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泪血的世界别人很少懂,因为他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
在这是世上有血性的男人都懂得忍耐两个字,不管他们心里有多大的委屈不开心,他们的脸上始终表露的都是坚强。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忘记,做为一个男人的担当。
所以男人有时候其实很累,也很疲惫,只是他们却不愿去说罢了。
萧泪此刻就什么话再也没有去说,他很希望这个人能主动站得出来,毕竟这是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可他还是不希望这个人站起来,因为他的心再也经不起朋友间的背叛。
人这一辈子,也许会经历无数次朋友的背叛,可谁的心能忍受住这样的事?没有人,没有人能接受住朋友的背叛。
这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男人可以去流血,但不可以流泪。
流出的泪只能在心中,泪溶于血,会更伤心。
杨掌柜子不说话了,他当然不会为了一个这样的人,去触动萧泪血内心的伤痕。
满大江却笑了笑道:“鬼王的名号,我听说已经很久,想不到人人都怕的鬼王也是个菩萨心肠,是不是肯原谅这个人?”
萧泪血没有说话。
满大江叹了一口气,道:“二位既然不愿去追究他的过错,这样的事,也只好由我来处理。”
这时,萧泪血突然道:“谁都有错的时候,何必一定要追究个明白?或许有一天我也会犯个错误,却不知道谁有会来原谅我?
萧泪血抬着头,走进了客栈中,他的脚步很稳健,但是只要他走过的地方,地上立刻出现了两行很深的脚印。
直直通向客栈内。
满大江本想再去说一句话,看到地上留下的脚印,他忍住闭上了嘴。
他从地上的脚印看得出来,萧泪血把心中所有的痛,压在了脚上。
男人的手在痛苦时会握成拳头,此时愤怒就会表现在脸上。
然而脚却不同,它不但能支撑起男人坚强的身躯,也能让男人去发泄心中的不满与痛苦。
当然这与女人有很大的区别,女人在特别心痛的时候会去跺脚,仿佛自己的脚与土地有着很大的仇恨。
她们很希望心痛时踩在脚下的人,就是一个男人,首先这个男人必须有足够的理由去怕老婆。
所有人的目光留在了脚印上,只是没有人站起来。
于是杨掌柜子挥了挥手,客栈外来到的汉子们闪身而到,开始打扫客栈外的桌子,他们并没有一个人说话。
也没有人去问客栈外的人今夜是否愿意去赏月?怎么说今天也是八月十五。
客栈外没有一个人去抱怨,也没有人去问杨掌柜,人很自觉地走进客栈中,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客房。
汉子们很快收拾完桌子与凳子,又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不久客栈外只剩下天空中的月亮,还又风。
风随心所欲地吹打着客栈外的大灯笼,这个寂静的夜只能属于它。
任凭它吹到天亮,可天亮的时候,月亮依旧还在,只是没有夜晚时那么明亮。
本来安静的客栈外,来了一群人,领头的人是活死人。
他的脸色很苍白,仿佛欣赏了一个夜晚的月亮,而没有去睡觉。
当然这肯定不是一个事实。
活死人是个大活人,他不是死人。
就在天色刚刚亮的时候,他却带了一个死人。
这个人就躺在客栈外,他的下半身上盖着一块毯子。
一把很锋利的剑,穿过了他的胸口,血已经凝固。
走出客栈的每个人看见他时,脸色不由得不去吃惊。
就算没有见过他的人,看到胸口的剑伤,首先想到的不是这个人,而是能够杀死他的人。
因为这个人就是慕容俊,像他这样武功的人,江湖上并没有几个。
即便是李清,在出手的一刻,也要认真去对待。
他已受伤,受伤的手是孤独的剑所刺。
究竟是什么人会去杀了已经受伤的慕容俊?
