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孩子等不及嘛!”
谢容容摸着自己的肚子,哼哼唧唧道,“再过四个月,他可就要出来了。”
“也对!”唐靳远点头。
点完头后又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谢容容,很是委婉的问了句,“那咱俩呢?”
“什么咱俩?谁跟你咱!”
谢容容一听唐靳远跑题,立马停住步子,收了笑,没好气的挥开他搭在她肩膀上的大掌,斜眼觑道,“唐宅现在在我的名下,你一个寄人离下的,有什么资格跟我谈结婚。”
“那……那……”
唐靳远手嘴并用,一齐语塞。
天啊!他怎么就成了寄人篱下的了!
“怎么?还不服气?”谢容容又斜了他一眼,“不服气就把名字再改回去啊!反正你唐先生财大气粗,整个海滨市也没你办不到的事。”
“……容容你误会了。”唐靳远听谢容容越扯越过分,忙陪着笑道歉,眼神那叫一个诚挚,“这唐宅嘛!肯定一辈子都是你的,我就是个寄人篱下的……对,寄人篱下……不过,我也不是故意赖着不走的,这不是还要伺候你吗?所以,你就将就将就……”
“唔,那这么说来,我生完孩子你就走了?”谢容容眼珠子一转,就近找了个凉亭坐下,然后按着唐靳远的话往下说。
“你觉得呢?”
这下,他不表忠心了,却是用冰块般的目光威胁着谢容容。
嗯哼,生了孩子……
生了孩子我能放过你才怪。
夜夜笙歌才对!
一夜七次才对!
春风十八度才对!
谢容容被他赤-裸裸的目光看的一个激灵,忙捂了脸,将目光调向别处,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她前夫的目光这么有侵略性,为什么他的眼神好像她根本就没穿衣服似的,为什么!
“容容,你不舒服吗?耳根子都红了!”
唐靳远还不嫌事儿大,动完眼睛又来动手,冲着谢容容的小脸蛋就要往上摸。
谢容容被她吓得一个颤抖,忙松开贴在脸上的手,起身就往别墅里跑。
唐靳远见状,又横-插一步上去,将她拦了个严实。
将手搭上她的肩,俯视着她,一本正经的关怀,“不是说要散步,怎么又闹脾气了,一言不发的就要跑?”
你还有脸问!
谢容容大眼睛一瞪,用眼神表示自己的不满。
“容容,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靳远揣着明白装糊涂,眉头皱的那叫一个逼真。
“你让开!”谢容容终于爆发,伸出手,强硬的去推唐靳远。
唐靳远不让,她就转过身换另一条路。
唐靳远不乐意,又堵过去。
一来二去间,两人都是满头大汗。
尤其是谢容容,手都扶到腰上了,不停的喘气。
唐靳远心疼她受累,正要找个机会认输,却见谢容容已经找个地方又坐了下去,然后一手撑腰,一手抚着肚子,幽怨道,“宝宝啊,你要记得你是没有爸爸的,眼前的爸爸,不是爸爸,是人渣!……人渣啊!你一定要记住!”
唐靳远:“……”
原来看了这么多的胎教书,私底下,谢容容就是这么胎教的。
这架势,真当他是死的吗?
“容容!”
他又叫她的名字,带着一点儿商量意味!
“有话直说!”谢容容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已经困了。
“你就是这样给孩子做胎教的吗?”
“有问题?”谢容容挑了挑眉,表示很无辜,“我这不是教孩子明辨是非么?”
明辨是非!
