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倪缓缓转头,没有寻见何欢心的身影,沉声对着蓝斯说,“让人找找你何师妹。”
说罢便不再停留,蓝斯皱眉,何师妹也在此处?尽管疑惑却依旧恭敬的应下来。周围众人也舒了一口气,总觉得直面偶像压力好大!
魏倪坐在青云峰的大殿里,庆幸青云峰完好的保存了下来,轻轻闭眼,等待蓝斯找人来。
此次一战,相比玄天宗最近处的木梓峰所受到的创伤,青云锋保存的较完好,仅山脚下的树木受了些摧残。魔傲天狼狈逃走,想必这不赢不输的局面好歹可以慰藉下许愿者的心伤,之后肯定还会有一战一决胜负,只不在一时,之后她就需要闭关修炼了!至于何欢心,没了容颜寿命以及修为,就算顶着按她吩咐行事的名头,只怕也是会悔恨至极自己的愚蠢与魔傲天的毒辣。当然,这个名头也就是个虚的,毕竟所有人不知道她嘴里的弟子叫什么,也没宗门弟子可以认出那老妪是谁。她事后也会告知掌门等人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免得众人费心给何欢心想办法救治。至于魔傲天,想必也会恨及这个害他至此的何欢心!
如此,虽为达到预想的相爱相杀,但起码二人此生缘分尽断,水火不容,许愿者看到也会满意吧!
魏倪脑子里转了几个圈儿,理清这次事件的所有的利弊,缓缓放空思绪。
“师父,弟子有事禀告!”蓝斯恭敬地行礼,身后还跟着几个颓丧的几个师弟妹。
魏倪幽幽睁开眼睛,扫了眼眼前几人,点头示意继续。
“青云锋六名弟子,所有人在大战开始第三天后均参战,吴师妹与王师弟不幸牺牲,赵师弟断了只胳膊,其余几人均受些内伤。至于何师妹,弟子并未寻得。”说到此时,周围几个衣着染着血迹泥土的弟子表情都有些悲伤沉重,经此一事,似都成熟稳重许多。
魏倪默了默,她没想到她的弟子们会主动参战,她一直觉得他们修为低浅,便将他们都当作孩子看待,从没想过在这样的大战下这些弟子竟自主加入进来,这是在奔赴一场结局几乎已知的死亡盛宴啊!魏倪嗓子有些发痒,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缓解余下弟子的悲戚,也不知怎么慰藉已去弟子的勇敢,或许他们也并不需要太多表示,魏倪压着嗓子,“嗯,好生将他二人后事安排好,世俗界若有家人,家人那里平日里关照些,不必告知他们了,让他们当作孩子依旧在门派里进益也好”,停顿许久,魏倪才想起来何欢心的事情,“至于你们何师妹,她的模样有些变化”,魏倪手掌贴着额头,又将这个手掌贴去蓝斯额头,“照这幅模样寻找,找到她带她来见我。”
蓝斯有些发傻,感受着额头留下的余温站在大殿门外,不知道自己怎么出来的,也不知是因为何欢心的模样大变还是怎样这么吃惊。魏倪没在意先前蓝斯的失态,旁边沉浸在悲伤的师弟妹也无心探究师兄的心思,纷纷告辞。
蓝斯继续有些神思不属的离去寻找何欢心……
这次很快,魏倪就在自己的殿内看到了已成为老妪的何欢心,魏倪沉静的眼神看得地上趴卧的何欢心心虚痛苦不已,何欢心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深觉愧疚,尤其是魏倪的脸色明显一副虚脱苍白的模样,“师父,弟子不是故意的,弟子真的不知道会惹出这么大的祸事。弟子以为不过是、不过是那里面前辈、不,魔头需要缓缓精神,真的从没有想过他可以凭借几根化移竹就可以出来”,何欢心用此时自己最快的速度爬去抱住魏倪的小腿,魏倪没有动弹,“师父,弟子知错了,弟子只是想要消去脸上肿胀,不给师父、不给青云锋丢脸,真的不是故意惹下这件事的。求求你师父,救救弟子吧,弟子不想离开师父,弟子此般模样怕是不能在师父面前尽孝了,弟子舍不得师父啊!”
何欢心讲得声泪俱下,又是为了青光仙尊,又是为了青云锋,如今不想立时毙命也不过是不舍得离开师父,还想要尽孝。好话被她一人说尽,完全不觉得自己需要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也从来没考虑过因为这件事失去性命的所有修士。
魏倪的神色一冷再冷,另一处安静站着的蓝斯也是听的火冒三丈,从不外露情绪的人也恨恨地瞪着抱着魏倪小腿的何欢心!
“不必多言,你的事情本尊会如实禀报掌门,所有一切会由掌门判决,你,好自为之吧!”魏倪不带一丝感情的将话说明白,不给何欢心一丝希望。
何欢心不可置信的仰头看向天人之姿的魏倪,大力的摇头,“不,不可能的,我不信。师父,你当日在众人面前那般说,护了弟子,怎么如今反而要将弟子交由掌门师伯呢?弟子不信,师父您是在说笑吧?嗯?”
魏倪眼神不带一丝感情,就这么直直望向何欢心眸底深处,“当日,原因之一不过是为了让魔傲天以为自己被一个修为低浅的弟子耍弄了,而颜面无存失去理智。其二,为了像所来修士解释清楚,勿将责任推给玄天宗而使玄天宗成为修真界的罪人。这下,为师可讲明白了?”
何欢心怔怔地松开抓紧不放魏倪裤腿的双手,望着自己刚刚用劲儿将魏倪裤脚抓出来的褶皱,就自嘲地笑了起来。她真傻,竟以为师尊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撒谎。从头到尾,她的好师尊就没关注过她的死活。他只在意她身上披着玄天宗弟子的身份,他只在意他守护了一辈子的玄天宗,才撒了谎。她怎么自作多情的误以为她风光霁月的师尊是出于对她的一片慈爱之心而撒谎呢?她的好师尊只怕心里根本没有她这个弟子,只有大义大爱吧?
蓝斯被地上大笑不止的何欢心有些惊到了,这是疯魔了不成?皱眉难耐的忍着何欢心沙哑苍老中透着悲切的笑声,又有些担心的看了看魏倪。
魏倪没有说话,也没再看地上一无所有的何欢心。只默默的给掌门传信,将一切写在纸鹤上,转眼一切真相就到了掌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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