走出客栈的李清很想知道。
孤独既然没有选择去杀他,只是用剑刺穿了他的手腕,孤独就更没有理由去再次追杀于他。
但此时孤独并不在这里,他离开了很久,没有人可以为他去解释。
走出客栈的人,不止李清一个人,但是当李清走出来的一刻,站着的活死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奇怪的眼神,让李清感到非常的别扭,可他不能去说话,因为在这里,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剑最快。
慕容俊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能用剑穿透他的心脏,出剑的人不但手法要快,而且还要准。
一剑穿心,剑下留红。
李清默默看着死去的慕容俊,这是一个年轻的生命,在他不该离去的时候,却已经走了。
是为了情?还是为了仇恨?没有人知道。
因为这就是江湖,
走进江湖的人,没有办法去选择自己的生死,因为他们始终为别人而活着。
李清第一次感到,一切是这样的悲哀。
“昨夜你留在客栈中?”活死人看到了李清,第一句话问道。
李清点了点头。
“你的剑很快?”活死人再次问道。
李清没有否认。
“谁可以为你作证?”活死人又道。
李清还是没有说话,能作证的人只有一个人,她留在房间中,并没有出来,然而李清无法说出他的名字。
因为她是属于自己的女人,一个男人若是用属于自己的女人来为自己作证,李清明白活死人肯定不会相信。
不但他不会相信,这样的理由自己都不会去相信。
“因为他拿走了你的剑,所以你很生气,你便在夜色中杀了已受伤的慕容俊。”活死人冷冷的言语,让李清无法为自己辩解。
虽然这个说法很离奇。
“我很相信你,仙子失踪的时候,我并没有去怀疑你,正因为你是李清,但慕容俊死了,我不得不去这样去想。”活死人低头看着慕容俊的剑伤。
“你认为只有我能做得到?”李清道。
“是你告诉我影子已经死了,能杀他的人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活死人道。
“可我的手中并没有剑,我的剑在他手中。”李清很无奈,他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充足的理由。
果然活死人冷笑一声,道:“你的剑的确在他手中,但你是李清,你有足够的理由与办法可以做到。”
活死人盯着李清的手,仿佛此刻看到了一把剑。
这把剑只有李清曾经拥有。
李清苦笑了一声,道;“即是我有充足的理由,可他不是一个笨蛋,他既然已离开了客栈,他应该知道走的越远越好。”
“或许是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他本想走的很远,可有人留住了他,而且要了他命。”活死人很倔强。
“你看出他的伤并不是一把剑所刺?”李清在无奈中摇摇头,他不愿去回答活死人的这个问题。
这样的问题,无论自己怎样去解释,误会都已经开始产生,多余的解释,只能带来更大的误解。
站着的活死人目光冰冷,在沉默了一刻后,慢慢言道:“剑客的手中虽无剑,但他依旧还是一名剑客,我很明白。”
李清不由得看看他空空的右臂,这只胳膊若是在,肯定会握着一把剑,一把锋利的剑。
在他的眼神中,李清发现,这个人对剑似乎很了解,他能破解田帮主的剑,他必须了解剑。
剑虽无情,但人有心。
看到李清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己,活死人张开了嘴,可话未说得出来,人又闭上了嘴,李清这时听到了一个声音。
这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探路的杆子正敲打着地面,落下的时候,没有脚步声,只有人的叹息声。
“既然我们已经选择了放下昔日的恩怨,你有何必提起过去。”瞎子慢慢走了出来,李清对他的话很费解。
“你可曾放得下?”活死人的目光看似很严酷。
“她不喜欢我个瞎子,难道会喜欢一个独臂人?”瞎子走出了客栈,他的脚步走到慕容俊的尸体旁,突然停了下来,仿佛他能看到这个人。
活死人不开口。
瞎子顿了顿又言道:“从你说话的一刻,我可以看得出来,你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剑,你也许没有办法做得到。”
活死人盯着瞎子看了半天,道:“我刚才是说过,但你既然提起,你心中的剑也未曾放下。”
瞎子是个乐观的人,他笑着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始终为情所困,即是放下了剑又能如何?”
活死人的眉头动了很久,也许他很想反驳这句话,但开口说出的话,却不一样,“你能看到他的剑伤?”
瞎子转头对着李清道:“他的手腕是孤独的剑所伤,大家都已看到,可刺入他胸的剑却不是少主的剑。”
李清心里一怔,瞎子的眼睛仿佛就是睁开的,他说得每一句话,都很在理。
活死人用不相信的口气言道:“凭什么说不是他的剑?”
李清第一次听到瞎子叹气,瞎子轻轻叹气道:“这就是少主剑的秘密,许多人只是以为它是一把快剑,但是它还有一个秘密,很少有人知道。”
“什么秘密?”活死人立刻问道。
“这个秘密知道的人不多,但我知道。”瞎子道
活死人的目光看向了李清,这样的秘密在活着的人中,李清必然知道,因为他是这把剑的主人。
若是连李清都无法解释这个秘密,站着的人谁又会相信他此刻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当然没有人会相信。
李清默然看着瞎子与活死人,这是莫邪剑的秘密,他知道这个一把很神奇的剑,它比任何一把剑都锋利。
但他的确不知道这把剑的第二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