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穆颜清一直在沉默着,陆离多次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最终还是穆颜清先开了口,“等过了年皇帝召见我之后,我就先回云州去了,放心,我到了就会给你传信的,如果那边有什么动静我也可以第一时间传给你。”
老鹰的飞行速度是很可观的,所以就算穆颜清比别人晚知道一天,信也不会比别人到的晚,更何况陆离相信她不会比别人知道的晚太长时间的。
他心里翻滚着的情绪,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分离,对他来说,虽然有些不舍,但毕竟不是现在就分离,再说分离后也不是再不相见了,这次分离她是去调理身体,对她有极大的好处,他只会高兴呢!
但是…
他其实是不想甚至是害怕分离的,六年前,也是如这般,他出征在即,与她分离原也认为是暂时的,结果却不是。
“那你路上也要小心…”内心挣扎许久,他终究也只能说了这么一句。
“现在我还没走呢,你就开始叮嘱了,莫不是想着让我赶紧走吧?”
陆离无奈的揉了揉她的秀发,却没说话。
穆颜清伸手抱着他的手臂,歪头靠在陆离的肩膀上,“阿离,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年呢!从这一年开始,日后不知要有多少年,我们都要一起过年了。”
“是啊,清儿,可是嫌烦了?”
穆颜清嗔了他一眼,“这还一个都没过呢,怎会嫌烦?”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从她七岁开始,就盼着能够日日陪伴在他的身边,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他的左右,记得小时候还曾被外祖母训过,外祖母说,饶是夫妻之间也不能如此,更何况他们还只是订了亲,并没有成亲呢!
那个时候她不懂,只想着时刻去找陆离,可陆离跟在舅舅的身边,被舅舅拘着小小年纪就出入军营,就算她也经常出入军营,可他哪有那么多时间陪着她?
所以一旦他有时间的时候,她总是缠着他山上山下的到处跑,那个时候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应该四处玩耍,赶上天气不好的时候,就留在屋中用沙盘对阵。
“清儿,你回到云州后可要记得好好调理身子,切不可急躁,还有顾三哥那…”他顿了顿,现在的她是穆颜清呢!“药材你也帮着找到了,能不能救回来自然有顾伯伯去操心,你可不要因为操心他的事而耽误了自己的身体,这样顾伯伯也不会高兴的。”
穆颜清含笑点头,丝毫不觉得陆离这话有什么不对,自然也就没发现这句话里面所隐含的含义。
两人说着闲话就到了陆家,老夫人将两人叫到正房训话,“大过年的,你们看哪家人还出门乱逛的?尤其还在别人家住了一夜!”
大夫人王氏在一旁添油加醋的道:“听说昨天晚上还发生一件大事呢!”
老夫人佯装不知道的问:“出了大事?什么事!”
“这事啊,媳妇也是从大儿媳那听说的,婆婆您也知道她是安国公府出来的,消息自然比咱们多很多!具体情况儿媳不知,可却听说跟恩义伯家有关系呢!”
老夫人听到是跟恩义伯家有关系,眉头扭得跟麻绳似的。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黄氏赶巧了这个时候过来请安!
按说现在的时间也不晚了,哪有孙媳妇都这个点了才来请安的?
请过安后老夫人就提起这事,黄氏恍然道:“孙媳听说恩义伯昨日出了事,本来他是被圈禁在皇宫中的,今天却不知为何顾家的二公子入了天牢,父亲怕咱们陆家吃亏,毕竟二叔跟…跟恩义伯家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老夫人听后看向陆离和穆颜清,“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声色厉荏,就放佛他们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般。
“祖母,这事有什么好说的呢?那都是顾伯伯家的家事,如果大嫂说怕连累的话,那大嫂完全可以放心,又不是天大的错,怎么可能连累到咱们家?”
陆离说着有些嘲讽的看了大房各人一眼,“咱们家除了我父亲跟顾伯伯有些交情外,还有什么联系呢?如果连有交情的人家都会受到连累,那得是多大的罪?”
黄氏被噎的一哽,可不是吗,顾家的姑娘可没嫁进陆家来!
老夫人干咳了一声,“虽然是这么说,但老二毕竟跟恩义伯过从甚密,眼下正是多事之时,况且不是说云州那边有异动吗?离儿,你曾经也是在军中呆过的,应该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避讳着。”
避讳?
到底避讳什么呢?
穆颜清忍着一直没说话,陆爷爷过了年就会启程,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
两人默默的听了一会,老夫人见两人似乎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当下也不说了,直接把两个人打发下去了。
路上穆颜清才开口说话:“阿离,如果我说…要公公跟大伯父分家如何?”
“分家?”
陆离从来没想过,都说父母在不分家,祖父只是失踪并没死啊!
再说,就算他爹和他从来没有承认过老夫人,可起码名义上她还是他爹的嫡母,是他的祖母,她还好好的活着,怎么能分家呢?
更重要的是,现在陆家没有家主,分家的话,兵权要分给谁?
分给他爹,老夫人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但分给大房,他爹也不能同意。
“嗯,分家!我知道我这个想法有些过分了,可你真的希望一直这样下去吗?阿离,虽说父母在不分家,可也要看这父母是什么父母吧?瞧瞧,我们上回去庄子的时候,连暗杀都整出来了!还有你,这六年来中的毒,又是何人授意?跟这样的人一直住在一起,你真的愿意吗?”
陆离摇了摇头,“我也不是愿意,而是有些话说起来方便,但做起来太难。你也知道咱们家中这些事不宜往外面宣传,之前皇帝是有心夺兵权,故意把流言放出来的,可最近外面的流言却突然没了,难道不是他压下去的吗?他的目的,清儿难道不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