唐靳远再一次被谢容容颠覆了三观。
原来有他这么个有钱有貌又温柔又细心的爸爸,竟然是一件这么倒霉的事情。
“原来,人渣这两个字是要这么理解的。”
“唔,你小学老师没教过你吗?”谢容容仰头看着唐靳远,配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
“没有,我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怪不得!”谢容容摇摇头,然后扶着腰,再次站起身子,往别墅方向冲。
不过这一次,唐靳远却没拦她,只是亦步亦趋的走在她身后。
经过一番笑闹,回到三楼的时候,她是真的累了,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差二十分钟就到饭点。
谢容容靠在枕头上想了会儿,最终决定先去阳台查看手机,瞅瞅有没有合适钟伯的对象。
手机拿到手,活动解锁后,微信页面果然弹出来许多消息,而且还都附着女方的照片和详细情况介绍。
谢容容一看消息太多,又特意回房拿了个笔记本、一支笔,然后才坐在阳台上的藤桌前筛选起来。
“42岁?”谢容容看着第一条信息,脑仁有些疼。
她十分不敢相信,摆在她面前的照片是一个42岁的女人。
说是24岁,倒是可信不少。
不过她也不能因为自己单方面的怀疑,就把人家的名字划掉,毕竟,那位王女士还特意拍了自己的证件给她看。
而且上面所说的,的确是42岁无疑。
没办法,她只能将对方的联系方式记下来,然后再继续看别的……
不过再往后,这种上了岁数的小妖精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看的谢容容都有点儿审美疲劳起来。
用了十分钟,她记下前十个备选人的情况,然后又一一打电话,通知她们明早来唐宅,进行复赛。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长舒口气,伸了个懒腰,又将手机放回到原位,然后漫不经心的下了楼。
走进餐厅,谢容容不用多看,一闻这味道都知道是唐靳远的手笔。
“下来了?”唐靳远见谢容容端端正正的坐在餐桌前,声音清淡的问候了一声。
“嗯。”谢容容点点头,没多理他。
唐靳远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端菜上桌。
最后一个菜上桌,正是谢容容最喜欢吃的麻辣小龙虾。
不过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唐靳远竟然把虾放到了离谢容容最远的位置,她想夹到,就要贴他近近的。
这种丧权辱国的事,谢容容自然不愿意去做。
因此,一顿饭,她从头到尾都很闷闷不乐。
眼睛看着自己最喜欢吃的菜,筷子却夹不到。
那心情,怎一个悲伤了得。
“有心事?”
可能是感觉到谢容容的怨气,唐靳远放下筷子,状似无辜的问了一句。
“没!”谢容容摇头,声音懒懒的。
不过目光,却还是盯着那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小龙虾。
“想吃?”唐靳远瞄了一眼自己右手边的龙虾,诱哄着问道。
“……嗯。”
谢容容眼珠子转了转,最后迟疑的点下头。
唐靳远没理她,而是自顾自的戴上透明手套,剥起龙虾来。
他的动作很优雅,时不时顿一下,将虾仁放在自己手边的瓷盘里。
谢容容全城围观,偶尔咽口口水,又低下头来,吞米饭。
唐靳远一直剥了小半盘,直将白色的小瓷盘装满了,他才漫不经心的往谢容容那边推了推,“突然不想吃,便宜你了。”
“真的?”谢容容眼睛一亮,伸手就把瓷盘往自己面前一拽。
唐靳远但笑不语,换了副手套,继续剥。
剥完后,再用别的借口,继续往谢容容那边送。
要说是第一次,谢容容还没发现什么不对。
但是接二连三出现这种状况,谢容容就算是傻子,也该有点儿感觉了。
反应过来的她,轻轻的搓了搓手,笑眯眯的看着唐靳远,问,“事实上,你就是特意剥给我吃的吧?”
“你想多了。”
唐靳远眼睛眨也不眨,慢吞吞的摘下手套,吃起自己面前已经凉掉的米饭。
吴妈见状,忙上前两步,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谢容容一个眼神阻止了。
只见她心情尚好的偏了偏身子,一把夺过唐靳远面前的米饭,强势道,“已经凉了,我去帮你换一碗!”
说着,便起身往厨房里走去。
唐靳远看着顿时空落落的桌面,眨眨眼,心中一紧,却没说话。
没多时,谢容容就捧着青瓷碗出来了。
唐靳远接过时,说了一声谢。
谢容容表情僵了下,回了声“不谢”。
“得谢,必须得谢!”
唐靳远坚持,然后一脸严肃的跟她讲道理,“你之所以给我盛饭,是因为我帮你剥小龙虾,你觉得欠着我,但是实际上,我并不想跟你两清,所以这声谢谢,你还是收着吧。”
谢容容:“……”
所以,他是想跟她不清不楚下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那她前夫的脑回路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第二天一早,谢容容吃完早饭,换过衣服,又画了个妹美美的妆,九点钟整,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挺着大肚子,飞快冲下楼,硬缠起钟伯,非要他坐在客厅跟她聊天。
钟伯推辞不过,只能从命。
九点半的时候,吴妈领着第一个来报道的女人进来。
女人看见谢容容,立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温婉道,“您好,我姓王,我们昨天通过电话的,您就是谢小姐吧?……那您旁的这位……?”
“嗯,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钟伯!”谢容容淡淡一笑,不缓不慢的请王女士落座,跟着又凝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确认,“您真的是四十二岁?不是二十四岁?”
“千真万确。”王小姐面不改色心不跳,“您要看我的身份证吗?”
“不用!不用!”谢容容笑呵呵的打哈哈,顿顿,又问,“那王小姐觉得,我家钟伯怎么样呢?”
“老当益壮!”
王小姐弯唇笑了会儿,最后给出这么个答案。
老当益壮……谢容容呢喃着这四个字,为什么在她听起来,这几个字这么有歧义呢!
难道,这位王小姐是在暗示她,她还想给钟伯留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