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这次的连环车祸,有三十多人受伤,没有找到家属的病人我们没有做……”
登记两个字还没说出来,雷傲天转身奔向二楼外科。
二楼外科,走廊上挤满病人,伤得重的被安排在床上,不重的就坐在走廊的凳子上,也还有人站着。
护士们忙忙碌碌,从这个病房跑到那个病房,医生们也忙着检查病人的伤势。
整个走廊上,病人的呻吟声,护士叫号的声音,病人家属们哭天抢地,叽叽喳喳的声音,乱作一团。
楼梯口的位置,一位中年妇女趴在自己男人怀中嚎啕大哭,从那妇女口中可以听出他的儿子因为车祸死亡。
这些事情,雷傲天都不在乎,他就想要知道自己老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越过人群,雷傲天来到手术区。
恰巧护士慌张地出来,看见雷傲天便以为是里面病人的家属,“那谁,你老婆因为车祸造成小脑脑部溢血,必须马上进行开颅手术,在这儿签个字,我们马上为你安排手术。”
小脑溢血,开颅手术,雷傲天脸色苍白,盯着护士,好久都不能开口说话。
都是因为他,要昨天自己去接凯儿下班,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都快恨死自己了!
不久前还在夸夸其谈男人的责任,丈夫的义务,这才几天,老婆就出车祸!
“你到底签字不?”护士的语气很不友好,今天好几十个重伤病人等着自己去处理,哪里有时间等这些人在这里整理情绪。
雷傲天这才反应过来,深呼吸一口气,就好像是做出一个世界性决定性一样,“签字!”
他开始浏览着手术条约风险,护士也在一旁解释,“开颅手术目前我国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手术成功不说,如果是手术失败,病人便会成为植物人。”
雷傲天心一沉,怀着沉重的心情准备签字。
植物人就植物人,就算是植物人他也要跟那丫头在一起,照顾那丫头一辈子!
决心已下!
然而,当雷傲天看见患者署名那陌生“汪静静”三个字的时候,大气地将笔一扔,“这字我签不了!”
“诶,我说你这老公是怎么当的,自己老婆都不管了!”小护士指责道,这什么人嘛,连自己的老婆都不管。
得知里面的人并不是梁凯儿,雷傲天竟然破天荒地好脾气地解释起来,“我老婆叫梁凯儿,不叫汪静静!”
小护士甩了一个白眼过去,“神经病。”然后继续去寻找汪静静的家属。
雷傲天心中总算舒下一口气,幸亏不是那丫头,走廊没有,手术是没有,各个病房也没有,那是不是说明昨天的车祸压根就没有梁凯儿的事儿?
恰巧,手机铃声响起,仍旧是个陌生的号码。
雷傲天想都没想就按下接听键,直接唤道,“老婆,你在哪里?”
“雷傲天,你大爷的,你这个杀千刀的男人,你关机干什么!你老婆我在柳木路这边的小诊所,都没钱拿医药费了!“
“嗯嗯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马上就来。”
只有雷傲天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中到底有多激动,他老婆没事儿,这么有恃无恐地骂自己,肯定没事。
开车,直奔梁凯所在的那家小诊所。
进去诊所,一眼就看见梁凯儿睁大着吊瓶,头上被纱布缠了一圈,应该是头部受伤。
雷傲天一看见她,心中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快步走过去直接将女人禁锢在怀中,下巴抵在女人的额头上,不断地亲吻,亲吻,含糊不清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这一刻,梁凯儿是幸福的。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看,这个男人竟然会这么紧张自己。
也是在这一刻,雷傲天才知道,这个叫做梁凯儿的女人对于他来说到底是有多重要,当他得知赛琳娜死亡的消息,他的心中是愧疚,而当他知道梁凯儿出事儿,感觉整个人都快要崩溃。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从接到护士电话到现在可人儿入怀,心情究竟是何其复杂,感谢上苍,让他的老婆平安无事。
雷傲天的心情久久不能自已。
“雷傲天,你快要捂死我了。”梁凯儿略带难受的声音从胸口处传来,听见这声音,雷傲天赶紧放开,梁凯儿抬头,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埋怨道:“你妹的,我这没被连环车祸搞死,反倒被你丫的给捂死了。”
听见车祸两个字,雷傲天剑眉紧蹙,盯着梁凯儿,黑色的瞳孔紧缩了一下,“昨晚是怎么回事?”
梁凯儿开始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情景。
“昨晚我从局子出来已经是十点,想打电话叫你过来接我,谁知道你电话关机,我就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到柳木路的时候,一辆重型货车朝着我们迎面而来,当时幸好我反应快,开门跳车,只是头部受了伤,其余没什么事儿,包什么的都落在车上。”
“人没事儿就好,没事就好。”
钱没有了赚!
包没有了买!
梁凯儿继续说:“我隐约记得,我跳车之后,后面也有一辆大卡车追尾。”她低头沉思着当时的情景,忽然感觉到一些猫腻,“对了,我记得在我跳车之前,那名驾驶员就已经跳车,他并没有提醒我。”
那时候梁凯儿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来那驾驶员似乎是有点不对劲。
第一,那司机是主动停下来叫自己上车的,关于景园,好多司机都会问在哪个方位,但是昨晚那人没有。”
第二:正常的情况下,就算是前面有大卡车,司机也会应急躲开,就昨晚那距离,司机完全是可以躲开!然而,司机却是首先跳车,也没有提醒自己的。
第三:则是关于那点大卡车,梁凯儿很清楚地记得,那名司机跳车之后,大卡车更是加快速度朝着这边冲来!
幸好她动作快,不然早就成为肉饼!
雷傲天眉头皱的越来越紧,那额头上的皱纹都足够夹死一只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