?”陈元貌似好奇的问道。
闻言,春兰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她实在是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如此作死,要知道,在她身后站着的,可是澜将军的嫡子,未来山澜城的主人。对面那面目清秀的小子,安敢如此放肆?
“阁下何人?此间乃是商铺,我等作为客人,难道进不得?”公冶封突然站了出来,没有理会陈元,而是直接看向了冶天革,不疾不徐地说道。
公冶?难道是......?
陈元目光好奇地落在公冶封的脸上,和脑海中浮现的面容对照,想找出些许相似的地方。至于说的话被其反驳,放到没有被陈元放在心上。
“进得,进得,当然进得。”冶天革大笑着说道,说的很急,深怕陈元又“口无遮拦”,他可不想得罪人,“不知道阁下想买些什么武器?不是我自夸,这山澜城,说到这打铁的功夫,我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你看这把宝剑,以精铜为基,经过七七四十九道工艺打造,切金断玉不在话下。”
说着,冶天革却是从墙上去下那把用某种尿液淬火打造而成的铜剑。看的陈元脸皮直抽。
“切金断玉?”
除了陈元和星老两人,在场众人俱都被冶天革的话吸引,目光聚集在他手中那柄看似不起眼的铜剑上。
此剑长三尺三分,宽寸许,剑身通体黝黑,充满了古朴之气。
细看,还能在剑身之上看到少许花纹。
单论卖相,此剑确实不错,不过,剑为凶器,外貌再好,如果无法杀敌,那还不如一根木棒。好歹木棒还能敲人不是。
“试试!”澜龙傲来了兴致,哪个男儿不爱剑?此剑真如冶天革所言,能切金断玉,之前的冒犯,不计较就是了。
澜龙傲想试剑,自然有人将东西备好。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金块,玉佩,一个不少地摆在了冶天革的面前。
澜龙傲:“冶大师,动手吧,如果此剑如你所言,能切金断玉,本公子便不计较你之前的冒犯。不过要是你是在耍弄本公子,澜家的怒火必将降临。”
开始吧!
冶天革先是取了金块,将其放于试剑石上。接着右手持铜剑,悬于金块的上空三尺处。
冶天革两目微阖,有精芒闪现,喝,一声轻喝自其口中传出,未见冶天革作势,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
叮,一声脆响后,冶天革已然收剑。
“这是?”
“哈哈,公子你看,什么切金断玉,吹得那么大,结果连个凹痕都没有砍出来。”
“要将青铜打造成一柄切金断玉的宝剑,据我所知,只有大师级铁匠才有这种功夫,这位怎么看也不像是......”
“唉,就算是冒犯了公子,只要道个歉,以公子的胸怀,岂会计较。这下好了,如此欺瞒公子,便是公子想饶他,我等也不会答应。”
......
跟随在澜龙傲身旁的都是他的亲信,之前澜龙傲没有表态,他们不敢乱说,此时见金块“无恙”,便纷纷开口指责。
“眼睛不好就不要乱说,不然等下要是被打脸,丢的还是你们家公子的脸。”
陈元悠悠开口,却是激怒了说话的众人。
有人正想叫骂,却发现澜龙傲正满脸怒容地看过来,这下,刚才指着冶天革叫骂的人心中均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闭嘴!”澜龙傲脸上一丝羞怒之色一晃而过,厉声喝道。接着他大步走到试剑石前,伸手捏住金块一角,轻轻提起。
咔,一声脆响,金块被澜龙傲轻易拾起,但他的目光依旧落在试剑石上。
震撼,众人脸上俱都流露出震惊。只有公冶封,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不过他掩饰的很好,并未被其他人发现。
众人中,还有一人的脸色与其他人不同,正是侍女春兰。
之前她被陈元挤兑,后又被冶天革呵斥,这让她对两人俱怀恨在心,恨不得澜龙傲一声令下,将陈元和冶天革拿下。
不过,如今,在冶天革露了这一手,还有看到澜龙傲的神色后。
春兰的心中,已经开始后悔,以她对澜龙傲的了解,其对冶天革已然有了收服之意,如此一来.......
......
试剑石上,豁然还有一块金块,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半块。
澜龙傲将手中的金块随手丢开,小心将试剑石上的半块金块拾起,食指轻轻拂过断面,脸色微凛。
“好平滑。”感受着手指与断面的触感,澜龙傲心中赞叹。切面如此平整说明此剑极其锐利,这一点,从刚才一剑落下,金块不分便可看出些许端倪。
澜龙傲脸上浮现异色,看向冶天革的目光不由微微亮起。
大师级,能打造出如此宝剑,此人必然是大师级。
一位大师级的铁匠,一想到这,以澜龙傲的身份,呼吸也不由急促了几分。
便是他父亲澜将军手下的精锐,也不是人人都有这等利器,要是......
“不行,此人必须掌握在我的手里。”澜龙傲心道。
“这还有一块玉,要不要再试试?”
