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见状便相信了太子并没有谋反的心,这次的事他也不曾参与,对太子就更加放心了,同时下令将顾家人下了大狱,还要将顾家的掌家人和世子问斩。
穆家人站出来力保顾家,而皇帝本就年迈了,被太子妃的事气一回,顾家气一回,现在看到穆家的态度时,又被气了一回,于是一病不起,仅仅两天就驾崩了。
他驾崩的如此突然,又这么快,让人不得不多想,可多想也没用,当时的情况谁都不敢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人。
之后太子一改平时的平庸,以凌厉的手段压制其他几个皇子,顺利登基继位。
继位后他只是将太子妃的流放改为了打入冷宫,他的说辞是,哪怕他再喜欢太子妃,可他父皇到底是因为太子妃的事而死,他不能如此不孝的封她为皇后或妃。
至于顾家,太子登基后说先皇赐顾家人死罪,他作为儿子的不能驳斥,但太祖曾赐予顾家一枚丹书铁券,只要顾家交出丹书铁券便饶了世子,让他接掌顾家,就连官位、爵位都不变。
事情发展到这种情况,顾家人再笨也知道他们是被利用了。
他们虽恨,却也无可奈何。
于是顾家的家训中添了一条,那就是顾家最多一妻一妾,而且主母的身份不宜过高,这是明面上的家训,顾家家主还有一个口头的家训,若家中有女儿,必须从小定下娃娃亲,并且不可嫁入门第太高的人家,尤其是皇家。
顾家历代家主只是太医院里的医正,但就因为是医正,历代家主就要做到一点,让皇帝信认你的同时,还要放心你,那么顾家的地位就不宜过高,哪怕是国公府也不可以势力过大。
大殷朝联姻的多是为了扩大势力,巩固地位,所以顾家选主母专门往小门小户上挑,就显得弱势了,儿女的亲事也是跟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家联姻。
虽然别人暗中会嘲笑他们,可却让顾家安稳了。
“也许祖先经过那一件事是怕了,才定下这样的家训,但经过这么多年的传承,多少也能看出来,不是所有人都有太祖那样的胸襟,尤其他们是当权者。”
“当年你出生时,还是先帝在位的时候,父亲说先帝还赏下不少好东西,先帝会立宣德帝为太子,也是因为宣德帝的儿子中有一个他很看好的皇孙,可那个人不是五皇子,而是宣德帝的七子,他仅比你大三岁,这样的年龄差也相当,且不管会不会发生当年的事,父亲和母亲是不会希望你进宫的,在你三岁的时候父亲发现先帝的身体不好了,怕他在临终前给你指婚,所以父亲只好对外说你天生带煞,必须养在行伍之家,嫁于行伍之家。”
穆颜清听后也很震惊,原来她根本就不是天生带煞的命?
这是父亲他们为了保护她而放出的话,为了保护她,故意将她放到穆家去养。又为了圆话,只好说她只能嫁于行伍之家。
虽然嫁给行伍之家有坏处,但好处是她接触到的人都是军中人,大方直接,喜欢耍阴谋诡计的太少,同时地位高的也不多,各方面都满足。
他们不舍得随便就把女儿嫁了,起码要她自己喜欢才好。
若她在军中有了喜欢的人,不管那人身份高低,她都能有正大光明的嫁了,毕竟只有行伍之家才能镇住她的煞气。
皇家的人一般都很相信这些,所以哪怕先帝又挺了将近四年才去世,还经常看着顾准唉声叹气,还说过他怎么就一个女儿的话,却也从未提出过给她和七皇子赐婚的事。
等她七岁时,她选择了陆离,父亲当即就决定给她和陆离定亲,陆家自然欣然答应的。
她久久没回过神来,直到顾夫人推了推她,她才猛地回神,“七皇子不是已经…”
顾准嗯了一声:“在你八岁那年,他失足落马而死。辛亏你是和离儿定的亲,清丫头,且不管先帝有没有给你和七皇子定亲的想法,我总要防着点,天家无情,更何况他的身子基本都是我看的,跟他接触的时间也长,先帝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皇帝呢!”
顾夫人将穆颜清搂进怀中,关怀的问,“清丫头,你不怪我们吧?”
穆颜清含泪摇头,她怎么会责怪他们呢?
祖上遭遇过那样的事,加上父亲在皇帝身边的时候多,对皇帝的想法多少了解一些。
“可是外祖母他们…”
顾准脸色变了变,“丫头,你可知你外祖父当年的伤有多重?”
穆颜清怎么可能知道呢?那个时候她才六岁,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
“并不会重到死亡的地步,当时是我的一个义弟看的,他说他能救,可是…岳父救了宣德帝,他就是宣德帝的恩人,威远国公府又是掌军国公府,清丫头你说会有什么下场?”
穆颜清浑身泛着冷意,她不禁抖了抖,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闪过,“所以外祖父是想明白了这一点,不让叔叔救治,就当是为了救宣德帝而牺牲,这样等宣德帝上位,国公府有救驾之功,可这功劳却不是我舅舅的,因此风头不会太盛!”
顾准颔首,当年岳父就是出于这样的考量才选择了死亡,他是为了保住国公府。
也正如他所想,国公府确实安稳了几年,可他却没有料到朝中有人洞悉了宣德帝的想法,还还顺势设了套,威远国公府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穆颜清面色冷凝:“父亲,为何外祖父不选择放弃兵权呢?难道权比他的命还重要吗?”
顾准笑得有些凄凉,“放得下吗?如果岳父提出上缴兵权,皇上他能要吗?如果岳父多次请求,只会让皇上对国公府更加不满,清丫头,皇上就算薄情,也不想让天下人戳他的脊梁骨!”
“岳父可是他的恩人呢,可是岳父救了他,他却一上位就收回了岳父的兵权…如果他这么做了,那他会不会被史官写成是一个昏君?作为昏君而名留青史,他能愿意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