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丘听了顿时一呆,他还真没想过,这位天柱秘境的少主竟然是巫族后人。
陈玄丘心里顿时一苦,惨了!
如果他真是帝江后裔,能抱上天柱秘境这条大粗腿,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可是,他不是啊。
今天认了亲,欺骗了人家感情,来日……
可眼下,他势必不能否认,陈玄丘立时做出激动莫名的神情,颤声道:“你……你竟是我巫人一脉。”
“是啊,小妹也未想到,在这世间,还能见到自己的族人。”
李洛儿激动的眼泪都流了下来,欣然拜道:“帝子大哥。”
陈玄丘抢上一步,扶住李洛儿,动情地叫道:“洛儿妹妹。”
陈玄丘心中暗叫,毁了毁了,这下完犊子了,只待真相大白日,势必要被这姑娘追杀了。
屠比尸一脉擅长什么来着?对了,是天气之神,兴云布雨。
咦?这么一算的话,好像也不算厉害么。
陈玄丘一想至此,顿时放了心。、
无知者无畏,无知者有福,不然他若知道眼前这位姑娘都擅长些什么,只怕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地维秘境之主看了也很开心,他对这位帝子可谓礼敬有加,帝子现在竟然和天柱秘境拉上了关系,那真是再好不过,如此一来,让他和自己儿子结下交情,对儿子以后的发展岂非更加有利?
其实,饕餮一族也是生育不易,在他居然有了儿子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自己大限将至了。饕餮一族,一向是即将逝去时,才能诞生子嗣。
心知天年将尽的饕餮,为了儿子,真是操碎了心。
地维秘境之主大喜,遂举杯高呼道:“帝子今日与洛儿姑娘相认,实是莫大之喜,来,吾等举杯,共饮之。”
众人纷纷迎合,举起各自的酒杯,有正常大小的,也有粗如酒桶的。地维秘境之主抱起一口二十斤重的酒坛子,一掌拍去泥封,咕咚咚地大喝起来。
在场众人也纷纷满饮“杯中之酒。”
地维秘境之主把酒坛子一扔,大笑离席,道:“来,今日盛会,吾等且歌之舞之,就刚才那首曲子吧,接着奏乐,接着舞。”
四下里乐师一听不敢怠慢,纷纷纷纷奏起乐来,那些三山五岳的精怪魈魅、修真高手见状,纷纷离席,随着一首《小苹果》,站在饕餮背后,一起跳起了广场舞。
……
地维秘境,一道潺潺小溪。
天上有月,水中也有月,水中之月,似被流水割碎了似的,化作了满塘的烂银,灿然浮动。
上游有流水潺潺注入,溪边有芦苇迎风摇曳。
摩诃萨捧着一口尚未成形的刀胚,带着茗儿,来到水塘边。
“百炼,你真决定好了?”
“不要废话,我早按捺不住了,你快快施法,只要能叫我变成人形,我立时让出这块赤火钨金铁。”
此时的茗儿已是谈月茗,她已在妹妹的手札中获悉了事情经过,虽然个性比妹妹坚强,终究也是女子,事到临头,还是心中不忍,忍不住再次提醒道:“百炼,你要仔细想好了?”
百炼爽朗地一笑,道:“这还用想,百年光阴,如草木土石般度过,何如浮游,灿烂一日。更何况,我还有七日时光,值了,值了。”
摩诃萨道:“老夫曾助人以莲花化身,当时采下一颗种子,虽然神效较之原体已弱了千百倍,但是,维持七日光阴,还是够的。”
他看看前方水塘,把刀胚交给茗儿捧着,自腰间摘下只葫芦来,拔下塞子,向那水中倾倒半晌,里边缓缓滴出一滴灵泉。
嘀嗒!
又是半晌,又渐渐凝成一滴。
摩诃萨道:“老夫用一葫芦灵泉,向秘境主人换了你来。这葫中实是残余不多了。不过,多也无用,你,只是一道灵识,并非魂魄,便是老夫有一葫芦灵泉,有天菁水莲在身,让你附着其上,依旧……只有七日寿命。”
摩诃萨说着,那葫中又缓缓凝出一滴灵液,滴入水塘中。
摩诃萨动了动眉毛,欢喜道:“居然还有一滴,倒是省了老夫很多力气。”
摩诃萨说着,将那粒种子抛入水中。
顷刻间,那颗种子便生根发芽,下生根须,藕节横生,复有绿叶窜上,露出水面,舒展如伞,一朵朵花苞荡漾其间。
片刻功夫,那荷叶莲花,便布满了一个水池,中间部分,更有一个巨大的莲蓬,方圆一丈左右,挺拔于水上。
摩诃萨道:“你无须莲花化身,只须维持七日人形而已,故,不必过于繁琐了。你看着,待贫道说可以附体时,你自附着,接下来自有贫道操纵。”
说着,摩诃萨一点那支莲蓬,口中念念有词,法用先天,气运九转,分离龙,截坎虎,一束无量光明、无量智慧的光晕从其脑后缓缓浮现,将一束乳白色的光映在那莲蓬之上,吴至大庄严之相。
一时间,摩诃萨脑后那庄严光晕,将整个池塘映得一片通明。
那莲蓬在光辉之中,渐渐演化人形,最终化作一个身着黑衣的俊美男子,静静躺在水面之上。
“去吧。”
摩诃萨说着,茗儿眼睁睁看着手中所托的刀胚中,渐渐浮点星光,在空中微微一定,便一点点投向那水面上浮着的黑衣男子。
片刻之后,最后一点星光注入,那黑衣俊美男子忽地蓦然张开了眼睛。
他欣喜地在水面上坐起来,摸摸自己身体、脸面,惊奇地四下观看着所有的一切。流水、游萍、月亮、芦苇,岸边的摩诃萨和茗儿,忽然一挺身,从那水跃上了岸来。
“我成人啦,我成人啦,哈哈,我有了眼耳口鼻,我能看见,我能嗅见……”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无比陶醉:“这就是青草鲜花的香气吧,真的好清新。”
百炼欢喜了一阵,把目光看向摩诃萨,注视片刻,向他长长一揖:“多谢。”
摩诃萨神情复杂地回了一礼:“百炼,莫要客气。”
百炼转过身,试探地走出一步,似乎还不太习惯双脚走路,小心翼翼的,试探地触着地面,欢喜地道:“真好,真好……”
百炼先是缓慢,继而越走越快,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溯流而上,不再东张西望,不再慢慢欣赏对他来说,全然陌生从未见过的美丽世界,似乎,他有什么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的东西,他急不可耐地跑远了。
摩诃萨轻轻摇了摇头:“究竟是什么,让他对于更长的生命毫无留恋,而宁愿取得七日寿元?”
月茗捧着沉重的刀胚,道:“师父……”
摩诃萨摇摇头,道:“急不来的,你与百炼不同,是要真正以此赤火乌金为体的,步骤复杂,为师还要做一番准备。这段时间,你不妨和你妹妹好生商量一下,谁离开原体。”
“不是的,师父,弟子是……”
月茗咬了咬唇,虽在月色之下,也能看见,那俏脸红得像火。
一向爽直的谈月茗期期艾艾地道:“师父啊,人家只是忽然想到,这个……这个是一块铁啊,那个……那个把它变成一具肉身的话,可以那个……”
“嗯?你真是月茗?怎么和你妹妹似的,说话吞吞吐吐的。”
谈月茗把心一横,问道:“可以成亲生孩子么?”