看着众人震惊的神色,冶天革顿觉心旷神怡,手艺人最开心的,无疑是自己的作品被别人认可。不管墨匠还是铁匠,也算是手艺人,自然也不会例外。
数年为誓言所苦,如今连儿子都被人捉去,说不后悔是假。不过,此刻,冶天革却是找回些许曾经的心态,那是曾经还能打造墨宝时的意气。
“不用了......”公冶封似赞似叹,道:“有这,便足以。”言罢,指了指澜龙傲手中的半截金块。
看了公冶封一眼,澜龙傲心中疑惑,他是怎么知道冶天革的本事,还特意找了过来,难道......
“切金断玉......,大师的手艺名不虚传,”公冶封赞叹,接着,他话锋一转,开门见山地说道:“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大师能帮我打造一件事物。材料在下已经备好,不知大师......”
果然,澜龙傲恍然,能达到大师级的铁匠何其稀有,任何一方势力都不会放弃。公冶封身为公冶家的嫡系,这一点自然不会弄错,既然其一到山澜城便通过杜长天联系上他,寻求他的帮助,想来就不是打着将人弄走的主意。
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如其所说,希望冶天革帮其打造一件武器。
澜龙傲嘴角微翘,眼中有寒芒闪过,心道,“算你识相,不然......”
“这,”冶天革有心拒绝,誓言已解,此时最为要紧的,便是打造几件墨宝卖了赚钱,将小磬给“赎回来”。
至于普通武器,说实话,在见识过火药的威力后,刀剑什么的,冶天革已经不屑浪费精力打造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尝试着将之前浮现在脑海中的构想完善打造出来。
如果真能将其实现,必将会名垂青史,被后世赞颂。
“抱歉,这位公冶啥,刚才冶大师已经答应我,为我打造几件小玩意儿。想必这几天冶大师是没有时间搭理你的,你可以回去洗洗睡了。”
陈元淡淡地说道。
公冶封面色微变,目光攸然转向,落在陈元身上。
陈元回看,未发一语。公冶封也没有开口。
气氛凝重,察觉到两人间的异状,澜龙傲脸上浮起一抹笑意。
公冶封:“阁下可否稍让?”
陈元淡笑:“如果你是美女,让让也无妨,不过......呵呵!”
公冶封皱眉,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面调戏他,不过此地不是景阳郡,公冶家的势力并未发展到此,却是不好当着澜龙傲的面出手。
他又看向冶天革。
冶天革微笑道:“这位公子先下了订单,连钱都交了。”
言下之意,公冶封岂会不知。
半饷,公冶封突然转向澜龙傲,道:“澜兄!”
这是在向澜龙傲求助,以澜家在山澜城的威势,确实比公冶家的名头更有用。
“冶大师,公冶兄是我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澜龙傲说道:“你先帮公冶兄,想来以大师的手段,也不用多少时日。”
“这......”澜龙傲开口,却比公冶封要有力多了,此刻,冶天革也在犹豫,答应,他怕会误了陈元的事情,毕竟全靠陈元,他才得以解开誓言。不答应,必然会得罪澜龙傲,以澜家在山澜城的势力,便是他也不见得能跑的掉。
一边是恩人,一边是澜氏,冶天革陷入了两难之境。
陈元突然说道:“那啥,澜什么,你算是哪根葱。要是不想丢人的话,就给老子圆润的离开,不然......嘿嘿!”
话音刚落,澜龙傲还未说话,跟在他身后的亲信先急了。
“小子,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澜少爷,把弟兄们叫进来,此人竟然如此......一定不能饶了他。”
“杀,杀了他,澜氏不可辱。”
......
“闭嘴!”澜龙傲开口,立刻变得安静。
“你可知道我是谁,”奇异的,澜龙傲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怒气。只有春兰,这个一直伺候在澜龙傲身旁的侍女,才知道此时的澜龙傲才是最恐怖的。
陈元:“当然知道了,澜将军的儿子嘛。”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敢如此......”澜龙傲未说完,但在场的其他人都知道澜龙傲的意思。
陈元笑:“澜将军是澜将军,你是你,你代表不了澜将军,澜将军也不会有闲工夫跑这来。还有,为什么你们这些人这么喜欢将父辈挂在嘴边,难道除了家世,就没有能提的?”
“小子,你知道什么,澜公子可是山澜城年青一辈中的第一人,公子他十二岁开锋,十四岁达到九品巅峰,如今已达八品之境。”
“如公子这等天才,岂需要依靠父辈。”
“小子,识相点就跪下祈求公子原谅,不然.......”
“哦?八品?”陈元哑然。
澜龙傲面无表情,眼中却有笑意。
“正好,你是澜家的人,他也是,正好......”陈元低声说道,继而抬头,看向澜龙傲,道:“你德行有亏,欠教育,我正好这几天有时间,便勉为其难......”
一边说,陈元手指开始发出淡淡的红光,同时在其脑后,赤色光环升起,如朝阳,光芒万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